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灵气数值一直在降低,直到三百年前才趋于平稳,人族不比妖族对灵气感知敏锐,只有少数天赋异禀的天才能感知取用天地间的灵气,这些人能够抛去灵石符纸的媒介,直接施展出术法符咒,而更多的人则是依靠媒介施展,像言行绯这样的便是毫无天赋可言的,连蕴含在灵石中的纯正灵气都无法感知到。
言行绯对此倒是无所谓,能不能使用灵气驱用符咒,这对言行绯并不重要,在他过去二十多年生活里,对这些可以说是知之甚少,到现在他都更愿意问老头拿点钱去旅游,奈何他爹是个闲不住的,也看不得他闲着。
“无所谓,反正已经当了小半辈子麻瓜。”言行绯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支着头,“我更在意的是如果我在这不干了我家老头能不能放过我,别再折腾我。”
言行绯入职当天就给言明正去了电话,说是报错了,结果老头一听当即表示,不得了这可是重要机关要言行绯好好表现争取立功,干出好成绩。
一念叨他爹电话就来了。
“一只小鹅张开嘴巴,oioioi”
“oioioi,oioioi”
整个742 充满了言行绯魔性的电话铃声。
“喂,爸。”
言行绯接着电话往外走。
言明正还没说话,就先是一阵女人的哭声入耳,随后哭声渐远应该是换了个地方,言明正这才道:“儿子。”
“为什么会有女人的哭声?”言行绯狐疑地问。
“打电话就是说这事,你表姨。”言明正不跟他含糊直接道,“她女儿,就你表姐,上个月才给她相了个对象订了婚,结果被妖怪给抓了,这不听说你考上了个专门收妖的那什么什么名字很长的局,想找你帮忙把你表姐给救回来。”
“那她应该报警,局里面会派专业人员处理。”言行绯听的头大,他这也不是个领导,敢找他办事。
“跟她说了让她先报官,她不听啊,非要让你帮忙。”言明正气不打一出来,“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还孩子丢了跑我这来嚎,又不好把她给撵出去,你妈都快给他烦死了。”
言行绯觉得好笑,他一个菜鸡还是个刚入职的能帮他们什么,有这功夫还不如早点报警,人还能早点救回来。
“她不肯报官,也不能让她在这赖着折磨我和你妈。”言明正显然快要忍无可忍了,“你有没有认识的靠谱的收妖的朋友,让他报个价我来掏钱把那妖怪抓了。”
“爸。”言行绯好奇,他只不过是入职了一个最基本的岗位,为什么在他们那会有一种他手眼通天了的感觉,言行绯顿了顿,他无奈地吐出口气,“我是入职了,不是在道上混了,你儿子就一喽啰,不是一呼百应的大哥。”
言行绯不想管,劝言明正也别管,有些事一但沾惹上就很难甩掉。
就说这个表姨言行绯这二十多年里怕是连面的没见上过几次,遇到了都不一定能认出来,逢年过节不见来往,一出事了来的比谁都快,况且她说人让妖给抓了就真是妖抓了?
既然被妖抓了为什么如此确定她女儿还活着?
现在的妖都有灵管局加以管制,谁闲的没事干,平白无故去抓他女儿干什么。
支支吾吾含糊不清,求人办事却连事都不说明白就要人给你把事办好,言行绯可不想当冤大头。
“表姨这事你就别管了,随便找个理由把她打发了得了。”言行绯抬手露出腕上的手表看了眼,还有一个小时就到饭点了,“她什么也不说想让人顺着她的意,稀里糊涂就把事给办好了,这事估计没她说的那么简单,你别到时候费力不讨好,惹得一身腥。”
言明正当即表示自己明白,言行绯挂了电话,想着他要去食堂点一份鸡翅,迄今为止灵管局最让他满意的就是食堂的饭菜很不错。
他转身,瞬间猛地向后退一大步,一张明艳的脸出现在言行绯眼中,是跟着言行绯出来的方诗语。
言行绯捂着心口正欲张口,方诗语抢先道:“我用了绝音符,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到。”
“你吓我一跳。”言行绯没想到这姐们道德感还挺强,“有什么事吗?”
方诗语直接道:“对不起。”
言行绯不明所以,脑海里回想这方诗语做的能值得她说对不起的事情:“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
方诗语却道:“嶷山的时候如果不是我,你……”
如果不是为了,把她找回去言行绯也不会被蛇妖掳去当人质。
言行绯受老言影响,认为女性一向是该被好好呵护的,与女生们相处的时候他更多的是充当一个倾听的角色,贸然打断一个可爱的女生不够礼貌,也不够绅士。
言行绯笑着打断她:“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被蛇妖抓了去是不是?”
言行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是这样,一切看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方诗语的神态有些不对,像是想起来什么不好的过往,握了握垂在身侧的手:“对不起。”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被抓走真的是因为你闯进了嶷山吗?”言行绯问道,“方诗语,你来向我道歉,是你在否认你自己。”
“你为什么要否认你自己呢?是因为你觉得你做错了吗?你认为呢你做错了吗?”
她错了吗?她不觉得自己错了。
但她的父亲她的母亲都说是她的错。她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母亲的哭喊和父亲的怒骂声。
“当时在场那么多人,他看见我用不了符咒术法,才选择抓我,这难道不是我自己的原因吗?”言行绯眉目柔和,微笑着看着方诗语,“那么这是我的错吗?我只是感知不到灵气,那又是谁都错呢?周海林的错吗?他只是害怕,吓掉了自己的仪器而已,外勤人员吗?抓捕工作本来就很危险,蛇妖难缠不好对付,逃到嶷山也是他们意想不到的。”
“这只不过是巧合下的一场意外,本就不是谁的错。”言行绯大力拍了拍自己,“再说,我这不是没事吗。”
方诗雨不知想起来什么,微垂着头喃喃道:“一场意外吗?”
“是的。”言行绯只当她还在独自伤感,“方诗语,你很善良也很果敢,不要把它们扼杀了。”
正当言行绯苦恼劝解无效的时候,方诗语忽然抬头看着言行绯,郑重道:“言行绯,谢谢你,你让我想同了一些事情。”
“能为你解忧这是我的荣幸,美丽的小姐。”言行绯微笑点头并热情邀约,“食堂的饭菜很不错,我打算去点一份红烧鸡翅,你要一起吗?”
又是一天摸鱼下班言行绯到家的时候,弥惊渡正拿着手机练习打字,他强大的学习能力令言行绯惊叹不已,从最初不知道是哪朝古董出世那一口乡音古语到再遇到时已经能说出完整的算的上流利的普通话,再到现在言行绯看着那备忘录界面已经陆陆续续打了上千字,这已经不是一点小小的震惊了。
言行绯在客厅坐下,看了眼埋头打字的弥惊渡,问:“这些是你今天学的?”
“嗯,认的不多。”弥惊渡没觉得哪里不对,“但日常交流够用了。”
他叫人做了饭菜,可能是时间有点晚还没送来,言行绯决定等一会,他可不敢支使这位帮他接饭菜,他没话找话道:“那你这两天有想起些什么吗?”
弥惊渡没有记忆,这让言行绯有些猝不及防,据当事人所述,当初他从嶷山上被唤醒时他还没有清醒,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本能,等到他意识恢复的时候人已经在澧州市了。
用言行绯的话翻译就是,一个傻子,什么也不知道在没有定位没有导航甚至连代步工具都没有的情况下,从零陵到了澧州。
言行绯直呼见鬼。
这是什么,千里迢迢缠上我?
“没有。”弥惊渡如实道,“或许是我沉睡太久了。”
想起赵莲生的吩咐,他又道:“当时你说了句‘此地禁入’这是什么意思?”
弥惊渡:“此地禁入。”
禁入,是因为那棵古木吗?
“为什么禁入?”言行绯追问,随后又道,“你不记得了,瞧我这脑子。”
这时敲门声响起,言行绯喊了声,起身去开门。
而他身后弥惊渡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刻在灵魂上的本能恨意:“因为那是不祥之地。”
言行绯清楚的感知到,他深深的憎恶着那片未知的禁止之地,哪怕前尘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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