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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失忆了。
安大夫带着人来过一趟,给他俩确了诊。
柳桐西只觉得荒谬。
问了两人不少问题,却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最后只能叫人多盯着,若有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她人一走,那断臂就支棱起来。
“郎君!你这是何意啊?”
“少说话,安静养伤。”对方双眸紧闭。
“养伤就养伤,装失忆又是为何?”
断腿并不说话,是听他越问越大声,睁眼瞟了眼棚外,
断臂这才憋回去,辗转反侧。
过了片刻。
断腿解释:“她既有心装糊涂,我们何不顺势而为?更何况,她不说不代表不想,与其叫她胡乱揣测对我们心生防备,如今这样不是更好吗?”
断臂一拍大腿:“郎君高明!”断腿目色凝滞:“低声些,难道不怕她给你这只胳膊也锯了?”
断臂缩了缩脖子:“……”
不多时,有人端着药碗过来。
那断臂配合起身,不料药碗是冲着另一边去的。
“哎?要服药的不是只有我吗?”
“他哑了,难道你也哑了吗?”送药的近侍十分不客气。
断臂有一肚子埋怨要说,到嘴边都咽回去。等把人嗷走了,哼哼出声:“你说那老头当真医术了得吧,竟看不出咱是装的,说他庸医吧,又能凭空看出郎君嗓子有疾。”
断腿反驳:“不是大夫,是那位夫人。”
“啊?”
“我只和她搭过话。”
“……哦”,断臂沉默片刻,“那还是庸医。”
之后的几天,暴雨终于停了。
断断续续有一些阵雨,但和之前相比不值一提,江堤得以保住。
但这不代表事情就做完了。
洪水之后的疏导问题,灾民的安置和灾后重建哪样都是麻烦,李鹤依旧不得闲,他当下正为着一座桥头疼呢。
城内江流上原先是有几座桥的,早一个月前就被冲走了,如今要重建,木材石料倒是管够,城里却连一颗铁钉都拿不出——
营铁造早就被淹了,甚至铁匠铺也无一幸免。
他路过城东营地采木,和柳桐西说起这件事。
若是后勤之事她还能想想办法,可这营造之事……确实她少有涉猎。想了想,好像只能暂时搁置,等营铁造恢复之后再……
但如今洪水已过,东西城内百姓迁徙需求大,总不能次次渡船?
“大人,十三营有个伤员托我给您带句话,他或许能解您的燃眉之急。”棚外忽然有人打断两人的沉默。
柳桐西一听十三营,脑子里就想起什么,警惕道:“不过是两个脑子不好的伤员,懂什么燃眉之急?不必管他。”
那近侍犹犹豫豫。
李鹤疑惑:“可是还有话?”
“那人说,他有办法不用一铜一铁,只用木材和石料给您造出一座桥来。”
柳桐西眉心抽抽:“我说的话是不管用了?”
李鹤阻止:“夫人,不妨一试。”说罢就跟对方一起走了。
她不放心,怕对方别有所图,自然跟上去。
“何为飞桥?”
她到时,棚内已经说起造桥的事。
“是一种无柱曲形木质拱桥,由主拱,桥面和桥台构成,主拱的横梁和弓形梁可横向联系,保持桥体横向稳定,桥下无柱也能减少水患来临时水流对桥体的冲击和损耗,泄洪也更为顺畅。”果然是那断腿的声音。
“这种结构我竟从未……”
柳桐西打断:“夫君别信!不过信口开河想谋个富贵前程罢了,莫被他骗去。”
那断臂嘶了一声,被她眼神堵回去,但那断腿却直直看着她的眼睛。良久,他开口:“若不信,可给我一把筷箸,我演示给大人看。”
她唇笑眼不笑:“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对方神色平静,丝毫不乱:“夫人救我一命,我理应投桃报李。”
李鹤已经忍不住张罗起来:“快去快去!快去拿筷子!”
末了将柳桐西拉到一边,“我知夫人是担心我被他骗了,但听他一言又何妨?不合适不做就是了。这不是夫人往日常对我说的吗?今日却是自己忘了?”
柳桐西哪里是忘了,是唯恐这人露出马脚,牵累到他们身上。
可李鹤执意要试,如今县里确实又有一堆烂摊子,她心里也犯难。犯难归犯难,嘴上却始终没有松口。
不多时,筷子被人拿进来,李鹤竟然不再游说直接一把拿到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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