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拍掉裤腿上的泥土。
山不算高,她们爬了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山顶。
山顶零星散落着几个大学生,成群结队,有说有笑,明显是放假无聊,几对相熟的男男女女就相约爬山。
她们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下,人不多,哪里的位置都可以占。
郑忻忻看着不远处热闹的大学生们,语气里难免多了些感慨:
“青春就是好啊~”
“是啊。”
闵行点点头,目光随着那些年轻的身影游移了一会儿。
“离日出还有多久?”
闵行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问。
郑忻忻抬手看了眼手环:
“现在4:15,大概还有四十五分钟。困不困?我们可以定个闹钟先睡一会儿。”
“当然困了。”
闵行懒洋洋地靠着背包,
“昨天聊了一整夜,现在心脏都一抽一抽的。”
“那我定个5点的闹钟。”
郑忻忻掏出手机,设好闹钟,朝她笑了笑:
“行了,睡吧。”
两人靠着背包,在山顶的风中沉沉睡去。
不远处的天际,黑夜悄悄褪去第一层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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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 阳光
碎冰 海浪
一望无际
海水有规律地拍打在海岸,泛起一层层沙沙作响的白沫,而白沫只是刚翻涌而起,又被尖锐的碎冰戳得四散开来。
金光粼粼的海面上,一只不起眼的阿德利企鹅正奋力划动着她的翅膀。她的羽毛黑白相间,头上像戴着个墨镜,翅膀扑腾着,正朝着一个方向头也不回地游去。
冰冷的海水包裹着她的身体,碎冰从她身边滑过,轻擦着她的羽毛,偶尔偶尔有几条小鱼从她身旁倏地掠过,银光一闪她却连头也不偏一下,只是埋头向前。
自她那天在南极下水以后,她就很少停下来休息。
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上游,扑腾着翅膀用力探出海面,等喙尖刺破水面,她便深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气。水珠从她的喙上滑落,有的滴在她的胸前,有的坠回海里。
她喜欢听水落在水里的声音,就像是一只企鹅找到另一只企鹅。
换气完毕,她便甩甩头,甩出的水珠见了阳光,闪一闪就又躲回水里了。随后她再次潜入水下,“咕噜咕噜”地激起一串串气泡,气泡浮到水面就破裂了,但她从不曾听过自己激起的气泡浮到水面破裂的声音。
她累的时候会让自己漂浮在海面上,双脚轻轻蹬着水,羽毛被海风吹得乱成一团。这时候,她会抬头看天,看天空的颜色从清透的蓝色变成沉重的灰色,再慢慢染上深邃的暗蓝,星星一颗接一颗地冒出来,闪啊闪。
她于是知道了,白天的星星要浮出水面看,晚上的星星要抬起头看,白天的海是脚蹼蹬着的海,晚上的海是眼睛望着的海。
海真忙
一会去天上,一会去地下。
海真大
......
那帝企鹅呢?
帝企鹅是不是到了晚上也会去天上呢?
这个她不知道。
她的耳边只有海浪和风的低语。
她甩甩头,继续向前游去。
她的目标很明确——
她要找到一只帝企鹅。
海水清澈而刺骨,翅膀每一次划过水面,都会激起一圈圈细小的波纹。
太阳落下又升起,几个轮回间,她能感觉到周遭海水的温度在下降,浮冰在海面上越聚越多,游动的空间被一点点挤压。
风吹过,刺骨的冷意钻进她的毛孔,海面上的浮冰碰撞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时间不多了。
她知道,海水很快就会冻住,冬夜即将来临,如果不能在那之前找到那只帝企鹅,她就会被永远困在这片一望无际的冰海里。
她游了好久好久,冰面化了又冻冻了又化,她知道自己越来越远离南极的海岸。
刚上路的时候,她的翅膀划动海水,有力而节奏分明,但渐渐地,她的动作就慢了下来,到了现在,她的速度恐怕还不及刚出发时的一半了。
不行的。
更不能停下。
那只帝企鹅游得那么快,她一定会被他甩得越来越远的。
可是,实在是太冷了啊。
她的身体太疲惫了,就像一只绵羊掉在水里,浸湿了,沉甸甸地漂在水面上。与其说她在游,不如说她是在随波逐流。
海水越来越冷,现在即使是在阳光下,她的小脚蹼在水下也忍不住颤抖,羽毛被浸透后变得湿重,拖拽着她像浪一样翻着跟头。
她知道自己必须靠岸休息一下了。
她抬起头,看到远处海面上的浮冰层层叠叠连成一片。
只能是这里了。
海里的鱼已经所剩无几了,偶尔有一两条会从她身边游过,又甩甩尾巴走了。她必须趁现在补充体力,不能停下太久。
她试着在靠岸前最后一次潜入水下,这次她潜得很深,她得找点东西吃。
下了水,冰冷的水压挤压着她。
潜了一会,她睁开眼睛,水底的光线昏暗模糊,只有几根纤细的海草在水流中摇晃。她游到一块巨大的浮冰下,用喙轻轻敲了敲石头夹缝,希望能惊出藏在里面的小虾。
然而,什么也没有。
她转过身,却不小心蹭到一块浮冰锋利的边缘,几根羽毛被刮落,血也流出来,烟一样缓缓飘回水面,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显眼。
好在她运气不错,从海草旁边抓了几只小鱼。她囫囵吞下几只,又叼着几只浮回海面,大口喘着气。水珠从她的喙上滑落,这次滴在她肚皮的白色羽毛上,留下点点湿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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