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韩萦祎和康青青的结婚证上盖上了钢印。韩萦祎没有半分丈夫的温柔体贴,拿着结婚证大步流星往外走,不似其他新婚夫妻浓情蜜意。康青青怯懦的跟在他身后,眼里满是欢喜。
“你跟着我做什么?”韩萦祎一转身,冰冷道。
康青青一脸茫然,“不可以跟着你吗?我们是夫妻了……”
韩萦祎仰头一笑,“是夫妻,但你记住咱们的婚前财产协议:永远不要干涉我的个人生活。如果你想离婚,随时……”
“你会补偿我一栋别墅。”康青青抢答,斩钉截铁道,“我是不会离婚的,死都不会!”
韩萦祎只觉得好笑,云淡风轻道,“话不要说的太早。”
“我们不一起去看父亲吗?”康青青微笑道。
父亲?看着康青青急不可耐的模样,甚是好笑。倒是省了改口费。“你自己去就好了,老头儿只看你顺眼。”说罢韩萦祎径直坐进车里,他并没有帮康青青安排车辆,一溜烟儿消失在马路尽头。
康青青眼睛一瞬通红,一滴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她倔强的抬手抹去泪水,这是她熬了八年得来的,八年的时光抗日战争都胜利了!她不应该哭,她不仅战胜了那些对韩萦祎垂涎三尺的女人,并且战胜了他唯一承认过的青梅竹马!她咧开嘴灿烂的笑着,只是嘴角向下,皮笑肉不笑看起来比哭难看。她抬头看着灿烂的太阳,是那般灼目光彩,内心暗自发誓:早晚,一定要真正得到韩萦祎,成为他的唯一!
病房内,韩世廷缓缓睁开眼,看到了康青青琥珀色的瞳仁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她见到韩世廷睁开眼,开心的将结婚证递到他面前,娇羞道,“父亲,我们领证了。”
韩世廷目光被点燃,“好……好……”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康青青贴心的给他整理好靠垫。他拿过手机,转了一万零一块钱到康青青手机里,“祝你们一生一世和和美美。”
“父亲……”康青青惊喜到笑容像烂漫春光,“这……”
“这是改口费。你都喊我父亲了,这理应收下。”韩世廷满意的点点头,“你可是我们老韩家万里挑一的儿媳妇,是我们家未来的功臣。”
康青青惶恐道,“万不敢居功。若非父亲不嫌弃我寒门人微、资质平平,让我入韩家门,我又怎能与萦祎喜结连理。”
“医科大的女硕士,哪里资质平平?”韩世廷和蔼道,“是我们家那个浑小子高攀才是。这么钟灵毓秀的姑娘肯嫁给他,是他的福气。我已经交代林森,准备你们婚礼相关事宜,不能委屈了你。”
“父亲……”康青青语气里透支感激和欣喜,“白姨刚离世,大张旗鼓办喜事,于心难安。要办也得孝期过后。”
“这么懂事的儿媳妇,我们老韩家决计是不能委屈的。”韩世廷满意的点点头,但他知道自己身体状况,如果不趁热打铁,韩萦祎这个混小子可以一直拖着不办婚礼,他是想亲眼看到这一天的,“你白姨不是萦祎生母,无须计较这些繁文缛节。红白喜事一闹,冲喜,冲一冲韩家的晦气,是好事!咱们韩家不惧流言蜚语。”
“那一切都听父亲的。”康青青笑意盈盈,拿起桌上的苹果,“说了这会子话,嘴巴也干了,给您削个苹果润润。”
“青青啊……旁的都是虚的,要想在舆论中屹立不倒,给韩家尽快开枝散叶,才是正题。”韩世廷叮嘱道,“能护你们母子平安降生,我也就死得其所,死而瞑目了。有子嗣傍身,才是最可靠的。”
“父亲莫要说些晦气话。”康青青垂着头,羞臊红了一脸,“我母亲说了,豪门望族最看重香火绵延。父亲的话,我定谨记于心,伺候好父亲,照顾好萦祎,绵延子嗣,都是我这个儿媳妇份内之事。”
“好……好……”韩世廷赞不绝口,“是我眼光好,挑了个好儿媳。”
二人在房内有说有笑,倒似一对亲父女。值班护士看得目瞪口呆,不觉这有钱人的脾气真是摸不明白,对儿子剑拔弩张,对儿媳和蔼可亲。这九曲十八弯绕的心肠,令人费解。
林森抱着一沓资料闯进韩萦祎办公室。韩萦祎不耐烦的抬起头,“现在进我办公室,门都不敲了?”
“没手敲。”林森将图册和文件夹摔在韩萦祎面前。
“这些是什么鬼?”韩萦祎拿起图册翻了起来,都是一些风景图册,“咱们要举办什么活动找场地吗?”
“是。你的婚礼场地,你选选。”林森面无表情,冷漠道。他知道韩萦祎除了蓉蓉一向不近女色,被迫结婚就罢了,还要大张旗鼓举办婚礼,着实令他不悦。此举相当于昭告天下,他重视这个女人。他不该重视这个女人!至少,除了蓉蓉,谁也不配得到他的重视!
“婚礼?”韩萦祎嗤笑,“我要办婚礼,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林森一听,情绪稍稍缓和,“主席吩咐我做的,你不知道婚礼的事宜?成,我来操办,届时你只要出席就好。”
韩萦祎将手里图册随意丢出去,“他怎么不忌讳白云霜那女的刚死,好歹是我继母,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办给我办婚礼?不怕那女的死不瞑目啊?看样老头儿并没有他嘴上说的那般珍视这女的,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你似乎对那场火灾伤亡和损失毫不在意。那可是你母亲生前住的别墅,莫名其妙付之一炬,你不想了解原因吗?”林森心中疑窦丛生,“警方有调查出来的白云霜的女儿究竟是何人,为何出现在你别墅中,你都不好奇吗?”
“别墅焚毁虽可惜,但是连那女人一齐带走了,也算死得其所。”韩萦祎堂而皇之道,“另一具尸体,警方口中白云霜之女,是秦蓉子。”
“什么。”林森五雷轰顶一般,不可置信,“怎会,她们是母女?”
“警方说的,应该是确凿事实。”韩萦祎啧啧。
“蓉子死了?”林森感觉身体一阵瘫软,头晕目眩,“那她们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你母亲的别墅里?”林森视线僵硬,细丝极恐,他死死盯住韩萦祎,似乎想要洞穿他的身体。见韩萦祎怡然自得的玩弄着手中钢笔,眉宇间得意和松弛令他脊背冒出阵阵冷汗,“该不会是……不会吧!”
“什么?”韩萦祎见林森吞吞吐吐,饶有兴致道,语气雀跃。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她们母女关系?你原本想利用蓉子这层关系去搞定白云霜让她收敛点,取消销售度假酒店的项目,所以蓉子出现在别墅里。但发生了火灾,酿成了悲剧!那可是蓉蓉唯一的妹妹啊,韩萦祎,你怎么跟死去的蓉蓉交待!”林森绕过办公桌走到韩萦祎面前,脸贴脸,“这场火究竟是天灾还是**?”
“真相自有警方去调查,我的公司好像没有侦探这项业务。”韩萦祎坐直身体,“林经理,注意你的言行。”
林森猛然惊觉,眼前的韩萦祎,似乎不是当初那个含蓄内敛跟在自己身后的玩伴了!
这么多年,他俩不仅是玩伴,更是过命的兄弟,是自己一直倾尽全力去辅佐、庇护、深爱着的人!此刻,陌生的可怕!他永远记得,在韩府这个深宅大户,韩萦祎是唯一一个把他当兄弟照拂、支持的人,哪怕自己的父母不停让自己下跪俯首、低人一等,韩萦祎永远高看他、鼓励他、尊敬他,让他堂堂正正的站着!他可以为了这份惺惺相惜来以命相酬,但韩萦祎却一直瞒着他伪装着自己的冷血!这一刻,他感觉遭到背叛了!
他后退了几步,“少爷,您挑选一下场地,我就去安排后面的事情。”
韩萦祎目光跟着凌厉起来,“至于吗林森!你是我的心腹,不是秦蓉子的!我母亲被她母亲活活逼死,你也是亲眼目睹过的!”
“是,我知道你痛苦。你去学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想成为神一般的存在,能跟阎王抢人命!”林森叹了口气,“我只是没料到,你竟然能伪装这么多年,你爱过蓉蓉吗?你对她妹妹的爱护,也全部都是假的!如此纯熟的玩弄感情愚弄人心,其他人在你眼里算什么?”
韩萦祎明白林森兔死狐悲,宽慰道,“我没告诉你,是怕你妇人之仁,毕竟,你心里一直记挂着蓉蓉,你喜欢她!”
林森失望的叹了口气,那些欣赏也是源于对于韩萦祎的爱屋及乌罢了。若韩萦祎觉得自己真心喜欢蓉蓉却丝毫没有敌意醋意,便真的证明,他根本没有爱过蓉蓉,“我对蓉蓉的喜欢,除了她自身够硬够坚强,更多是因为你!”
韩萦祎被林森的话语打得措手不及,他似乎体明到林森言语中的隐喻,“好了。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过命的交情,不要为了旁的事情起了龃龉,变质了。”
林森将头偏到一旁,“不敢跟少爷争执,少爷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见状,韩萦祎也懒得再费口舌,他心里清楚,不论林森再难以接受,他也不会背叛自己。他就是韩家最忠实的狗,一边抗拒着仆人的身份,一边又享受能给韩家和自己付出的被需要的感觉,“选什么地方,以及婚礼的大小细节,老头儿交给了你,就全权由你负责,无须考虑我。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你就交给别人,专心干这一件事即可。”
林森听出韩萦祎卸磨杀驴的意思,轻哼一声,头也不回重重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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