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执迷不悟

砰——

震耳欲聋,大门阖上,投下一片阴影,不多不少,恰好罩住李甘棠。

魏小四把魏扶风拉到身后,严阵以待。

”小女箐箐的棺材,你藏去了哪里?”

“如今讲出来,本官还能饶你一命。”

徐太守在下人的搀扶下,逼逼靠近,眼里那抹红深了一个度。

话音落下许久,下人们也是摸清了事实。

“偷什么不好,连去世之人的生意也不放过。”

“就是就是,说不定还去掘墓呢,不好说。”

“就是老爷大气,要是我就直接大卸八块。”

……

仍不见对面有动静,徐太守气不打一处来。

拽过下人的棍棒,精准砸到李面前,声嘶力竭,”你说不说?”

李甘棠没有避让,直直站着,当头一击,她身形一颤,任由血流下。

接二连三的棍棒朝她袭来,她闭上眼。

想象中的疼没有传来,睁开眼只见魏扶风拦在她身前。

“你是不是傻!为何不躲?”

男人又扭头对着徐太守开口,

“徐太守,君子动口不动手。何事不可商量?”

“金丝楠木棺已然下葬,一切是我……”

男人的话还想说,李甘棠越过他,到达身前。

她站到前头,身板挺得直直的。

“我未能看好棺材,丢失了,未能坦白相待,甚至以次充好,甘棠有罪。不求太守原谅,求太守处死。”

她要是这般死去,也算是应了师父的预言。

“果真是你换了,”太守气急攻心,向后倾倒,被下人扶住,沧桑不堪,“我可怜的女儿啊,死都不能安生。”

“我在棺底刻了女儿的闺名。方才下葬,没有摸到字样。当自己存疑,不曾想竟真是这般。”

李甘棠捡起棍棒,跪在地上,双手奉上。

徐太守抢过来,高高挥起,就要落下时,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老爷啊,女儿的祭日,你是纯心不想让女儿安宁吗?”

穿着黑色素衣的徐夫人急步走来,扔掉棍棒,对着太守哭泣。

“我知你难受,妾身何尝不心痛。只是那下葬的也是金丝楠木棺,就算找到,难不成还要再叨扰女儿吗?”

话音刚落,大门打开,是衙门的捕快到了。

“参见太守。”陆甜甜和男捕快行礼。

太守未动,别着脸。

老夫人示意起来,李甘棠的手被牵着,她转身对徐太守道,“咱就当为地下的女儿积福,老爷?”

男捕快站出来,

“太守,便是此女被魏世子报官偷东西,小人这就把她押进大牢。”

手伸到李甘棠身上,却被魏扶风拍开。

“我什么时候报官说她偷东西了,嗯?”

男捕快有点后怕,支支吾吾,碍于魏扶风的面子不敢再抬头。

“老爷,后面李姑娘送来的棺材也是暖乎的,想来女儿也能在下面过着舒适生活,不计较了可好?”

许久,徐太守一句轻应,摔袖子走人。

徐夫人点头示意,下人纷纷散去。

“姑娘,你也走吧。”

李甘棠却觉得重得抬不动脚,倒不如就让她死去吧。

师父在她很小时,便为她预言,声称二十一岁某日便无故死去。

只能做棺娘,积福。

为此,她做了二十载的棺娘,从未失误。

昨夜她为何睡过去连被绑起来都没有意识,脑子一阵眩晕。

“李姑娘,我这有个药酒。”

李甘棠回头一看,是衙门的陆甜甜捕快。

陆甜甜跑过来,塞了一瓶白色罐子,又齐排跟男捕快离开。

手里冰凉的罐子,李甘棠回过神,深深嗅了一下,咂在墙上。

“将死之人,小伤何足挂齿。”

干涸的血迹停在干裂的嘴角,一白一红,很是吓人。

头更晕了,她摇摇晃晃到山脚,瘫坐在地,捧起水喝了好几口。

河水溅到伤口处,李甘棠抬手摁压伤口,一股刺疼传遍全身。

越疼她笑得越开心,她还活着。

天色完全被黑暗覆盖,李甘棠摸着跳动的心大喊,

“师父,你撒谎!”

师父给她算命,预言她二十一岁的死劫必死。

她不信,还反问师父的死劫。

小老头背着手笑嘻嘻地答,“长命百岁”。

谁知道,不到花甲之年便逝去。

独留下她一个,为着这个预言苟延残喘。

李甘棠似重生,动力满满爬起来准备回山洞,哐的一声倒在河边,只觉天旋地转,河水在天上飘。

*

“世子爷,世子爷,小四错了,您就跟我回去吧。”

小厮兼侍从,魏小四快要哭了,嘴巴不停,腿也跟在世子后面跑。

天色渐晚,世子非要往山边走,美其名曰散心。

魏小四在心里默默反驳,他分明看到李姑娘往这边走了。

一个走神,世子已经不见,他又小跑追上去。

魏扶风越走越快,看着身后甩开了人,脸色也没有变好。

大师给他算过,今年他有一死劫,过了便能成为实现心中所想。

谁知大师竟是个骗子,要不是所谓的大师,他魏扶风肯定早是闻名于世的大英雄。

他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又想起智慧都在脑里,又赶紧摸几下以示歉意。

魏扶风想明白后,整个人都放轻松,停下脚步。

先贤三十而立,他二十而立也还算早。

“小四,你还不出来么?”

他回头瞧,空无一物,但明明就是有呼吸声。

这厮又把他当小孩!

“我看见你了,你还不出来吗?”

嘴上说着这话,脚步放轻往声源走去。

“我真的要抓到你了。别以为趴在地上我就看不见。”

“真的不出来么?非得我亲自动手。”

话音刚落,他就抓住了‘魏小四’的脖颈。

“说了你还不信,被我抓到了吧。”

可身下之人,为何一动不动?

“世子,您真好,还等小的跟上来。”

魏小四喘着粗气,终于看见蹲在地上的世子,心中一喜。

魏扶风听到声音,回头看见真的魏小四,那他手上的是什么?

他机械地看向双手掐住的脖颈,对上那双紧紧闭着的眼睛,苍白的脸,忽然声音不受控。

“啊啊啊啊!鬼啊!”

魏小四暗道不好,他赶忙上去挡在世子身前。

检查一遍,见世子无恙,才松下一口气。

“有、有鬼,”魏扶风指着自己刚刚弹射起步的地方,没由来一阵后怕,“就在那。”

魏小四拿着刀上前,又戳了几下,没有动静。

一探鼻息,还有呼吸。

“活人。”

魏扶风听说是活人,拍着胸脯往前。

月亮似在捉迷藏,藏入夜云,只漏出一丝丝的光。

魏扶风经历了早上的败笔,又经过傍晚的反省,此刻对于当英雄便是斗志昂扬。

他拿出鸡蛋大的夜明珠,待看清地上人的熟悉面容,一颗心沉到谷底。

怎么又是她!

魏扶风气鼓鼓站起来。

就是这个女人,今日已经使他丢了好几次脸。

魏小四看见世子爷后退半步的动作,拿捏不准。他还从未看见世子为谁破过王妃的宵禁。

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开口直接问,“世子,咱还救吗?”

“废话!”

*

魏府,灯火通明,一片宁静。

魏王妃在厅堂走来走去,手上佛珠也转个不停。

主座上的男人也是,双手合十,嘴里念着什么咒语。

“王妃,世子还未到府……”

老嬷嬷脸色紧绷,从外面回来摇头,说话的声音很轻。

魏王妃拭泪,倾倒在榻上。

“老爷啊,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扶风刚三岁时,大师预言他二十岁便有死劫,躲不过,逃不开。

他们早已重金打造一副棺材,罕见的金丝楠木棺。

对于府内,更是层层把关,耐不住儿子昨天逃出家门。

蓄着胡子的男人面色也不好看,牵上夫人的手轻拍几下,安抚。

他何尝不难过,魏家唯一的独苗苗,聪慧多才,怎么都不能是短命鬼。

等候已久的做法道士打了个哈欠,白天他们就候在此地。

魏柳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似乎世子就这样死去。

可魏小四取金丝楠木棺时,似乎就已经成定局。

他们不愿认,也只能认。

她和魏小四一起长大,算是陪着世子一起,如同兄弟姐妹般,如何不难受。

收回悲伤的思绪,门口传来连跑带喊的声音,未见气人先闻其声,是魏小四!

“夫人夫人,世子到家了。”

魏柳眼含泪花,没敢滴下来,扶着王妃走下高台。

众人翘首以盼,她心里不断打气,魏小四武艺高强,保护世子不在话下。

不知道被赋予厚望的魏小四快步迈入家门口,肩膀还扛着一个人,那人手脚耷拉着,没有一点意识。

苍白着脸,手脚耷拉着,还有些僵硬,莫不是……

王爷手锤着胸口,悬着的石子狠狠砸在心窝子,疼得缓不过来。

高座上的美妇人也看清这幅场景,浑身瘫软,半晕在地。

“我可怜的儿啊。”

丫鬟们上前搀扶,眼里满是泪,不敢相信好好一个世子就这般离去。

院里跪了一地的仆人。

门口围着的几个道士也纷纷低头,对着厅堂作揖,“王爷王妃,节哀。”

随后快速布置供灵台,穿上道袍,又取出香台……

魏小四站在门口不敢动,十分疑惑,他们都在干什么?

强装镇定,上前禀报。

“王爷王妃,世子还活着,躲过了死劫,是个有福之人。我身上这人不是世子。”

他声音越是冷静,王妃哭得越大声。

好久才连出来一句,

“小四,我知你与扶风交好,但死人有死福,把世子放下吧。趁尸体未僵硬……”

魏小四急得东张西望,看到魏柳还算能交流,急忙开口。

“魏柳,你还在看热闹?世子真没事,他在后头。”

“小四,你疯癫了。再如何难过,也要让世子体面地走。”

“啊?不是,我”

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话,魏小四被道士们围成一圈,“南无阿弥陀佛”念不停。

“施主,放下吧。不要执迷不悟,走火入魔。”

魏小四看看高座上哭成一片的王妃和仆人,又看着一圈的道士,无语凝咽。

对着门口大喊,“世子,您快出来吧,求您了。”

他真的感觉自己要被咒语念死了。

人没出来,道士念咒更加起劲了,似乎他身上真的妖祟上身。

反驳无力的魏小四闭上双眼,不想说了。

就在他耳朵起茧时,噔噔噔的声音出现了。

“你们都在干嘛呢?”

魏扶风一跳一跳地走进来,满脸疑惑。

“啊啊啊,鬼啊!”

魏扶风看着厅里的人,逃的逃,晕的晕,对上小四的眼神,一切都明白了。

他被诊断为鬼。

这章在图书馆写的,差点笑出来。

扶风:回了家,发现被判了死刑怎么办?

甘棠:不回家不就好了吗?

扶风:好像是这样的道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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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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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王爷不能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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