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妤解释了好一会儿,齐栾才知道自己又误会了,她说的不是送,而是要卖。
云若妤把自己做的香囊统统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香囊做的精致小巧,颜色各异,可是上面却没有绣东西,比起自己手里的那个来逊色不少。
齐栾瞧见这些,缓缓的勾了勾唇,拿起香囊看了看,“端午快到了?”
云若妤点了点头,把这些香囊统统数了数,告诉他要卖五十文一个。
齐栾虽然不知道实际价值,但总觉得卖五十文太少了些。
“这,五十文是不是太少了些?”
“不少了,这些绣线和布料并不是特别的好,而且我还打算去街上贩卖,不是街市上的铺面,不能太贵的,太贵会没有人要的。”云若妤都觉得五十文太高了些。
只不过临近端午,也许有人会要。
这些香囊做的简单,只是有个些许的形状,下头坠着流苏串儿,看着漂亮精致。
不像给齐栾的那一个,云若妤还往上面绣了花色。
今儿个带着鹿竹和银蝶一块儿,也只做了十几个,云若妤想着让齐栾带十个去试试水,若是有人喜欢那是再好不过的,若是一个人都不喜欢,那她就得想别的法子。
“行。”齐栾一口答应下来,任由云若妤欢欢喜喜的把香囊收好。
翌日齐栾出门的时候,身边还多了一个小布包,里头有十只香囊,这是云若妤交给他的任务,齐栾并没有去书院,当然问不了书院的学子们买不买香囊。
若是在街市上随便拽着个人问要不要买,指不定会被人当成疯子。
齐栾思索一番,就带着罗察去往京郊军营,惹得罗察频频侧目,“将军,我们去军营做什么?您的伤好了?”
也不怪罗察有这样的疑惑,齐栾伤势严重根本动不得刀剑,所以这么久以来他只是在府中养伤。
同齐栾一块儿回来的亲卫,便由齐栾的祖父安置着,如今大部分的时间是在镇北侯府的练武场训练。
老将军戎马一生,虽已经致仕,但训练几个兵还是不在话下的,齐栾不能动武,他也懒得回镇北侯府找不自在,眼不见心不烦。
“未曾。”齐栾每一次提起自己的伤,心中就有诸多的厌弃,他听多了好生休养,不要着急的话。
起初心里也不以为意,外伤刚好就忍不住的和人比划,结果可想而知,又在床上躺了几日。
齐栾虽然心中不愿,但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为了以后他也只能耐着性子养伤。
可心里头到底是意难平,所以他虽然安心的在府中养伤,但从不会踏入军营和练武场这样的地方。
免得心生怨怼。
罗察是齐栾的副将,自然把上峰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如今瞧见齐栾要去京郊军营,还以为他的伤势有所好转,欣喜之余忍不住想入非非,也许他们很快就可以回西南。
结果一盆冷水当面泼下来。
“去军营见几个故人。”齐栾淡淡开口,他在京中也是有知己好友的,不见面不是因为关系不好,只是武将和文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不同。
文官见了面,聊一聊诗词歌赋,说一说过往的风土人情,聊天喝酒快意人生。
武将就不一样了,不管关系有多好,见面先打上一架,把对方打趴下才是硬道理。
就齐栾如今这模样,哪里打的过别人?
齐栾从小到大都没有输过,如今自然也不愿意输,可他又不甘示弱,索性眼不见为净,从不出现。
今日会有这样的举动,也是迫不得已,他这是为了谨遵圣谕,顺着五公主。
齐栾给自己洗了脑子之后,毫不犹豫的往京郊军营去了。
当谢明洲知晓齐栾过来的时候,演武场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齐栾年少成名,在武将中备受推崇,军营的这些士兵们,知道他们校尉是齐栾的好友,也知道齐栾如今在京城,早就想见见齐栾。
可齐栾却一直不出现。
如今出现在练武场自然引起轰动,有不少将士都想要和齐栾挑战。
但齐栾却微笑着婉拒,只说是来找谢明洲的。
等齐栾好不容易脱身而出,就迎来了谢明洲的一掌,“什么风把齐大将军给吹来了?”
齐栾轻巧的避开,淡淡解释道:“我伤势未愈,你也不想我被人抬出去不是?”
谢明洲将信将疑的看着齐栾,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假的,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也不怪谢明洲不相信,谁让齐栾自幼就诡计多端,苦肉计信手捏来,好几次他相信之后,反而被齐栾撂倒。
“坊间传闻你没听过?”齐栾淡淡横了谢明洲一眼,也懒得过多解释,让他把自己的亲卫喊过来,不多不少,只要九人就好,最好是成过亲的。
坊间传闻谢明洲倒是听过不少,关于齐栾的那就更多了,他对齐栾命不久矣这种传言那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一直觉得齐栾是在做什么大事,隐瞒着他。
如今听到齐栾让他去找人,他心中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甚至都没有多问,“好,你等等,我去把人给你找来。”
谢明洲不知齐栾所为何事,对手底下的人自然也没交代,当他找到符合标准的人选进了自己的军帐之后,就看见齐栾从一个小布包里面拿出了一排香囊,塞到他们手中,“瞧瞧,你们家中的娘子会不会喜欢。”
谢明洲:“……”
九位被精挑细选出来以为自己要干大事的将士们:“……”
罗察:“…………”
谢明洲的手里也被塞了一个,他拿着香囊和欲言又止的看着齐栾,“这是?”
什么玩意?
“香囊。”齐栾脸色平静的开口,诧异的看向谢明洲,“你连香囊都不认识?”
谢明洲一口老血梗在喉头,他怎么可能会不认识香囊?他只是不知道齐栾给他们香囊干什么?!
“觉得如何?好看吗?”齐栾没理会谢明洲,面对众人问道。
众将士们不明所以,可听到这话还是下意识的低头,看起香囊来,瞧着瞧着便纷纷夸赞起来,“真漂亮。”
“我娘子一向喜欢这种小玩意儿。”
“我娘子也是。”
议论声此起彼伏,谢明洲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齐栾不是要找人来商议大事的吗?怎么就讨论起香囊来了?
“喜欢就好,一两银子一个。”齐栾淡淡道,这个价其实不高,但是比云若妤给的定价已经高出不少,他原本想说五百文一个,但想起这是云若妤辛辛苦苦做的。
齐大将军就觉得不能卖的太便宜。
若非担心旁人说他黑心,齐栾能卖十两。
将士们虽不知道齐大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香囊精致小巧,眼看端午也快到了,买回去也能让娘子高兴些。
能在京郊军营任职的,都是官家子弟,当然也是不差钱的,一两银子买个香囊也不是买不起。
当大家伙儿拿着香囊心满意足离开之后,谢明洲整个人傻了,“齐君檀,你在做什么?你不是说有要事商议,让我找人的吗?”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齐栾看着他手里的香囊,示意谢明洲给钱。
由于太过震惊,谢明洲便没觉得齐栾的话有什么问题,傻愣愣的掏钱,当齐栾接过钱缓缓走出军营,谢明洲才反应过来,直接追了上去。
气恼的把香囊朝着齐栾背后扔过去,“你来逗老子玩的?”
齐栾一转身就看见掉在沙土里的香囊,脸色黑了七八分,一脸淡漠的看向谢明洲,冷冷道,“捡起来。”
谢明洲本想硬气两句,瞥见齐栾那眼神,还是不得已的认了怂,骂骂咧咧的把香囊捡起来,齐栾却没有收回视线,“拍干净。”
谢明洲只想一巴掌把齐栾拍死,但这么多年的压迫,让谢明洲生不出多少反抗心思来,不情不愿的把香囊上的尘土拍干净,齐栾这才满意过来,转身离开。
他不死心的追上去问齐栾今日过来究竟是做什么,齐栾倒也是大方,没瞒着谢明洲,只说自己日行一善。
至于谢明洲会不会误会,齐栾也懒得管。
走出军营之后,罗察整个人都沉默下来,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上峰会做出这种事。
齐栾全然不知罗察心中所想,熟门熟路的找到茶楼,拿出一两银子让罗察去钱庄换成散钱。
等到罗察把钱换回来,就看见齐栾往那个小布包里面塞铜板,顺势把另外九两银子放到自己的荷包里。
罗察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多嘴问了一句,“将军,您这是要做什么?”
“公主说香囊卖一百文一个,换成散钱带回去给她啊。”齐栾理所当然的回应道,他给个一两银子要怎么交代?
至于剩下的九两,齐栾打算攒着,等到合适的机会在给她。
罗察看着手里的一两银子,想起今日上峰在军营的行为,很难不去想余下的九两银子,看上峰这模样莫非是想要独吞?
“将军,您可知道,您这样的行为若是被宣扬出去会怎么样?”
齐栾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也没仔细想,随口应了一句,“会怎样?”
谢明洲总不至于那么小气,因为一两银子就气急败坏的。
“会说您是吃软饭的。”
齐栾手一顿,差点把碗里的茶泼出去。
“还有…您只需要告诉公主,卖了一两银子,您觉得太重换成整钱就好,不用这么……”多此一举。
罗察接触到齐栾的脸色,余下的话很理智的吞了回去。
齐栾看着骤然变重的小布包,只觉得面前的茶水都没了滋味,他看向罪魁祸首罗察,冷淡道:“自己回去领罚。”
罗察刚想说点什么,就被齐栾硬生生的堵了回去,“再敢多话,就加倍。”
罗察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丝毫不敢多言的跟在齐栾身后回府。
越看越觉得上峰这种行为是恼羞成怒。
小剧场:
公主:我说,五十文一个。
翻了好几番卖出去香囊的大将军:他们人傻钱多,觉得好看要多给我钱。
公主:是吗?
将军洗脑:我明天打算卖十两银子一个。
……
隔天,商会找上门来:有人举报你夫君哄抬物价,扰乱市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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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瞧瞧喜欢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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