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晏清并不是自然醒，而是被吓醒的。一个巨响把她吓醒，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根据顾鸩所说是集训。晏清应该不用去吧？她在那自我怀疑，她跟得了他们跑吗？
打开手机没想到顾鸩发信息给她了，【今天是集训日，你不用去】
【好】
【下雪出门的话，要把斗篷穿上，别着凉。】
【好的，你也要注意身体】
【我尽量快点回去。】
晏清跟他聊完天后就拿剑去院子里练习，下午就要检验她的成果了，她是又紧张又害怕。紧张呢是怕，害怕呢是怕不收，毕竟在戏曲这一方面，晏清的祖母还是很希望她学的，学习戏曲即完成祖母的心愿也是她的心愿。戏曲这行业大多数都是从小培养，而晏清已经算晚了，尽管练过几年。
晏清在亭子里练习着动作，不知不觉就12点多了，去食堂吃完饭回来，准备去梨园，没想到张奕寒打电话过来了，“晏清，吃饭没？”
“刚刚吃完。”
“可以来梨园了。”
“好，我现在就去。”
“嗯。”电话挂了，晏清照看了下院子里的东西，关了门就走了。
晏清现在带着两把剑，穿着一身斗篷，像极小说里的侠客，她曾也幻想过自己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侠客，游历四方，跟《江湖夜雨》里的人物一般。
上了公交车，她被公交车司机拦住了，“危险物品不得带上车。”
“叔叔，我这个是假的，不信你看。”晏清把那刀拔出来，划了一下手掌心，那司机才信。
晏清看着外面的雪景，看到了她之前没有看到过的，从小住在鹏城，那里不下雪，所以对雪有一种奇怪的感受，可以说是好奇。
坐了一个小时左右到了梨园，晏清从后门溜进去，去到张奕寒的化妆间，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再敲了敲发现里面好像没有人。
晏清顺着楼梯走上去，一直到三楼，敲了敲张奕寒练习室的门，发现也没有人，正当我疑惑时，看到了曾晖迎面走来。
“你怎么在这？”
“我找寒爷。”
“寒爷不是在一楼吗，你怎么来这儿？”
“有吗？我去他化妆间找过。”
“他在前厅。”晏清觉得自己草率了，应该也去前厅看看。
“谢谢你告诉我，我先走了。”和他再见后，晏清下到了一楼，走向前厅看到张奕寒坐在正中间和一个人聊天，好像是看到晏清似的，招呼着手让她过去。
“寒爷。”晏清行了个作揖礼，其实也不算作揖礼，是忘忧独特的礼节，双手和作揖一样，只是把弯腰改成了低头，南烛告述她是因为曾经第一任楼主说过，做人腰杆子要挺直。
张奕寒身旁有个老人，胡子白花花的，张奕寒介绍道：“陈老，这是顾楼主送来的人”
晏清向陈老也行礼了：“陈老好。”
“小丫头资质怎么样？”陈老指了指晏清，问张奕寒。
“她小时候学过两三年，后来荒废了，现在重拾了几天，让我们来看看吧。”寒爷对着陈老摆出一个请看的姿势，紧接着对晏清：“上台去。”
晏清被吓得瞳孔都放大了，在这个前厅，还要上台去。不知道为什么这时人还不少，怎么多人的情况下，晏清要是错了不就是丢了顾鸩的脸了吗？
晏清装怯作勇地走上去，张奕寒谈笑自如地道：“开始吧。”
晏清先做一些动作，然后唱词道：“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百姓困苦颠连……”
因为是清唱，对唱功的考验比较高。台下的人越来越多，在上面看人和在下面看人完全不一样，有一种错觉就是所有人都盯着你，晏清心里能想的就只有好好唱，不要丢脸。
“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接下来要舞剑了，晏清真的很紧张，拿剑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根据白蘅教她的，一舞下来下面掌声一片。
不过现在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她一个人，没有人来演项羽，抢谁的剑，她自认为好尴尬，捡起地上的剑自刎了，然后从出门走下去了。
晏清下来后前厅响起了一阵掌声，走到前面来，刚才还屈指可数的前厅现在已经座无虚席了。走到张奕寒旁边站着，身边的声音有赞赏，也有人议论纷纷。
“陈老，觉得怎么样？”寒爷笑着看过去，喝了口茶。
“这小丫头资质和悟性可以说得上是老天爷捧饭给她吃了，只不过……”
“没事陈老，您继续说。”晏清期待的看着他，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那。
“不过老天爷也给她关上了一扇窗，她的眼睛……”这是在晏清意料之中的事，从小到大因为眼睛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有些人听到这里就纷纷对我投了目光，过后议论纷纷的声音更多了。
“确实，我之前考虑过这一点……不过这对于我来说不重要。”晏清听到这里心乐开了花，这证明她有希望！
“如果在未来她可以成为一个旷世奇才的话，对于现在确实不重要。”陈老说道：“看来寒爷有意要培养她？”
看样子这个陈老应该是这个行业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句话虽然听起来像是肯定句，但大家都清楚这是要问寒爷的想法。
陈老突然问寒爷：“寒爷，要不考虑考虑把这小丫头给我？我觉得她是一个学习花鼓戏的好苗子。”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寒爷的脸色，时不时还把目光飘向晏清。
“让我再想想吧……”张奕寒坐在椅子上捂眼思考。
花鼓戏，晏清祖母之前的家里唱的就是花鼓戏，她也听过一些。陈澜是星城人，家里祖传唱戏，只不过遇到了晏清祖父，应家里不同意这门亲事，随祖父南下去了鹏城，脱离了家里。具体的晏清不清楚，为什么家里学的是花鼓戏，而自己的祖母学的是京剧，她想去了解一下祖母的生平。
寒爷把捂着眼睛的手放了下来，想了想问晏清道：“你想学什么戏？”
晏清隐约看到陈老看着她，张奕寒也在看着她，晏清想了想，弯下腰靠着张奕寒的耳朵旁小声地说道：“寒爷，能不能两个都学？”与其在左右为难的情况下选一个，不如都选，她不懂那些戏班的规矩，但她永远相信技多不压身。
张奕寒仿佛是没想过晏清会说这个答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时陈老问道：“小丫头怎么选……”他是觉得自己没机会了，随口问了句。
“陈老，我们移步讲话。”张奕寒站了起来，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晏清在后面跟上他们的脚步，“把剑放在化妆间，然后再上三楼。”
他们先走了，晏清放好剑也跟了上去，到了三楼，看到寒爷和陈老坐在那喝茶，她走过去，看样子寒爷跟陈老说了晏清的选择。
“坐吧。”寒爷说道，晏清坐在了旁边的椅子。
陈老好像是不解，就问：“你为什么会想学花鼓戏？”
“陈老，我想请问您一个比较不关于这个问题的问题，可以吗？”晏清看着陈老，或许张奕寒也好奇她会问什么。
“你说吧。”
“我想问您，您认不认识一个叫做陈澜的戏曲演员？”
“陈澜……”他摸了摸他自己的胡子，“噢！我想起来了，我有一个亲戚，也是师妹就叫陈澜，年轻时我们还互帮互助过，不过可惜的是……”
“可惜什么？”寒爷问道。
“我那个师妹可谓是非常努力，后来在星城也有了名气，只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不知不觉的消失了。”那个陈老一脸遗憾，然后转向晏清：“你问这个干什么？”
晏清看了看他们，道：“陈澜是我的祖母，学习京剧是她希望我学习的，她说如果有机会，要把我送到星城去学习花鼓戏，而不是京剧，为的是弥补她未成学习的遗憾。”
陈澜的师父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人，他唱戏极其厉害，当年在全国名声大噪，拜师求艺的人快把门槛踏破了，可惜只收了四个徒弟，两个学习花鼓戏，两个学习了京剧。他把唱戏做到了极致，在他眼里，天下好戏都是一出。
“那你怎么来京城了？”陈老问道，“你不应该去星城吗？”
“我祖母走了，”晏清不知道后面的可不可以说，换了个方式道：“后来我被贵人带来京城，所以就来了梨园。”
陈老道：“原来是这样，那寒爷怎么想？”
寒爷看了看晏清：“看她自己的喜好，要不你问问你那位贵人？”
晏清突然想起来没问顾鸩，既然张奕寒都这样说了，看来可以给陈老知道的：“我打个电话问问。”
晏清拿起手机拨通电话，过了会那边传来声音：“晏清。”
“嗯，”
晏清听见陈老小声地对寒爷说道：“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怎么了？”
“楼主，你说我学京剧好，还是学花鼓戏好？”晏清看了看他们，“顾鸩，是我认识的那个顾鸩吗？”陈老问寒爷，他们纷纷点了点头，陈老有些震惊的看着晏清。
“花鼓戏？寒爷不是教你京剧嘛，怎么弄出一个花鼓戏？”
晏清指了指手机，看了看他们，陈老指着自己，好像是让他说，晏清递给他：“顾楼主好，我是陈成。”
“陈老吗，怎么是你，你不是在星城吗？”
“我最近来京城，遇上了寒爷，顺路就看到了这丫头，是个学习花鼓戏的好苗子，况且她祖母是我师妹，我就想跟寒爷要这个小丫头。”
“噢，是这样的啊，那寒爷这么说？”
寒爷接过电话说：“我就问晏清要学什么，她说都想学，现在就问问你。”
顾鸩那边想了想：“陈老我没说错的话，你的戏班子在星城吧？”
“是。”
“我还是觉得学习京剧好一些，她要留在京城，长大后再去星城拜访您吧，再说了奕寒也会花鼓戏，让他教吧。”晏清这边谁都没有说话，“我这边有个会要开，挂了。”
寒爷把手机递给我，陈老说道：“可惜了，我们没缘，这是我的电话，如果寒爷有天不要你了，就来星城找我，我教你花鼓戏，我先走了。”
“陈老慢走。”晏清再次行了个作揖礼，目送他走。
寒爷坐下去，“教训”道：“你这小丫头没看好就容易被拐了。”
张奕寒让她坐下，她就坐下来。
“寒爷，你会花鼓戏吗？”
“我会，但没有那么的厉害，我师傅也是星城有名的角。”
“那你为什么学的是京剧？”
“我师傅说，戏你唱会了，很难学别的戏，但是你唱精了，天下的戏都一出。”
晏清猜想，张奕寒的师傅应该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人，“寒爷，我唱的怎么样？”
“好，没有学多久可以唱成这样，已经是很好了。”他喝了口茶，或许是想起来他的师傅，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人，看寒爷这样，师傅可能已经走了。
2022.09.17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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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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