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郁山戏嘲她,还学会搞神秘了。
韩清自然摇头,特别郑重其事地说:得为惊喜留一点仪式感。
郁山还是那样坐着,把帽子摘下看着她,说惊喜都是一个心知,另一个肚明。
听他的意思,仪式都是假的喽。
韩清蹙眉反问他。
郁山笑着把自己的帽子摘下,递给她,“我只知道。”
韩清将帽子戴在了自己头上,很大,一点都不合适,“什么?”
“如果再不送你回去,”郁山起身抱起箱子就走,“你就得自己往回搬。”
说着他就阔步往前走,步子很大赶时间。
为了满足她梦中的那番话,他还真是百忙抽空,最近场子经常被人找事,他手底下的姑娘已经失踪了好几个,现在都还没找出来。
就这短短两句话,郁山已经走了很远一截。
韩清小跑着追他,“你这么忙,今天不用特意回来的。”
郁山口袋的手机还在震震作响,“顺路。”
韩清拽着他的衣角,无声再问,军装也是顺路换的?
“高考当天没法送你进考场。”郁山脚步一顿,只好作罢,“提前给你动员。”
韩清弯着脑袋,眸中闪着一丝机灵劲,“这算你给我的仪式吗?”
这让郁山怎么回答。
很显然是的。
可他却不能说是,因为他刚刚还说过仪式惊喜都是心知肚明的谎言,一个戏多,另一个愿意配合罢了。
郁山拍了下她头上的帽檐,没答。
韩清眼前瞬间漆黑,帽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唯独留下一条弯成一条线的嘴,渐渐,渐渐的,那条线分成了两条线,中间被一排白牙隔开。
看吧。
郁山也是在乎你的。
“还不走?”
郁山的声音飘飘荡荡地传进耳朵。
正笑着,韩清抬起帽子,才发现那人已经走了十米开外,她慌忙大跑,“郁山,你都不等等我嘛。”
郁山笑:“刚刚还叫阿哥。”
现在就成郁山了。
韩清看他又转身了,“你倒是等等——”
那人越走越快了,眼看着追不上了,她停在了原地,手撑着膝盖,粗喘:“阿,阿哥!”
喊晚了,郁山上了车。
韩清直接放弃了,自己垂头调整着呼吸。
她本来体育就不好,800米能跑五分钟的那种,稍微动一动就能累死。
慢悠悠走到校门口之后,刚刚眼前的那辆车已经不见了。
韩清眼睛瞪得很大,蒙了。
郁山这是太着急,丢下她走了?
“嗯,一会去。”
郁山的声音伴随着摩托车的发动机响起。
当天夜里起了雾,韩清转身,迷雾散尽。
恍惚间,男人似乎回到了身上穿着破旧工衣,浑身肮脏将车窗敲碎救她出去,骑着摩托带她去了希望的未来。
郁山逆着月色,光影叠叠,胳膊里夹着头盔,军装暗绿,整个城市为止暗淡,唯他清晰。
他跨着摩托,长腿弯曲,沉默地挂了电话。抬头,对她道:“过来。”
也就是那一秒。
韩清心脏骤停。
“李年和景亚湉坐车回去了。”郁山直起身,冲着她拍油缸。
韩清走过去,郁山接过她头上的帽子给她换上头盔,指尖划过她的下颌,只觉得发烫,“他们东西很多吗?”
郁山给她扣着扣子。
藏在头盔里的耳朵已经熟透了,韩清又问了一遍,郁山才“嗯”了声。
一年的时间什么在改变着。
包括郁山,包括韩清。
他们都在摆脱着束缚在身上的枷锁和累赘,一年的时间有了成效,韩清是满足。可郁山却变了,他不再是别人手下的打手,不再是工地上的小工,而被驾着成了娱乐场所里呼风唤雨,人人惧怕可憎的黑老大。
李年的摩托车不是机车,是很破旧褪色的废车,一年之后更废了。
起步的时候,摩托往前突突了几下。
韩清直接扑上到了郁山的背上,坚硬的触感,她下意识立马起身。
郁山像是没感觉到,“好了?”
韩清故作镇静地清了清嗓子,手却挪到了他的衣角,觉得不太够,又小心往前挪了挪,正好环住了他的腰,“好了。”
郁山垂眸,“抓旁边的杠。”
“不可以抓你衣服吗?”
郁山没答,韩清就当没拒绝。
那夜的风很舒适,天色越来越深,拓印着他们两个的身影,墨黑色的。
韩清一路看着前方,珍惜着这罕有的相处时间。
回到筒子楼后,郁山没有上去,让她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李年会过来给她送书。
韩清问,他今晚怎么走。
郁山没答,只是说:“高考带伞,估计有雨。”
韩清笑,笑着那么干净,“知道啦,你快去忙吧。”
她会带着两个人的光往前走。
为了郁山,更是为了她自己。
这是郁山教她的。
“1997年全国统一高考将于7月7,8,9日开始。”
高考,景亚湉跟她是一个考场,今年的考题有些难度,不过韩清依旧发挥稳定,最后一门是历史,最后一天早晨十一点结束考试,韩清沉沉地松了口气。
出了教室,景亚湉还在门口等她一起走出了学校大门。
李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旗子,给她们两个举着:战争胜利!
跟郭栋烨学的。
因为那天回去之后,景亚湉总是在有意无意地透露出羡慕。真当李年举起来的时候,景亚湉表面嫌弃,实际腿比兔子跑的都快,抓着李年的胳膊晃啊晃的。李年忍不住了,才说:再摇他就没劲扛钢筋水泥了,景亚湉考上了也得去工地打工,自己赚学费。
景亚湉直接拽他的耳朵:“你敢不让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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