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覆水难收

林轻茉进去的时候,店里客人已经不多了。

台上的陶宜也在进行最后一首歌。

吧台附近,顾朝述和小宇聚在一起。

林轻茉已经跟他们聊过一小会儿,这时候也能融入他们。

她顺手把台面上的东西摆整齐,按照形状大小分类好。

台上灯光闪烁,陶宜坐在高脚凳上唱歌,脚尖随着节奏打着拍子。

“没想到她看起来冒冒失失,唱歌还挺好听的。”顾朝述手里拿着冰蓝色的酒,朝着舞台的方向点评。

身旁的服务员小宇,一边摆放玻璃杯,一边点头,“跟闻姐不是同种类型,感觉更轻柔,更甜美的风格。”

顾朝述抿了一口酒,似乎陷入回忆,“闻捷更有自己的风格,毕竟她也是个性很独特的人。”

林轻茉站在一旁,玩弄发尾的丝带,对他们说的闻姐感到好奇。

“你们说的闻姐是谁?”她嘴角漾着笑。

小宇侧过身跟她搭话:“闻姐是我们之前的驻唱,走廊墙上有她照片,是我们大老板找到的。”

林轻茉点点头,没想到牧迟看人还挺有眼光。

突然,话题一转。

“对了,我们有个新员工入职仪式。”小宇眼里放着光,一脸兴奋地看着她。

直觉不妙,林轻茉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仪式?”她谨慎地问。

谈起这个,顾朝述也起了兴致,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上一次婷婷入职,我们让她把牧迟关在小黑屋,威胁他发红包才能出来。”

玩这么大?

林轻茉觉得以她现在跟牧迟的关系,敢把他关起来会被他立刻开除吧。

先是喝醉酒骚扰他,现在还要捉弄他,她丢不起这个人。

林轻茉轻轻摇头,讨好地笑,“我能拒绝吗?”

他们两个都摇头。

“那不然这样,我们换一个。”顾朝述退了一步,手扶在下巴上沉思,看起来很为难。

“等一下我们剩下的人藏在休息间,你把牧迟叫过来,我们吓他一跳。”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但林轻茉不好再拒绝,只是觉得酒吧生意迟早要被他们搞垮。

随后,他们给她出了几个主意,但都没什么靠谱的想法,最后她决定自由发挥。

牧迟躲在阴影处,周围都没有人,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直视她的眼睛,似乎能看穿她的想法。

林轻茉低下头,假装在忙,实则满脑子都是等下怎么把他骗走。

片刻。

林轻茉放下手中的事,深呼一口气,在大家鼓励的眼神中朝牧迟走去。

刚刚想拉陶宜一起,但她今天连唱好多首歌,看起来很累,而且两个人去骗牧迟,感觉他会察觉到,最终还是决定自己来。

伴随着缓和的音乐声,她一步步朝他走去。

她希望时间能再慢一点,但这段路很短,很快就走到了他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周围的音乐声变小了。

牧迟靠在椅子上,一条腿弯曲,另一条腿伸直了,低头刷着手机,纯黑的发丝遮住眼睛,看不清情绪。

大概是察觉到有人靠近,他轻轻抬了下眼皮,跟他头像那只猫很像,有种矜贵又慵懒的感觉。

被他直白地盯着,林轻茉有些不自在,一想到待会要发生的事,她更心虚了。

等了很久,牧迟先按耐不住。

他指尖在手机背面轻敲,懒懒道:“已经快十点了,你还不下班?是要跟我提前道别,还是要特意感谢我昨晚把你送回去?”

林轻茉清了清嗓子,唇角一弯,露出好看的笑,“差不多,谢谢你昨天把我送回学校,”顿了一下,“还有,你煲的粥挺好喝的。”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勾了下唇,“是吗?”

林轻茉点头,“真的。”

“粥是外面买的,我只是怕你一觉睡太晚,等你醒来粥都凉了,”他眉尾一扬,“没想到你会觉得这是我做的。”

“让你失望了。”牧迟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林轻茉瞳孔放大,随后看到他笑意更深了,又收回表情。

原来之前是她自作多情了,但这也怪陶宜,让她误会了。

不到二十四小时,已经在他面前丢了两次人了。

既然如此,那她也豁出去了。

林轻茉咳了声,“突然想起来,我昨天还没熟悉完这里的环境,你能不能带我再去转转,毕竟大家好像都在忙,而且你是老板,要对员工负责。”

其实他们是在忙着怎么躲起来。

闻言,牧迟站起身来,单手插着兜,看着她闲散道:“那你想去哪看?”

“就休息间吧?昨天没仔细看,还有另一道门没进去过。”林轻茉装作漫不经心。

但飘忽的眼神出卖了她。

牧迟低头看着她刻意的样子,嘴角小幅度地扯了下,但还是歪着头,故意拖着尾音有些疑惑:“你今天怎么那么奇怪?”

林轻茉听到这话,突然定住,摆摆手,“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她望向别处,思考自己哪里露馅了。

牧迟笑了声,也不捉弄她了,往前迈了一步,顺带抛下一句:“走吧,毕竟我要对员工负责。”

-

牧迟推开门,透了一束光进入房间内。

其他人好像都躲起来了,林轻茉跟在身后,没有发现他们。

“砰”地一声,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随着最后一束光消失,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她好像被骗了。

林轻茉有些害怕,伸出手在四周摸索,“牧迟,你能开个灯吗?好黑。”

没有得到回应,但是手被人包裹住,带着烫人的温度,一点点传递到她心里。

这一刻,她也忘了他们已经分别多年,又回到了从前。

“这个房间的电闸被他们关了。”他靠近了,说话语气平稳,丝毫不慌。

“我忘记带手机了,你带了吗?”林轻茉记得他刚刚是拿着手机的。

黑暗在蔓延,其他感官也开始变得活跃,能够轻易感知彼此的体温。

牧迟胸前一直感受到她的呼出的热气,喉结微微一动,嗓音带着磁性,“我也没带。”

但林轻茉没心思注意这些,她有些愁,“那怎么办,他们怎么能把我骗进来。”

既然是他们故意关的,那就不可能这么轻易把他们放出去。

寂静中有人笑出声。

牧迟收回手,语气有些欠,“忘了你也是共犯,”他往一旁走,躺在沙发上,慢悠悠地说:“你看着办吧,我反正是可以在这凑合一晚的。”

感觉身边没人了,林轻茉着急,也朝着那边摸索,“你别这样。”

因为不太熟悉周边环境,她被东西绊倒,忍不住惊呼。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面朝地时,有人拉起她的手,整个人被带向另一边,恰好落到牧迟怀里。

林轻茉身体紧贴着他胸膛,整个人被他的气息包围住。

时间在这一刻禁止了。

四周在升温。

不久。

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他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有点热。”

林轻茉脸上也变得燥热,此刻也反应过来,迅速从他身上起来。

但暧昧已经从空气中扩散开来,不受控制地一直在发酵。

“差不多了,他们应该会开门。”

牧迟依旧握着她的手,把她带到门口,空出的手敲着门,“别闹了,现在已经很晚了。”

林轻茉一直跟在他身边,整个人还没缓过来。

他们果然一直在门口守着,很快门就开了,外面的光照进来。

在黑暗的环境待久了,一时还不适应,林轻茉眯着眼,想伸手挡光,才发现右手还被他握着。

突然觉得他的体温烫人。

她抿着嘴,慢慢地把手抽离出来。

发现她在跟自己撇清关系,牧迟垂下眼眸,情绪低到了极点。

随后对着顾朝述一帮人,表情严肃:“下次不要再这样,很危险,容易出事。”

说完就离开这里。

其他人也察觉到他的不悦,不敢说话,等他走远了,才围住林轻茉。

“对不起啊。”小宇第一个道歉。

看着其他人愧疚的眼神,林轻茉摇摇头,眼眸一弯,带着笑意:“没事,就是太黑了,一时被吓到了。”

说完又假装生气,叉着腰对他们说:“还有,你们今天太过分了,怎么能骗我,说好一起藏起来的。”

其他人也领悟到她的心思,打破沉闷的氛围。

“都怪我,临时改了主意。”

陶宜也附和,“都说了,意思意思得了。”

“明天罚你多刷几个杯子,茉姐就在一旁休息。”

看着他们打闹,林轻茉捂着嘴笑。

对上不远处牧迟的眼神,她心里落了一拍,很快又被他们拉入话题。

-

回到宿舍时,已经是十点半了。

两人轮流洗澡。

林轻茉是第二个洗的,她刚洗完,正用毛巾擦着头发,朝座位走过去。

“轻茉,你跟老板关在一起,有何感想?”陶宜已经换上睡衣,早早爬上了床。

听到这话,林轻茉停下手里的动作,又想起黑暗中跟他的触碰,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但她表面还是很平静,“能有什么感觉,有谁跟老板共处一室会开心的?难道不是觉得惊悚?”

陶宜趴在床上,两手撑着下巴,“我还以为他不仅把你送回来,还亲自为你下厨,是对你有好感啊,还以为会发生点什么。”

“你还敢提这件事!我当面跟他道谢,还夸他厨艺好,结果人家说粥是外面买的,害我被他笑了。”林轻茉想起那个场面,就觉得尴尬,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样啊,我以为用保温盒装着的,是他亲自做的,好吧,都怪我。”

自知理亏,陶宜后面都没有再跟她说今天的事。

半晌。

手机振动,有人给她发了消息。

牧迟发来一张图片。

点开。

是一个银饰耳钉。

他又发了条消息。

[这是你的吗?跟保温盒放在一起。]

[好像被我不小心弄坏了。]

林轻茉回了个没事。

对面又写。

[明天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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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难收[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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