姜应檀抬头望向声音来处。
有三位男子由大门而入,一前一后闯入侍卫包围。
原本吓得府内下人瑟瑟发抖的铁骑,竟是被迫不断后撤,直至退到姜应檀前方不远处。
走在最前方的男子生得一副好相貌,剑眉薄唇、挺拔鼻梁。他头发完好束在银冠中,身上的武将盔甲还未卸下,还带着军营里的沙场血气。
正是忠国公次子,正三品怀化大将军,亦是她的驸马,傅则。
紧随其后的,是个面冠如玉的青衣书生,手里把着纸扇,一副风流样,活像哪个天天流连美人堆的高门公子哥。
这是傅则身边最得力的谋士,周一诺。
见人闯到面前,姜应檀只施施然挥手,示意侍卫让出两拨人中间的空地。
她嗤笑一声,水波潋滟的美目眨了眨,眼尾轻轻上挑,不怒而威:“怎么,驸马在边关吃太多沙子,见了本宫都不懂怎么行礼?”
闻言,傅则当即单膝跪下作揖:“微臣傅则,见过长公主殿下。”
周一诺随之而动。
一直架在孩童脖子上的刀,此刻终于挪开,被姜应檀随手掷到一边地上。
“让为国为民的正三品大将军跪着行礼,陛下龙案上必然会增了许多奏折,俱是来参本宫的。”
“殿下说笑,”傅则垂下眉眼,语调平稳自然,“当年陛下登基后明令下旨,顺安长公主勤王有功,殿下所至之处,一如陛下亲临。微臣跪着行礼遵圣旨,即是理所应当。”
姜应檀扯扯嘴角,不欲与其多言,淡淡道:“起来吧。”
傅则站起身子,挺拔如松般立在原处,语调不咸不淡:“殿下带着数百铁骑远赴边关,就是来抄查府邸的?”
姜应檀听见这话,不由得心里升腾出团火气,挑眉瞥了一眼。
这算什么?还没找他算养外室的帐,这人倒先问起罪!
奈何无故搜查正三品大臣的府邸,折腾一场却“人证物证”全无,此事定会让京中大做文章,免不了要和那些老头掰扯,烦人得很。
故此,还需有个说辞糊弄过去,诸事需从长计议。
昏黄日光下,姜应檀扯开扇子摇着,敷衍道:“不过是熟悉一番驸马住处,家里小事罢了。”
听见如此敷衍的说辞,傅则面上未表露明显情绪,身边的周一诺却是忍俊不笑出声,赶忙遮住下半张脸。
“这倒有趣得很,”他边笑边说,“将军,刚刚分明听见是来寻人……”
话未说完,就被白芨厉声打断:“放肆!长公主为尊,应称呼为驸马!”
被侍女疾言厉色地训斥,周一诺见傅则并不表态,悻悻地行礼道歉。
“草民知错,望殿下莫怪。”
姜应檀却是笑出声,眸中眼波流转:“倒也没说错,是来寻人的。”
傅则低声问:“寻何人?”
“必然是驸马的心头好呀,可惜藏得太好,”姜应檀慢条斯理着抚着宽大袖子,意味不明地笑笑,“不过尾巴终归会露出来的,是吧?”
眉目间媚意流转,哪怕心里俱是不耐,说出口的话却自带娇媚,尾声依旧勾人,仿佛捏着鹅毛,在心头最深处似有若无地扫过。
傅则神色不变:“殿下说笑了。”
自今日见面到现在,眼前人都是一副水米不进的泥人模样,不恐惧、不愤怒,除去一开始那句还算有些脾气,后面竟是毫无起伏。
姜应檀倏地冷了脸,只觉得有些无趣。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道:“从此刻起,这里被鹰卫接管,一干日常事务交由白芨处理。”
鹰卫,即是带来的这一部分侍卫,由她亲自组建,人人皆是心腹。
“绿萼去收拾地方,本宫乏了。”说完,竟然随心伸了个懒腰。
手抬起来时,宽大衣袖层层叠至手肘,露出白皙的小臂,那光洁滑嫩的皮肤被傍晚余晖照着,还有那头上珠翠衬着脸庞,着实要夺走在场人所有注意。
周一诺原本在内心暗自吐槽,看见这一幕也忍不住屏气。
虽说顺安长公主独断专行,行事风格随心所欲、无视礼教,但这艳丽容貌如明珠,京中人倒真是没夸错。
下一秒,视线被严严实实遮挡住,是傅则往前踏了一步。
他毫不在意被对方夺走府邸,低声应道:“是,一切凭殿下安排。”
周一诺盯着傅则背影,不明所以地扬眉,无缘无故多迈一步作甚。
之后,姜应檀便携一众人离开,独留下白芨一一盘问府中下人。白芨有条不紊地安排活计,领着秦管事离开,走前还规规矩矩欠身行礼。
傅则颔首,方才转过身,只是如往常一般地说道:“走吧,我们去侧院。”
见傅则不搭理他的疑惑目光,周一诺似有所悟,笑了:“好。”
-
晚间,傅则与周一诺移至侧院,准备用暮食。
到底是将军府,一张圆桌上,摆着各色吃食,羊肉汤、炭烤驴肉、蒸白馍……在这边远之地,亦算得上丰富。
不过两人皆是行伍之人,不讲究什么细细品尝个中滋味。他们闲聊着用完暮食,又洗手净面,见时候还不算晚,便相携在府内漫步消食。
周一诺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扇,与傅则闲聊时,还不忘打量府中新景象。
只见府中每个要紧关卡,皆设有侍卫携剑值守,皆是目不斜视、一脸正直威严。又有一小队侍卫向着傅则一行人迎面走来,退让至一边恭敬行礼,待他们走过才继续前行。
周一诺禁不住点头:“不愧是先帝下旨特批,由长公主亲自遴选、诚国公亲手训练的鹰卫,比军营内的精兵是不相上下,倒能窥见当年率兵勤王的风采。”
身侧的傅则颔首:“殿下治下有方。”
又见原有的下人们提着胆子做事,不复往常散漫模样,十分卖力地清扫府内各处。如果经过侍卫身边,还会不自觉打哆嗦,仔细地干完活,飞快溜走。
周一诺忽的促狭地笑了:“原先老赵他们说什么成家立业,娶个家室什么的,我还不以为然,眼下却明白了些。”
又用胳膊肘不断捣身边傅则,“你这儿来了主母坐镇,府中终于像个样子了。”
傅则没搭理这人,板着的唇角却悄悄弯起。
周一诺眼神贼好,瞧见那抹笑意。
原本是想起方才傅则莫名其妙地挡住视线,又饭后懒散些,随意打趣罢了,并不太认真。眼下望见这难得笑意,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周一诺笑得更欢,锲而不舍道:“刚来便拿走管家权,你非但不恼怒,反而双手奉上,我看你是巴不得,莫不是惧内吧?”
傅则看了他一眼,正色说道:“殿下是殿下,自然都可由她心意。”
看着是正经话,可配上这模样、这语气,看着就是心甘情愿、乐意之至,哪里还像那个冷面无情、不解柔情的铁血将军?
“倘若去了这层,你便硬气了?”
傅则略一扬眉:“家中一切听自己夫人的,难道不应该?”
“就知道你不对劲!瞧这样儿,倒是铁血柔情起来了。”周一诺摇着扇子,小声笑骂。
笑罢,周一诺回过神,不解地问:“原本我以为你对这婚事也不乐意,眼下看却并非如此,那怎么成婚两年,一直没回华京?”
傅则唇边那抹笑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语调淡淡:“婚事非她所愿,乃是陛下与我定下的权宜之计,她本也有钦慕之人,背后缘由便没与她说。”
“况且,我留在这里不回去,她或许能更高兴些。”
听这语气,就知此人是不高兴了。
周一诺悻悻地抿嘴,不再开口。
未等两人转过廊角,靠近一处清幽的假山,便听见有粗使丫鬟在说闲话,隐约听见有“公主”字眼。
因是出来漫步消食,两人没带任何下人,眼下一前一后停住脚步,未惊动任何人。
“刚刚那侍卫被打的可惨了,四十杖呢!看得我都疼!”
“可不是么。不过那个魏侍卫运气好些,听说是一起领得罚,长公主却额外开恩,只罚了十杖。”
“这怎么了,没见那魏侍卫相貌堂堂、英武不凡么,换成我也不下去狠心重罚呢……”说着,这丫鬟竟是嘻嘻笑了。
另一个人笑骂:“好你个小蹄子,又思什么春呢!”
未等听完,傅则便不吭声地转身离开。
周一诺不断拿眼神去瞟傅则,见对方面色不显,却明显失了刚才的鲜活样儿,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顺安长公主的风流名声,整个大齐有谁不知呢?
回侧院的一路上,两人都未再说话。
等进了侧院的院门,傅则便不咸不淡吩咐,让秦管事并去通传一声主院,要如过往一般,给安排周一诺去客房住。
期间,周一诺眼神示意下人都离开后,凑近桌边的傅则,试探地问:“长公主这次来边关,应是来寻什么人,你……”
傅则“嗯”了一声:“心中大致有数,不用担心。”
不久,白芨便支了人来,领着周一诺离开了。
傅则起身往书房走,书房位于主侧院中间,平日里也没安排什么人,今日倒有一些侍卫值守。
他面无表情地经过侍卫,进了屋内。这里算得上要地,里屋自然不敢安排任何人,此时安静得很。
傅则自行找了一本兵书,坐在桌案后,静下心细细地翻看。
然而烛火燃了一小段,也不曾见他翻过一页。
良久,那本兵书被心烦的主人随意搁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精致木盒。
傅则放轻手上力道,打开木盒盖。
昏晦烛火下,能够看清盒中物品,盒中铺了层层厚实绸布,上面放着一支小巧却华美的珍珠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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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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