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没了电,弥惊渡却没有半点想要罢休的意思。
言行绯开始为自己担心起来,他想起那只虎妖的惨叫声,得疼成什么样。
周围浓雾环绕,不知是不是言行绯的错觉,雾好像更浓了。
言行绯只觉有一股似有若无的窥视之感,他背后一凉,不襟打了个寒颤。
“我怎么感觉这雾好像更浓了。”
此时弥惊渡刹住步子,语气冷沉了几分:“雾在跟着我们。”
言行绯心头一震:“?!”
他稳着声,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害怕:问:“现在怎么办,赶紧出去?”
弥惊渡:“出不去,它在拦着我们,这是我们第三次路过这。”
言行绯真要夸奖弥惊渡的眼力,就这道路可见程度,还能看出他们来过三回了。
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他们到底该怎么办?这浓硫酸怎么还有自主意识了?是开胃了打算再吃点吗?
“所以我们现在还能出去吗?”
“我留在谷外的传送阵也被毁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
言行绯摸到手机想给赵莲生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有什么救命办法,又想起手机已经关机,只好默默祈祷赵莲生他们没入谷。
“你手机给我。”言行绯要来弥惊渡的手机,麻溜给赵莲生拨过去。
在手机显示正在拨号的同时,远处响起了令人绝望的铃声,以及张胜的大嗓门:“这雾怎么越来越浓,怎么回事。”
言行绯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之前怎么不见他们这么快。
电话两秒就被接通。
“领导。”
“你现在在哪?”
“……就在你们前面。”
“……”
“你是说这些雾在阻拦你们?”张胜狐疑道,“可我们这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
毕竟这本身就很邪门。
“不。”
此时苏以城敏锐地察觉到,或许早就已经发生了,只是这些变化在他们眼里远没有事物本身引人注意。
“我们进谷差不多半小时左右我就察觉到雾气比刚入谷淡了许多。”苏以城环顾四周,“随着我我们深入,越靠近他们雾气越浓。”
“结合言行绯说的,这些雾气或许正在朝他们聚拢。”
言行绯听得两眼一黑:“就一定是朝我们吗?”进这谷里的还有虎族,或许是冲着他们呢?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言行绯感觉雾气更重了,他与曾凡的距离不超过半米,却只能看见隐约的轮廓。
‘吾……儿……,吾……儿……’
雾里像是还存在别的东西,传出像是话语却又听不懂的声音。
这绝对不是因为太紧张出现的幻听,因为他听到张胜骂了句脏话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怪瘆人的跟闹鬼似的。
赵莲生指尖灵力流转,一条线绕过所有人的手腕将几人连在一起,他道:“别散开。”
言行绯的掌心沁出了冷汗,有什么东西贴着他的脸颊划过。
众人不知道的是,在红雾之中凝出了一张模糊的面孔,它依在雾里缓慢地从他们身边绕过,而那古怪的声音就是面孔所发出的。
它穿过众人,像是在鉴别分辨想要找出自己的目标。
面孔在言行绯身边明显愣了一下。
‘是您吗?’
面孔惊喜又犹疑,好像探到了苦求已久的人,却又不敢相信真的会出现在这。
‘不,不是他。’
他怎么可能会出现走落霞谷,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面孔这才缓慢飘到弥惊渡身边,那一瞬像是发现了找寻已久的目标,面孔上的五官更加凝实了。
愤怒又扭曲。带着千年未消的恨意,面孔凝出了锐利的双手朝弥惊渡抓去:‘吾儿的气息,你身上有吾儿的心血,你杀了吾儿。’
他的妻儿早在他赶回之前就已经被屠杀。
在要被利爪攻击到的那一刹那,弥惊渡身形一动整个人向左一偏一掌拍在利爪上将其击溃,同时出现在言行绯面前将他护在身后,以弥惊渡为中心,他脚蔓延出数条纹路。
张胜惊叫:“我靠!什么情况?”
不待他们反应,阵法已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笼罩其中,也将这突然活了过来的红雾隔绝在外。
面孔被激怒,操控着红雾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屏障。
视线一下清明,言行绯不着痕迹的往弥惊渡身边挪了挪。
“它好像“活”过来了。”
弥惊渡嗯了声,他道:‘那你应该去找虎族,而不是和我纠缠。’
这时所有人都看到一张人脸重重撞在屏障上,言行绯呼吸一滞差点叫出声,因为这张脸直直撞在他的身侧。
突然冲上来真的会把人吓死!
曾凡:“我看过的关于落霞谷的所有典籍,上面记载的都是谷内红雾毒瘴执念怨气所成,触之必亡,但没有一本说过这雾还有意识,会攻击人!”
“它在说什么?”
一直没说话的赵莲生突然问:“它为什么会突然“活”过来,你们做了什么?你们遇到的那只虎妖呢?”
从两次弥惊渡对妖族的态度来看,不像是会让他从手逃走。
言行绯刻意没去说那虎妖究竟如何,想着怎么糊弄过去。
“喂它吃掉了。”
靠,好敢说,这种影响两族和谐的话就这么说出来了,语气就像是说他到动物园给羊驼喂了根胡萝卜。
赵莲生两眼一黑,虎族本就是妖族内的不稳定分子,这要是让他们知道还得了。
“他可能是吃了脏东西,闹着了。”弥惊渡想了想,沉吟道,“至于现在他觉得是我杀了他的孩子,正找我寻仇呢。”
真是个没脑子的东西。
就在这时曾凡厉声道:“稳住心神它能窥探人心,它想把我们困在幻境里!”
话音还未落,苏以城已先做出了反应画出一道凝神符。
他问:“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的。”
“你能听懂?那我之前问谁懂那句话你怎么说不知道?!”
“书上看到过,能听懂一点点!你学的有口音!”
“我靠了,谁中招了?!”
满眼的红色一点点被正常的天空所取代,下一秒几人出现在一条热闹的街道上。
眼前这景象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中了幻觉,这完全没有一点现代气息的古城,除了弥惊渡还会有谁?
言行绯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弥惊渡,其他几人更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怎么还能中了幻觉?
“你还好吗,大佬?”张胜发出来自灵魂的关怀。
弥惊渡却没什么表情,只是冷淡地看着不远处的小摊旁。
那里坐着两个人,一人背对着他们一人则是侧坐被那人挡住。
这时那被对着他们的人从另一人手里抢过了什么,躲开身子举着东西仔细打量。
他们因此看清了侧坐那人的面容,是幻境中的弥惊渡。
“大佬,你自己哎。”张胜热心十足,却被弥惊渡凉凉地看了眼,立马噤了声。
“提荣山上好的暖玉,又请了喜逢楼最好的师傅雕花。”那人打量着手里的物件咋舌道,“这么一个小东西,你竟足足塞了四个阵。”
言行绯看清那人手里东西,繁复的绳结绕着几朵小花,下边挂着的银铃真随着那人的动作发出清脆的铃音,这是弥惊渡送给他的那个小坠。
幻境里的人继续道:“这坠子里不仅有温养灵识的阵法,还画了千年大妖来也要废些力气的防护阵法,我虽然阵法造诣不如你,但是我看得出来,这些阵法的每一笔都细致谨慎,你多少年没这样画过阵了,我当年快死的时候你也没这样画过吧。”
幻境里的弥惊渡凉凉的来了句:“画的仔细你早死了。”
一旁的人忧心道:“你要将此物送给他是不是?”
“是,他灵识不稳,佩着它会好些。”
“你当真不懂我是什么意思吗,惊渡。”他无奈叹息道,“他非常人。”
那人还要再说什么,幻境却突然变幻,像是电视被按下了换频键。
幻境困惑人心,处幻境中出现的记忆是灵识中最深的执念,万般念想皆由执起。
几人不约而同地瞥了眼弥惊渡,后者没有丝毫记忆被他人围观的不适,他全然不被触动半分,如同一个冷漠的看客,都与他无关。
幻境中的弥惊渡正靠在一棵树下,脸色苍白。
他受伤了,是谁伤的他?
言行绯想,伤得好重。
幻境中的弥惊渡冷着脸一只手无力的下垂着,指尖还在滴血,另一只手则捏着诀点在自己的腹部,而腹部的衣物早已被鲜血染透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血还没止住,弥惊渡似有所感掏出个铜质的圆盘。
圆盘被他随手扔到一边,传出强压怒意的人声:“你真的是疯了!竟然当着他们的面把人抢走,你将他藏在哪?”
弥惊渡没说话。
“你是不想活了吗?弥惊渡!”
“你藏不住他的,将他交出来,向三圣去请罪,一切或许还有转机。”
“他们找不到他的。”弥惊渡满是疲惫的声音响起,“落星盘已经被我毁了。”
“什么?”对面的人不敢置信,“落星盘是三圣用传说中神树泠柟的树枝炼成,你怎么能将它毁了。”
“惊渡……你去找三圣时发生了什么?在那里又发生了什么?”
神树……三圣……那里……
弥惊渡拧眉,看着幻境的自己。
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也不愿交出去的人……
他听到幻境中的自己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辞锦……就算是灵识尽碎不入灵河我也不会让他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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