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夫君

阳春三月天,京郊草野旁。

皇家围猎,君臣同乐。

这还是秦小将军获罪,身影消失在众人视野中后的头一回再度亮相。

而今身份却也是大为不同。

“哎,来了来了。”

候府的马车跟着队伍慢悠悠的驶进营地。

前方是王夫人的车厢,谢然也是先跳下了车马,然后朝后伸手。

“小安哥哥。”

京中奇闻,如今最大的议论。

“这……我们是叫秦小将军,还是世子妃啊?”

耳畔时不时几句飘渺之音,个家态度不明,大都观望,有着表面和平,但无光紧要。

谢然对此不受影响,正面朝阳,清微的晨光打在他脸上,秦岁安掀开车帘向下看,有的人连汗毛都能瞧的清。

细绒绒的一层,白里透粉。

“倒春寒,说了叫你加一件。”

秦岁安被谢然扶下车,握着他那只逐渐冰凉,也不复马车上温热的手蹙眉。

伤刚好一点,正是关键的时候。

谢然心虚的搓鼻,然后拉住秦岁安撒娇,“哎呀,忘了嘛。”

太医说:“失血过多,公子这一夜最为关键!”

“伤到要害,公子这头几日十分关键!”

“伤重将养,世子这养伤期间,特别尤为关键!”

他那关键的一生,谢然任性,有空听太医的不如多听听他的。

悄悄用余光去看,秦岁安感觉到了,装做无事。

“他对我的态度好像真的好了很多。”

窃喜,泡在蜜罐子里的时候谢然想:“如果这是梦的话,那请让我死在这吧!”

然后手中的力道就缩了一缩。

他疑惑看去,秦岁安顺势就把他的手揣在袖中,“这么冷,见过母亲后便快去营帐那头吧。”

各家的营地也早有安排,在正是进入猎场前还有少许片刻的时光,勇毅侯府因为自家门庭的关系,宫里安排下来的人还将他们的帐篷放在了离主帐近一点的地方。

是地位的象征,也是恩宠的表现。

谢然当然应好,和王夫人说了一声,随后便开开心心拉着秦岁安回去安顿。

……

王夫人站在马车旁,等他们二人的背影逐渐消失,京中相熟的夫人才上前。

其实大多也是不解的,“王姐姐。”

礼部尚书的夫人小齐氏走近前来,顺着王夫人的视线看:“你家那新妇?”

“是啊。”王锦曦点头,余光瞧见了周遭其余窥探的目光,尤其是那唐御史家的,一个脑袋都差掉出来,于是干脆故意道:“很好吧,人家小别胜新婚,可我家。”

她摇头,笑着拍拍闺中姐妹的手,“不成喽,瞧那如胶似漆的模样,真是叫我这为娘的都要醋溜。”

齐悦心愣了一瞬,看看王锦曦才跟着应和:“可不是,看着挺好的一孩子,和小然儿站在一块登对!”

……

这可就怪了,不是说勇毅侯府的亲事差点变白事?

可如今看来又与京中的诸多传言不符。

外人这便懵懂了,也不知秦家的这步棋是死是活。

不过春猎很快就开始。

今年的头彩还是一柄上供的雕花翡翠玉如意,看似女儿家的东西,可价值可抵千金。

在阳光下通透的亮度,行家都说翡翠那东西带种难带色。

可那上首的如意却是将二者兼备,并且无纹无裂,连内里的棉絮都飘逸灵动,并非那种结成一块的死棉。

谢然一眼就差走不动道了,“皇伯伯,您这是看小然儿新婚,没给都送我吧?”

真是人还没有进猎场,东西就已经惦记上。

君临潇笑说:“好啊,不过既是头彩,小然儿想要,也需拿出点真本事才行。”

这可就要路过的皇子们也被激起斗志,五皇子君肴,天生不是什么为官作宰的料。

寄情于山水之间倒也不算,但京都中混吃等死,他也算是一等一的真。

“谢然,你想要?”

这东西,打量了一眼,他就凑上前来了兴趣,感觉如果送给丞相府的小姐,必定能斩获美人芳心。

于是眼睛都快粘了上去,“父皇,不如您赐给儿臣吧。”

君临潇的脸霎时都要黑了,他这不学无术的小五。

“皇兄真是说笑。”静安公主和她的七皇兄君琪一块路过。

君琪一开口:“都说是要凭本事,来来来,你要宝贝,朝弟弟的私库里瞧上一瞧?”

勾肩搭背的把人赶走,不过明着表示想要那翡翠如意的人可就不少。

“表兄。”加油。

于是骑上马背时,谢然瞧见静安公主朝他偷偷打气。

还有,君怀樾冲他明里恭维,实则挑衅。

“许多年不曾见识,就是不知,小然儿的骑术如何?”

不如何,至少上辈子的谢然在这个时候很不善骑射,不过嘛,他紧了紧袖口,夹了夹马身,拉起前方的缰绳向后。

白马就绕着身后的黑马走了一圈,谢然挑眉,像是在逮着机会炫耀。

秦岁安摆弄着马鞍,显然是听到了他们方才所言。

无奈翻身上马,“试试不就知道?”

“谢小公子。”远远是还牵来两个人,“靠老婆可不是什么真汉子。”

“世子妃如今要和我们这些人混在一起,这不好吧。”

几道揶揄的目光赤|裸的打在人身上。

秦岁安停了一下,这话说的尴尬,在一众没有女眷的地方。

光天化日之下,好歹也是先前上过朝堂的臣子。

“有什么不好?”谢然生气,这样直白的话,听不出来,他倒成了傻子。

扬了扬手中马鞭,反正不要脸皮,看着大家都在,他也十分高傲的说:“我不靠老婆,我靠夫君不行啊?”

啊?

“驾!”

小皮鞭顺道拍在白马身后,然后一黑一白的两道影子就一起率先扎入了丛林。

“胜者为王,有空吹牛,不如看看谁赢谁吧!”

……

谢然的声音被风声传遍,马匹奔跑在丛林,似乎又找到了几分从前的错觉。

秦岁安和后头那些人同样懵懂,谢然方才那句话简单又直白。

“小安哥哥,那有只鹿!”

他们真是幸运啊,一入林子便见大货。

谢然搭弓,驾马追鹿,还有一事没说,春猎魁首可请一个恩典。

他初承爵位,正缺一个机会,“我要下江南!”

“我一定要下江南,贡缎的差事不能交给君怀樾,白家小楼里有什么,这回也该叫我知道了。”

一箭飞射而出,谢然的想法总是叫秦岁安心头一跳一跳又一跳。

可谢小公子却显然忘了,即便有上辈子的经验,可这辈子,就凭如今这幅身体又凭什么射中一只鹿啊?

只是一箭缺力,倒是惊了野鹿,在林间乱窜,谢然心下一凉,完了。

随即就见第二只箭矢紧随而至,准头力度,都非上一箭可比。

“不是要靠我?”

谢然觉得惊艳的瞬间是秦岁安收弓架马从他身旁掠过,虽然只是去拾回猎物,可发带飘过好像只说了一句。

“让你靠。”

“好啊。”

被熄灭的斗志重新燃起,那他们联手,在谢然心头不得魁首也是说不过去。

……

树林总是个隐蔽的地方,灌木草丛,中间可以蛰伏这无辜白兔,自然也能拥有几头致命毒蛇。

秦家的营帐在西边,先头没有碰到,秦岁安并不知道兄长有没有来参加这次春猎。

但他瞧见了另一个人。

在谢然和那群贵公子打太极的时候,秦岁安就和副将交换了个眼神。

他一投入林中便猎了许多大货,此刻稍稍出走,果然已谢然的速度,一时间就失去了他的行踪。

虽然重来,可终究个人体质还是要受当时身躯影响。

更别提谢小公子在养伤,秦小将军却是终年风沙,抵过边境苦寒。

此时正是他们一生中,谢然最脆弱,而秦岁安最有能力的时候。

“你就这样甩了他?”

躲在树后密谋,杨凌诧异,“你之前说怕连累,然后他出手,虽然是用那样的方式,但我以为你们这是足够信任。”

可谁知成婚不过第二日,满京城就传遍了谢小公子新婚当夜差点毙命的消息。

惊的秦岁安原先的那些下属们差点闯入勇毅侯府劫人。

上一世,谢然没醒,王夫人又下手太狠。

秦岁安自知伤重至残疾,或许此后一生皆无缘再回边关,所以没再见杨凌,终是不一样的。

“之前信。”

杨凌站直了身子,皱眉,“这什么意思?”

之前信现在又不信了?

“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可秦岁安却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后来怎么样了?此次春猎,防守似乎格外不同。”

“当然。”他不说,杨凌也只能无奈跳过。

两国之间的和平条约只在于利益纠葛的双方,难分强弱,所以暂时蛰伏。

“草原恶狗,楼兰小国,边镜贼人总是亡我之心不死。”

但凡是个戍守边关的将领思及此处都要握拳憎恨。

杨凌也是憋了很久,知道如今春猎,外面还有人找着,他不能闹出太大动静让秦岁安为难,这才没有敲击枝干,低声道:“接到线报,京都今日混进了几个东西。”

他打个手势,秦岁安知道是探子,死士这一类。

“搞清楚是哪边了吗?”

……

“不清楚。”那是杨凌的答案也是提醒,:“只是岁安,再这样下去你大哥,父亲,可就不一定会再留在京中。”

“安儿,到时候你孤立无援,为娘的又该怎样?”

除了公事想私事,秦岁安不敢停留太久就和杨凌分开。

按理说朝廷官员也没有嫁人的先例,他暂且弄不清楚之前圣旨上待职的意思。

结果就率先瞧见了在一片树荫底下,蹲着等人的谢然。

马儿在一旁吃草,他那么大一个人愣是将自己的身影缩的小小的。

“谢然?”

熟悉的声音响起,谢小公子抬眼就忽视了秦岁安手上提着的东西,摊开双手,猛地扑上前,将他抱紧。

“小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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