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的轮回......
春来了,夏走了,然后又是秋天......冬天最难熬,大雪让她时时刻刻都处在噩梦里......
庄月白像根朽木一样毫无生机地站在从前的庄家村村口,看着那棵梨花树开了又谢,然后硕果累累......
她以为自己会这样一直看着大家,看着爹娘和无忧无虑的自己......
直到,耳边传来笑声。
是谁呢?是小娃娃的笑声!
是宝儿吗?
庄月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轮回里离开的。
她的身体很久都没有知觉了,但是现在她开始能感觉到疼!
然后是有人在她旁边说话,声音不大,絮叨的很,她被念的有点烦了,她想:“这是谁啊,比我阿爹还能念叨。”
“一个男人,很年轻,头发很长又黑,穿着件皱巴巴的白色长袍......额......胸口还有黄色污渍,有点邋遢,眼睛看着的地方,是窗吧?应该是窗,光线透过窗子映照在他的眼睛里,虽然看着脸上有些疲惫,但是眼睛很亮。还在说话,他怎么那么能说?啊!他看我了......”
小月白躺在床上,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何宣意。
她头还昏沉,身上也是僵硬的,声音时而能听见,时而只有耳鸣声。
然后她就看见何宣意跳起来大声喊叫,好像很害怕,挡着自己的脸不看她。
“怎么?你谁啊?我长得很丑吗?干什么这种表情?哼!”
鉴于她现在只能无力的躺在床上,小月白暗自翻了个白眼。
屋子里的光线被挡住了,又来了好些人,都是些长得很好看的人......
这时小月白才想起:“这是哪儿?你们谁?”
一群人围着她,最前面的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他看起来很高兴,连蹦带跳的。然后还有一个小哥哥,另一个小哥哥......一个姐姐,漂亮的小姐姐......
还有小娃娃,被一个男的抱着挤过来了。
小娃娃,女孩子,真可爱啊!跟小宝儿一样可爱的娃娃......
周俊之几个先是被姚齐思挤开,还没骂他呢,就见着床上躺着的小师妹开始默默流泪,眼泪大颗大颗从眼角滑落流向耳边。
丹朱一下就急了,从姚齐思怀里把孙可爱抱走,用胳膊肘顶着姚齐思把他往人群后面赶:“快走!快走!你把小师妹都丑哭了!”
何宣意本来还在他们几个后面探头探脑的往里张望,听说姚齐思把他徒弟丑哭了,从人群后面一把抓住姚齐思的腰带,把他往门外一扔。
没有一个人给了姚齐思解释的机会!
“啊啊啊啊啊!丹朱!你个臭不要脸的!”
门外传来姚齐思的怒吼。
但,没有人在意他的感受!
何宣意推开挡在窗前的周俊之几个,丹朱抱着孙可爱也往后退了几步。
何宣意半蹲在小月白床前,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可靠又和善,他笑得像一朵盛开的喇叭花,指着自己对床上的人声音温柔地介绍:“月白,我是你师父啊!啊,不,我......怎么说呢?我......是那个你见过的神仙啊!不,不是......是这样的,你还记得我有一次把你的鞋给你送回家吗?还有那些金色的菌子!记得吗?是我送的,是师父啊!”
何宣意纠结说着,但是床上的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泪眼朦胧看着丹朱那边。
她只看着丹朱......嗯......抱着的孙可爱?
周俊之有点疑惑,她是在看丹朱?还是可爱?
周俊之转身从丹朱手里又把孙可爱抱过来,就见床上的人果然随着他的动作,视线也移动到他这里,周俊之又试着把可爱双手举起,举过自己的头顶。
然后床上的人,眼睛往上看!
“是了!是可爱啊!”周俊之有点高兴。
周俊之好心提醒还在介绍自己的小师叔:“小师叔,师妹好像没在听您说话呢!小师妹在看可爱!”
“可爱?”周俊之一下打断了何宣意的思路。
他有点茫然地回头看了眼周俊之抱着的可爱,然后又转头去看床上的小月白。
何宣意有点沮丧:“原来你都没听师父在说什么吗?”转念何宣意又安慰自己:“人醒了就好,慢慢来,她总会接受我的。”
周俊之他们看见小师叔如此卑微,真是太好奇这个小师妹了。要知道,小师叔以往在上清宗那都是横着走的......
何宣意让周俊之把孙可爱放在床边挨着小月白,果然床上的人盯着这个比她小几岁的娃娃看得目不转睛。
孙可爱是真的可爱!她坐在床边,周俊之张开双臂护着她不让她摔下来,她自己伸着小手就去摸小月白的脸,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看见这个小姐姐哭了,又着急地用小手去帮她擦眼泪还不停地安慰小月白:“姐姐!姐姐北哭!姐姐,可爱喜欢你,你碑哭!啊,乖乖!”最后还学自家爹爹安慰她时叫她乖乖,还轻轻拍拍小月白的头。
小月白其实不太听得清他们说什么,看得见这些人嘴巴一张一合,耳朵里都是嗡鸣,只有这个小娃娃说话的时候,她听清了,她想:“可爱......你叫可爱啊?”
你跟我的宝儿弟弟一样可爱!
小月白醒了好一会儿,慢慢坚持不住又闭着眼睛睡过去了。
何宣意见她又闭上眼睛,着急起来:“怎么又睡了?俊之,你快去叫你二师叔来看看,让她赶紧来一趟!”
“是!”周俊之转身就往外面跑。
何宣意看看周围的人,总觉得是这床前人太多了,他徒儿都被憋着气了。
他挥着手臂,把围着的人都往屋外赶,连床上的可爱都被抱起还给孙志云:“去去去,肯定是你们憋着我徒儿了!”
姚齐思趁着他大师兄出门的时候又窜进屋来,听见小师叔说什么他徒儿,兴高采烈地问了一句:“小师叔,小师妹同意你当她师父啦?”
何宣意挥舞的手臂瞬间被定住,他目光如炬扫向“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姚齐思,正要说话,一直默不作声的程哲很有先见之明地捂住二师兄的嘴,推着姚齐思就往外走。
孙志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轻轻把何宣意往回推:“小师叔别送了。咱们自己走,您回去吧!看着小师妹,二师叔她快来了,您回去吧,别送了!”
丹朱也不敢多嘴,一溜烟儿跑出门。
一时间,热闹的卧室又重新安静下来。
何宣意被姚齐思那句话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哽他难受:“算了!姚齐思你最好别落我手里!”
这边,何宣意等着他二师姐张韵文来看看庄月白。
回去的姚齐思一推自己房门就看见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和光,还有姿势端正坐在书桌前认真看书的李君琢。
姚齐思招呼了一声:“我回来了!”
他拿起屋中间桌上摆放的茶碗,结结实实豪饮了一大碗。
和光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问他:“你看见你小师叔带回来的弟子了?”
这下,连李君琢都放下手里书卷看向姚齐思。
姚齐思放下茶碗,歇了口气:“见着了,阮掌门刚回没多久,小师妹就醒了。看着还是挺虚弱的,但是醒过来就好,小师叔总算‘媳妇熬成婆,熬出头了’!”
李君琢哭笑不得:“这话是这么用的吗?小心你小师叔知道了,打断你的腿!”
姚齐思愣住了:“对!你们不要说出去啊!不然真可能会断腿!”
谁叫他刚才不小心又说了大实话......
和光对于人间界的事很好奇,他又问:“你小师妹多大啊?她怎么遇到你小师叔的?之前我听我师父说,人间界现在也有魔气,他们那儿现在怎么样?”
李君琢从书桌前转过身,也看着姚齐思,他其实很想知道,只是他憋得住,他等着和光先问!
“我听小师叔说小师妹好像才过八岁生辰没多久,至于她怎么遇到小师叔,嗯......这个小师叔没说啊!”姚齐思打着哈哈,转移话题道:“哎,你们今天功课做了么?君琢师弟,借我抄抄。我二师叔凶得很,我要是做错了,明天肯定要受罚!”
李君琢看出姚齐思不想多说,也没再追问,拿起手边课本随手就往姚齐思方向一抛。
姚齐思一个鹞子翻身把课本紧紧抓在手里,他演技夸张地感慨:“君琢,我的好兄弟!真是智勇双全,文武兼备啊!”
和光见姚齐思说了一半就不说了,还想要追问,被李君琢用眼神制止。
和光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对李君琢的信任,让他把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姚齐思拿着功课,高高兴兴出门去找丹朱。
那也是个学渣,他今天就要用学霸的功课去贿赂她,让她甜甜地喊自己一声“二师兄”!
还不是手到擒来!
和光见姚齐思拿着李君琢的功课得意地出了门,他一只脚翘在床上,小声问:“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啊?”
李君琢又开始看书。
金色阳光照在深色檀木书桌上,他持书的手沐浴在阳光中,手上皮肤被照得通透,握着书卷的手指纤长白皙,像是玉雕成的。
“你不就是想问姚师兄新来的小师妹嘛?”李君琢懒懒地说。
“你不好奇吗?从人间界来的小师妹哎!虽然以往也有其他门派的人从人间界带人回来拜入自己门下,但是这次是离我最近的一次,人间界我还没去过,我是真的好好奇啊!”
和光四肢酸软倒回床上。
今天的炼体课他被上清宗的三师叔清欢折磨得像根面条,还是煮过的面条,现在一身酸软无力。
李君琢见他那样,笑了一下:“我也好奇,但是我憋得住!”
和光听他说完,在床上翻着白眼小声说:“芝麻汤圆,黑心馅儿!哼!”
“姚师兄明显就是不想多说他小师妹的事,说明这小孩儿来历应该是有些不寻常的。”
李君琢边说边转过身看向床上的和光,接着说:“你想,姚师兄平日里是不是只要你问了,能说的他都如实告知。但是你问他小师妹怎么遇到何师叔,他却只回答了小师妹的年岁,如此避重就轻,说明小师妹的事,有一些事不便外人得知!你日后也不要再问,若是能说,上清宗一定会对外说的,若是不能说,那我们更不要去问,尤其以后同那个新来的小师妹见了面,一个字也不要多提!”
李君琢的提醒让和光更好奇了:“怎么样的身世是不让提起的呢?”
李君琢转头看向窗外。
晴天万里,阳光灿烂!上清宗的山是真的很高,高到像是触手可以摸到天上的云朵。
“父母双亡!”
和光在床上静了一瞬,慢慢支起身体,惊讶地望向在书桌前看书的人。
和光想:“君琢还比我小几个月,为什么他总是想的更透彻呢?不行,我也要多动动脑,不能事事都让他提醒我!”然后他在床上翻了个身。
李君琢不过翻了一页《上玄真经》,和光就开始扯呼噜了!
李君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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