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三章

石韬知道方然是石夫人娘家陪嫁过来的管家,让方然跟着一起送过来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石韬站起来,对着石夫人点头:“谢谢母亲。”

石夫人拍拍他的肩,说:“你休息休息吧,等裁缝把衣服送过来,换好就出来吧。”说完就向外走去,石韬对着石夫人说“母亲慢走。”

石夫人走后,石韬在房间里转了转。这时石韬在老宅的房间,他从山上回来没多久就搬去了别院,这间屋子,他并没有来过几次。

石韬看着民国体征鲜明的物件,也十分新奇,将每个摆件都拿起来看看,也想着有哪些是可以放在别院里的。一个个看过来,就来到了落地窗前。石韬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感觉好像哪个时代的人都一样,为了名利绞尽脑汁,又利用名利迫害他人。

石韬突然有点意兴阑珊,转身离开窗口。正当转身的瞬间,他好像瞥见了窗外有一个人影,石韬猛地回到窗边,看清那个身影之后激动的推开窗子高喊“齐医生!”

这时窗外的人都因为石韬的声音停下来工作,正在说话的石斌也狠狠的皱起了眉,对着面前的男人说道:“不好意思齐医生,小弟这两年刚刚从山上回来,觉得老宅束缚就一直自己住在别院里,有些不懂规矩,还望齐医生海涵。”

男人笑了笑说,没关系,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对着石斌说:“令弟我见过两次,也是活泼可爱的,我上去打个招呼吧。”石斌虽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跟着他上了楼。

到了楼上,石斌抢在齐岱晨前面敲响了石韬的房门。石韬打开了门,石斌对着齐医生说:“我先叮嘱他两句。”齐岱晨拦住了石斌要进去的步伐,说:“令弟在外还是稳健的,闲聊而已,说错了也没什么的。”

石斌略有尴尬的收回要进房门的脚,干笑了两声,齐岱晨走进房间,对石斌说:“大少还是去忙吧,我这个小医生不耽误大少时间了,我就在这和令弟聊聊天,也是打发一下时间。”石斌点点头,还是忍不住,对着石韬说道:“这是从国外回来的齐医生,你对人家尊重一点。”

石韬听见石斌的说教,既没看他,也没有搭话。石斌看着他这幅样子无可奈何,只能咬了咬牙对着齐岱晨笑了笑,转身离开。关上房门,周围安静了下来。冬日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棕红色的地板上,也照在石韬的身上。

石韬就呆愣的站在屋子中央,看见齐岱晨的巨大冲击还没有让他缓过神来。透过空气中跳动的尘埃,石韬感觉自己面前的齐岱晨从清晰到模糊。

齐岱晨看见石韬站在那哭,觉得很好笑,便走过来摸摸他的头:“怎么哭了,他乡遇故知,难道不是一件开心的事么?” 石韬感觉头顶传来的温度,感觉自己僵硬的身躯一下子回暖了,他抓住齐岱晨的手,着急的问:“你怎么来这了?你为什么会在这?你......”

齐岱晨拉着石韬坐了下来,然后拍了拍石韬的手:“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石韬在齐岱晨的安抚下,慢慢冷静下来。“你那天跳楼以后,我和峻恩去到了现场。正准备要停车的时候,突然从后面撞过来一辆车,把我们的车撞翻了,然后下来两个人,在车祸现场点了汽油。”

石韬听见齐岱晨轻描淡写的说着经过,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他就敢这么做?”石韬浑身颤抖,齐岱晨安抚的摸了摸石韬的后背,然后给他到了一杯水,放在手里。“不知者无畏,他以为他可以只手遮天,却不知天道好轮换,苍天饶过谁。”

石韬看着笑的像个小狐狸似得齐岱晨,眼泪又出来的。他猛地跪在齐岱晨的面前,跟他说对不起。齐岱晨被石韬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把他拽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啊,哎呀,错的又不是你,你在这里跪什么。”

齐岱晨把石韬拽起来按在凳子上,为了防止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齐岱晨按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不用自责,从我接收你,了解你的病因,并决定治好的你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做好了准备。现在的结果,不过是我们为了自己的选择负责而已。”

齐岱晨看石韬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就松开了他,“而且你看,现在,你活着,我活着,峻恩也活着。我们又一次拥有了生命,我学习了原来没有学成的临床医学,峻恩也去做了他认为有意义的事情。我们拥有了一次体验其它人生的机会,这不很好么。”

石韬看着在落地窗前的齐岱晨,好像在发着温暖的光,他突然觉得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那,那个人?”石韬用着干涩的嗓音开口。齐岱晨看石韬,脸上的表情,突然变成阴郁的笑“他害我那么大的痛苦,我人没了也不可能让他平平安安的。”

然后转过头,还是用原来的那种小狐狸的笑,摸了摸石韬的头:“你放心啦,你现在的生活怎么样?对自己的重生的生活有所期待么?”石韬低头笑了笑:“在这个时代,能有什么期待,能活着过一天就是赚到的一天。”

齐岱晨哈哈哈大笑,说:“你这么想也不错,活过一天就说赚一天,所以一定要好好活着,赚的盆满钵满。”石韬抬起头看着齐岱晨也笑了起来。

这时,房间门被敲响,石韬揉了揉脸,起身去开门。门外裁缝拿着改好的衣服,来给石韬换上。裁缝看着在屋里的齐纬峻,石韬说没关系,来换吧。还完衣服以后,齐岱晨看着镜子里的石韬,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还是那个帅气的小伙子。好好生活去迎接未来吧。”石韬看着也笑了起来。

看完石韬的衣服,齐岱晨看了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先下去了。今晚我还有点别的事,就不能看顾你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石韬乖巧的点点头。齐岱晨在出门前,突然转身说:“听说今晚政府经济部的黄部长要带他的儿子来,峻恩跟我说过他,我感觉你们应该会合得来。”

石韬很费解,但还是懵懂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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