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院子里,一时无话,黎文漪呆呆地看向头上的太阳,今日无风,院子里树上新长出绿叶纹丝不动,她方才在自己房中还跟青萝商量着要冬衣拿出来晾晾收存起来,今岁秋天再拿出来,所以宴少卿所说的天冷是什么意思?
许是着凉了也说不准,春日本就容易伤寒,黎文漪本想这么说服自己,可她眼前的宴烽面色红润,无一丝一毫的病态,不像是生病了啊?
黎文漪摸不清楚眼下的境况,也还是吩咐青萝拿了一件全新的薄披风来,她担心宴少卿是真的受寒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青萝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就拿了来,黎文漪双手捧着披风,送到宴烽跟前。
然而宴烽并没有接过去,他倾身上前,弯起了腰,他低着头,在黎文漪伸手可及的地方,黎文漪心中一惊,这个样子,这个样子,像极了要她亲手给他披上的姿势。
她怔了一下,应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的,太亲密了,宴少卿从来是君子作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是不会做出逾距之事来的。
可她也想不通为什么宴少卿不接她送到眼前的披风,黎文漪抬起头,满眼疑惑地看着宴烽。
那双顶好看的凤眼对上黎文漪的视线,片刻之后,宴烽挺直了身子,恢复了往常的长身玉立的形象,从黎文漪手里接过披风,道了一声谢,“有劳小姐了,真是帮了在下的大忙。”
“没什么的,一件披风罢了,又不值当什么钱。”黎文漪有些不好意思了,果然是她胡思乱想了,宴少卿是个很有分寸的人。
宴烽慢条斯理地将披风披在身上,一举一动都带着贵气,穿好之后,他的黑眸紧紧盯着黎文漪道:“小姐所赠,千金难买,不像某些人,不识好歹,单以区区五两银子来衡量。”
宴烽的话,黎文漪有一半没听懂,不过他重视她所赠之衣物,她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受了他这么多的恩惠,总算也能回报一二了。
“宴大人客气了。”黎文漪又想了他的荷包,以及那日宴烽伤感的样子,心里有些动容,“荷包尚且需要些时日才能补好,我会尽力的。”
“不急,小姐慢慢来就好,它放在小姐这里,我是心安的。”说出来的话诚恳有礼,态度谦逊,任谁看了都挑不出卫尉寺少卿宴烽的任何错处来。
黎文漪点点头,她是佩服宴烽的,有过不好且难熬的过往,见过人心的险恶,他依旧内心澄清,全然不损失他的君子作风,他就是出自污泥的莲花,坚贞清正。
如此赞扬的话,好在黎文漪只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口,不然在一旁看着宴烽演戏的徐漠都要忍不住露馅了,宴烽这个嘴里没几句实话的人,跟外头别人称赞他的话半点挂不上钩,但是他此番争风吃醋的这出戏,应该好像是没有必要的,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好处的样子。
徐漠皱眉,提醒道:“宴少卿,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宴烽没有转身,只回了一句“知道了”,就又跟黎文漪说起话来。
“过些天,有个踏青节,沣京城里头的世家公子小姐们会在郊外的乐游苑相聚,那儿依山靠水,景色怡人,赏景作诗,嬉戏打猎都可,你要是不来,那就可惜了。”
宴烽做出了邀请,这不是两人单独相约,并无大碍,沣京城里每年都会举办一次踏青节,为了方便各个家族的交流和通婚,宴烽以前也去过几次。
黎文漪犹豫着,拿不定主意,“我没有参加过这类聚会,也没有认识的人。”连如何参加她都不知道,她不太了解沣京城。
“这正是一个好的机会,能多和沣京城的人来往,只要小姐愿意来,其他的都不是问题,我会邀请令兄的,到时你跟着你兄长一起就可以了。”
在宴烽的劝说和邀请下,黎文漪答应了前往,也不知道上回见过的叶家小姐会不会去,黎文漪对叶以霏印象很好。
在徐漠的第二次催促下,宴烽跟黎文漪告别,离开了黎府。
回程的马车上,宴烽依旧穿在身上的披风,让徐漠有点不安,他难得严肃了起来,问宴烽道:“为什么明里暗里地不爽顾忱,你动了真情了吗?”
宴烽阖上了眼,不消一会,他重新睁开眼睛,里头是徐漠熟悉的傲气和野心,宴烽不再犹豫地解下身上的披风,露出一丝不屑来,“真情?那是什么东西,你难不成认为你我会有那种廉价的感情吗?”
徐漠紧抿着嘴角,想起一些往事来,而后自嘲一笑:“说的也是,是我多虑了。”
感情值几两银子,能升几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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