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属虎的，虎又叫大猫，可以抓老鼠。”女皇似乎弦外有音。
岑杙一听她提生肖这茬，就不想跟她说话，因为她是属老鼠的，在猫面前自动矮三截。
“虎就是虎，冒充什么猫啊！哪有虎抓老鼠的，胡扯~”
“说谁胡扯？”耳朵突然被揪起。
岑杙快无语死了，“得，是我胡扯，虎既可以吃人，也可以抓老鼠，怪我没见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快松手啊。”
承认是承认了，可语气不太好，所以，仍没有得到宽恕。
岑杙堆上笑脸，典型笑里藏刀的表情，“再不松手，我要挠你蝴蝶谷了~”
李靖梣立即缩手，防备地往后仰：“你敢！”
岑杙嗤嗤笑了两声，背后的手一使力，把她推进怀里，拿毯子护在她背上，正好挡住雨后沁凉的山风，“真是个花架子，现在没人能威胁你了。”
李靖梣气得嗔她一眼，撒气地撞到她肩窝里，眼珠子却不由地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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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皇姐，皇姐……”
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李靖梣连忙整衣起身，差点忘了，枕霞宫里现在还住了个闲人。
“我要见皇姐，快帮我通传一下。”门口传来吴小侯爷着急的声音。
不久后，镜中就带着吴靖柴，来到了李靖梣面前。
“什么事，着急忙慌的？”李靖梣坐在书案后面，面前摊着一本已经批过的奏折，装着刚刚掀开的样子，虚划了两个钩，实际一个字没看进去。
吴靖柴行了礼，直接站在书案前，先警惕地环顾四周，跟李靖梣煞有介事地讲：“皇姐，能让我看看那枚双雁佩吗？”
李靖梣一愣，“这是证物，你看它作甚。”
吴靖柴咽了口唾沫，“刚才，我在下边和侍卫们闲聊，听舟轻提到驸马姐夫遇刺一事。说刺客遗落了一枚双雁佩，还是一枚雌佩，上面刻了个婉字。是真的吗？”
李靖梣佯装搁笔，脸朝外面，责问道：“谁在多嘴？”
吴靖柴一下慌了，以为她要责备众人，连忙求饶，“不不不，皇姐，是我非要打听的，不关侍卫们的事。”
李靖梣翻他一眼，倒也没再追究。
“是有个婉字，怎么了？”
吴靖柴暗暗松了口气。
捂着胸口说：“那就对了。”
“什么对了？”
吴靖柴急忙解释：“是这样的，之前，我在一个人身上，也看到过一枚双雁佩，而且恰好是一枚雄雁。”
李靖梣吃惊地抬眸，“什么人？在哪里？”
吴靖柴知道对路了，笑道：“巧了，这个人名号中恰好也有一个婉字。”
李靖梣愈发好奇：“别卖关子了，快说。”
“是。”吴靖柴再次环顾了四周，确定没人，才娓娓道来：“这个人是京城觅芳馆的一位艺伎，名叫婉音娘子。”
李靖梣蹙眉，“婉音娘子？”
“对，这个婉音娘子，人如其名，有一副婉转动听的好嗓子，歌喉更是恰似百灵鸟，很多人去觅芳馆，都只是为了听她唱一曲，余音绕梁，回味无穷。”
“我呢，闲来无事，也经常会去听她唱曲。有时候，家里有宴席什么的，也会请她入府，专门为我们演唱。”
见李靖梣眼神变了，吴靖柴忙解释：“皇姐可别误会，我可没有那种心思，我就是单纯喜欢听她唱曲。而且她是卖艺不卖身的。没有，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种。”
“你急什么？继续说你的。”李靖梣收起那副骇人的威压，催他继续。
“哦。”吴靖柴领命：“就是有一次，我请她入府唱曲，宴散后，有一枚白色的玉佩落在了席上，我捡起来发现是枚大雁形状的玉佩，正纳闷这样的形状倒是不多见。然后，她就找了回来，说自己丢失了一枚很珍惜的玉佩，希望能够找回。我问她什么形状，她说是双雁佩，原本有一对。她的那枚乃是故友的遗物，所以倍加珍惜。”
李靖梣从匣子里找出那枚刻着“婉”字的双雁佩，递给他，“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吴靖柴拿到物证，神色激动，“没错，就是这个，形状颜色和婉音娘子那枚一模一样，腹部也有刻字，百分百是一对。”
李靖梣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那她那枚雄雁佩上刻着什么字？”
“我看见了，是个……”小侯爷刚要回答，似乎想到什么，又噤声，再次谨慎地环顾四周，神色变得异常古怪，“皇姐，驸马姐夫在这吗？”
李靖梣纳闷，“她不在，在楼上陪清浊玩耍。你问她做什么？”
吴靖柴晓得这个刻字关乎刺客身份，拿手遮着半边嘴，慎之又慎道：“因为，那枚雄雁佩上，刻了个‘杙’字。姐夫的那个杙。”
李靖梣一凛，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
“你确定没看错？”
“没看错，这个杙字本来就不多见，我当时还想问来着，但听说是故友遗留之物，猜到她的故友不在世了，我便没好意思问，想着，也许是重名呢！”
“但是今天，我听到双雁佩乃定情之物，我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啊！”
“哦？有何蹊跷？”
吴靖柴：“你想啊，雌雁上的刻字，可能是刺客情人的名字，握在刺客手中。雄雁上的刻字，可能是刺客本人，握在刺客情人手中。现在的情况是，雌雁上刻了“婉”字，雄雁上刻了姐夫的‘杙’字，那不就等于，姐夫刺杀了姐夫吗？总不能同时有两个姐夫吧？”
李靖梣：“……”
虽然他说得很荒谬，但是若按照这个思路分析下去，确实会产生这样荒谬的结果。
刺客身上戴着雌雁佩，刻着情人的名字“婉”，有可能是婉音娘子。
婉音娘子身上戴着雄雁佩，刻着情人的名字“杙”，有可能是岑杙。
如果这两者都成立的话，就会产生“戴着雌雁佩的刺客岑杙，刺杀驸马国尉岑杙”的情况。
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个地方是错的。
但无论对错，有个地方始终绕不过去，就是婉音娘子身上持有刻着“杙”字的雄雁佩，和刺客身上的那个“婉”字是一对定情信物。
倘若这件事被宣扬出去，很可能演变成一场，针对岑杙的流言蜚语。如果被“坐实”，甚至会动摇她的驸马地位，继而动摇她在前朝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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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梣：“这婉音娘子遗落玉佩，是主动回来找的吗？”
“啊？是啊！”
“那她的真名叫什么？”
“嗯？”这个吴靖柴倒是没有想过。
李靖梣：“艺伎总不会用真名献艺吧？她应该还有本名。如果是重要的定情信物，岂会以艺名刻字？”
吴靖柴反应过来，“对对对，这也是我怀疑的地方。还有驸马姐夫，总不会傻到自己刻真名吧！所以我猜，这有可能是一次栽赃嫁祸！那刺客有可能是捡到的玉佩，故意丢在那里，准备诬陷驸马姐夫。”
“这婉音娘子，现在何处？”李靖梣直觉这婉音娘子是现在案子的关键。
“真巧，这婉音娘子，前些日子，刚被一个南方的富商赎走了，下落不明。”
“什么？怎么会这么巧？”李靖梣感觉眼前铺开了一张网，仿佛提前计划好了要引她们入套。
“对，在被赎走之前，她似乎被周镇漠那个混账，使用卑鄙手段破了身，这件事二姐夫也知情。”
“周镇漠？周晓……山？”居然又和西北扯上联系了？
“对，所以，我说这件事十分蹊跷。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位婉音娘子，问清她的情郎究竟是谁，双雁佩究竟是怎么回事，还姐夫清白。”
李靖梣回过神来：“你能找到她吗？”
吴靖柴似乎有备而来：“要不我说这么巧呢，这些日子我和二姐夫刚好也在寻找这位婉音娘子。”
“周晓……山？也在找她？做什么？”
“补偿啊！”吴靖柴道：“二姐夫心善，周镇漠做的孽，她这个当弟弟的，过意不去，得给周家收拾烂摊子啊！话说回来，这真不像他以前的作风，这半年回西北长进了。”
李靖梣暗道，周小山的确不会替周镇漠“善后”，但周晓川一定会。除了心善外，为周家消除潜在的隐患，也是她热衷的事情之一。
“那你们找到了吗？”
“还真有点眉目了。”吴靖柴不无得意地说：“这柳三爷找上九流的归云钱庄那确实是无从下手，但是让他找下九流的人，那绝对是十拿九稳。他这一番查探下来，还真就在城外找到了一个庄子，是那富商临时买下的。目前还不知道是给谁住，但**不离十。”
李靖梣了然：“找到她，秘密带回来。我要亲自问明真相。”
“得令。”吴靖柴挺了挺胸脯，感觉自己办成了一件大事。
临出门前，他又鬼鬼祟祟地转回来，凑到李靖梣面前，“皇姐，你说会不会有这样一种情况。就是假设，假设哈，驸马姐夫真和那婉音娘子有个什么，两人交换了定情信物，但驸马姐夫突然反悔把那婉音娘子给抛弃了，雌雁佩也归还给了那婉音娘子。
而婉音娘子后来，又把这雌雁当信物转手给了新情夫，也就是那南方富商。然后，南方富商看到了婉音娘子的前任玉佩，认出是驸马姐夫，发誓要为婉音娘子报仇，惩罚负心汉，于是就找准机会刺杀驸马姐夫。”
他还没说完，就被李靖梣打断，“你是话本看多了是吗？实在闲得慌，我给你找个差事？去觅芳馆说书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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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婉音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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