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星玹来到秦渊居住的竹院的时候,院子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萧星玹试着敲了敲主楼的门,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看来师尊还没回来啊。”萧星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悠闲地在院子里溜达了起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嗯,这个院子看来建了有不少的年头了啊。哇!这边的篱笆都已经老化了,再不赶紧处理一下的话整排篱笆都要不能用了。”
萧星玹做出判断之后,立马把腐坏了的篱笆周围的杂草清理了一遍,然后到竹林里选了两根粗细、颜色都和篱笆颜色差不多的竹子,把它们截取成了适合的长度。
接下来只需要再经过火烤,打磨,然后重新扎成篱笆的形状就可以了。萧星玹一边动手一边在心里默默数着接下来的步骤。
秦渊回到居所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萧星玹半蹲在篱笆旁打磨竹子的画面。乍一见此场景时,秦渊前行的脚步猛地一顿,但很快秦渊就又恢复了从容,只见他不疾不徐地走到了萧星玹身旁,幽幽地说道:“来寻我有何事?”
萧星玹此时正是干活干得正专注的时候,冷不防从旁边冒出来一个声音,吓得萧星玹险些把竹子给劈了。
“师尊!你回来啦。”萧星玹撇下了手里的竹条,起身向秦渊行了个礼。
秦渊虚扶了下萧星玹,开门见山道:“不必多礼,有话直说便是。”
“就是,那个......”没想到话到临头,萧星玹反而忐忑了起来,“师尊,其实是弟子有事想要下山一趟,还望您允准。”
“下山?”听到萧星玹的话,秦渊略微皱起了眉头,“你今日方解了禁足,就迫不及待地要出去?”
“嗯。”萧星玹本能地察觉到了秦渊语气里的不赞同,但为了能够顺利下山,萧星玹只得再三向秦渊保证道:“师尊,弟子这次下山就只是去打打猎挖挖菜,肯定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冒失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的了,您就同意让弟子下山去吧。弟子都好久没到外面去过了。”
秦渊:“......”
沉吟了片刻后,秦渊笃定道:“打猎、挖菜,这次是姓玉的那个小子找你去的吧。”
“!”萧星玹心里一惊,“您,知道啦。”
秦渊:“那小子已经好久没有来得这么勤快了。”
萧星玹在秦渊说话时偷偷觑了觑他的表情,看上去和平时一样没什么变化,而且听语气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这让萧星玹不由得信心大增:“那师尊,您同意弟子下山了吗?”
看着满脸写着“我想下山”的萧星玹,秦渊最终还是无奈道:“罢了,你想去就去吧。不过.......”
“不过?”眼看自己下山有望的萧星玹听到这两个字顿时紧张不已,生怕秦渊师尊因为这“不过”后面的内容改变了心意。
秦渊:“你至今为止还没去过为师在演武台设下的修行幻境吧。”
听到秦渊的问话,萧星玹无可辩驳地“嗯。”了一声。
闻言,秦渊轻叹了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了三粒拇指大小的石子递给了萧星玹。
萧星玹接过后将那三粒石子好生观察了一番,然而结果却令他疑惑不已,因为那些石子看上去和普通的石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上面即没有明显的花纹图案,重量和质量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萧星玹思来想去始终无法破解其中的玄机。
最终,萧星玹还是不得不向秦渊求助道:“师尊,这是?”
“你瞧好了。”
秦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再度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颗石子,他转过身朝着院门的方向一手掐诀,一手将手中的石子射了出去。
电光火石间,萧星玹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魄力伴随着那颗石子朝竹林深处呼啸而去,然后下一刻,石子掠过的地方哗啦啦地倒下了一大片竹子。
对此场景,萧星玹看得目瞪口呆,就连握着石子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了好几下。
秦渊:“你拿着的每粒石子中都封存着一道我的剑气,对其注入灵力,施出法诀后便可使用。你既要出去,身边还是多留一道保险,以策万全。”
“谢谢师尊!”萧星玹捧着石子如获至宝。
秦渊继而又说道:“星玹,你既入修真一途,就应当知晓你如今所处的世界比你原先生活的世界要危险百倍。我所说的,不单单指你将来要面对的人或者事。”
“你知道的有好东西的地方,旁人未必不知,有的时候冲突和摩擦是避不开的,所以仍需自身强大方为根本。”
秦渊的话是教诲同时也是一种关心,萧星玹听得心里暖暖的。“是,弟子受教了。弟子回来以后,一定立马到演武场去,半点也不耽搁。”
“如此便好。”给了萧星玹外出的许可之后,秦渊最后叮嘱道:“早去早回。”
“嗯。”萧星玹一口应下。
就在萧星玹大功告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对了师尊,我刚刚看到您院子的篱笆这里有几处朽坏的地方就想着帮您补补,正好我这边已经打磨得差不多了,只需要再用绳子捆扎一下就完成了。”
秦渊闻言也没拒绝,直接从屋子里拿了几根细绳出来交给了萧星玹。萧星玹在用绳子固定竹子位置的时候,秦渊就在一旁帮忙扶着,从远处望去,有一种莫名温馨的感觉。
“好了,这样就行了。”利索地替换掉腐朽的篱笆,萧星玹得意地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手艺,就在他抬起那道陈旧的篱笆准备将其丢掉的时候,萧星玹忽然注意到这旧篱笆的表面上坑坑洼洼的好像刻着些什么。
“这上面刻的什么?”萧星玹用手指摸了摸刻有图案的地方,“哎呀,磨损得相当严重啊。”
秦渊听到萧星玹的话也低头看向了萧星玹手里的竹子,在看清楚是什么之后,秦渊忽然轻笑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这还是萧星玹半年多来头一回见到秦渊师尊的笑容。
只见秦渊一个挥手便抹去了竹子上沾着的尘土,语气中略带怀念地说道:“这上面的图案是你几个师兄儿时顽皮胡乱刻下的。”
“诶~~连義师兄和谢师兄他们啊,还有......”萧星玹的眼睛不自觉地瞟了一眼院中坟茔所在的位置,默念道:沈师兄么?
秦渊从萧星玹手里拿过旧篱笆,接着对萧星玹说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交给为师来处理吧。”
“是,遵命。”萧星玹二话没说就将手里的篱笆交给了秦渊。
这是萧星玹第一次和秦渊师尊单独相处,通过这次相处让萧星玹意外地发现了秦渊师尊的另外一面。
虽然秦渊师尊外表看上去很冷,但实际上其实是一个很爱护弟子的好师尊呢,萧星玹暗自想道。
萧星玹:“师尊,没别的事的话,那我就先告退了。”
秦渊微微颔首:“去吧。”
萧星玹离开后,秦渊将篱笆上刻有图案的地方单独削了下来,然后拿着这几枚竹片走到了沈灵霁的坟墓前,幽幽叹道:“灵霁徒儿,你裂魂寄于他身究竟有何用意?你又到底对那个孩子寄予了怎样的期望呢?”
......
萧星玹在得到秦渊的许可之后,立刻转道去了一趟珍馐峰,然后听玉满堂仔细叮嘱了不少细节,甚至离开前还带走了不少玉满堂准备的美味干粮。
在前一天夜里,几人对于要不要下山分别做出了决定,洛一言是本就打定了主意要走这一趟,傅云铮和曲燃犀则是打算在这几天再试着冲击一下瓶颈,如若还是不能成功突破,届时他们会前往澄谭镇寻萧星玹他们,而谢岚卿也需要等课业告一段落方能动身。
于是,在做好准备之后,萧星玹就带着洛一言和阿遥风风火火地出发了。
然而就在他们下山接受盘查时,萧星玹和洛一言二人很不巧又冤家路窄地碰上了执刑司少司裴君寒负责查岗。
萧星玹顿时感到头疼不已,他们几人,尤其是他,在经过几次和裴君寒不愉快的交流之后,现在怕不是早就上了这位裴少司的黑名单了。
澄谭镇之行怎么一开始就困难重重啊。萧星玹在心里哀嚎。
果不其然,在轮到萧星玹他们登记的时候,裴君寒一眼就认出了他,而后语带讽刺地对萧星玹说道:“你这是才刚解了禁足就又想重蹈覆辙吗。”
萧星玹不语,只是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裴君寒见对方不像之前那般伶牙俐齿地反驳自己,顿时也觉无趣,于是在登记完成后,便任他们通行了。
只是,在下一个人登记前,裴君寒不知为何忽然心血来潮看了一眼萧星玹他们登记的目的地。
裴君寒:“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澄谭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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