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答应你悔棋
“有。”
“说说。”
“你让我没事儿别找你。”
应心瑭没好气地说道。
“哦?”
姜遣语调上扬:“没了?”
“没了。”
“洞窟那个名家女修——”
“白桥啊,她妹妹死得蹊跷,她就不待见我们。上次你跟她论道,在方生方死局,她也没赢你。”
“还有谁,不待见你。”
宋且……
这能说嘛。
应心瑭摇摇头,心说你明知故问,你也不怎么待见我。
认识一年了,说话有点不注意,你就反问我们熟不熟。
“那师妹,你觉得,我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吗?”
应心瑭一笑:“师兄比以前风采更胜。”
姜遣头疼地揉了下眉心,这个师妹就说不到重点。
不过一年的记忆而已,周围的人自会凭经验待他。
应心瑭总算下了寸毫峰,直奔惜时六院翻看师父给她留的手记。
其中,比较完整的有——
《太乙神数》《鉴影》《徙学》《宇说》《故言》
《故言》探讨事物发展本源,通过譬擢辩悖等方法论断。里面记载了不少,上古时期各家与名家的辩论。
多看看不容易被名家修者绕进去,免得去太初学宫,比试遇见名家修者吃亏。
隔日,除了待在六艺轩就是剑阁的人,跑去倦客楼。
“公子,你今日不舒服吗,怕冷?”
明窗夜雪,应心瑭和白时寻对坐,旁边罕见地烧着炉火。
炉火光亮炽热,白时寻秋水长眸微漾,柔软了烈烈光线。
“听说凡间过年时,要这样围炉守夜。”
“天黑的真早。仙山无岁月,过个年就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白时寻束发带冠,两条细长发辫从发冠垂下,落在左肩前;右边湖绿色串珠自发冠坠下,顺到耳后鬓发,落在右肩前。
“今日可以在我这里多待会了吧。这段时间总是来去匆匆的。”
“可以。今日秦师叔也要歇歇,我不用去六艺轩。”
有点热。
白时寻缓缓解开斜襟贝扣,脱下外裳,单着一层交襟雪上蒿渐变绿轻盈曳地长衫。
铜炉上烧的水壶吱吱作响,沸腾水汽不遗余力顶开壶盖。
呼呼呼——
煮开的茶水,倾倒在浅腹扁舟茶盏中。
白时寻不打扰应心瑭吃好吃的,自己也跟着吃点。
三盏茶之后,他问:“心瑭,在棋阁学得怎么样?”
“知道规则,和舍友偶尔对弈,有输有赢。”
“唔,那我们对弈如何。”
应心瑭看着白时寻起身离桌,迈步时曳地轻薄衣摆下,露出一双赤脚。
公子很怕热啊。
白时寻端着棋盘回来,听少女说道:“公子不烧茶水了,我把炉火熄灭吧。”
“不要紧得,这样烧热闹点。你要是热,也可以穿少点。”
应心瑭脱下披风,其实她也不冷,就是不同季节想穿点不一样的衣服。
棋盘摆好,两人各自执棋。
白时寻见应心瑭就近划走一盒黑棋,自己执白子,礼让:“这局,你先。”
三局过后。
应心瑭一只手捧着脸说道:“输了三局。公子,我可下不过你。”
另一只手胡噜棋子装盒,她又道:“公子,时候不早,我要回去了。”
白时寻伸手,两指指尖捏过被人抓在手心的一颗棋子,轻轻一叹:“心瑭,你可以跟我开口,悔棋。我可以答应你的。”
“落子无悔,观棋不语。这是棋阁长老,在第一次**堂上说得。”
“唉你——我——那你记得好了,若是日后对弈,走投无路之际,我会答应你悔棋的。”
“天不灵地不灵,命运我自己摆平——”应心瑭不自觉唱起师叔在她小时候哼的调子。
白时寻见少女没将他的话当回事儿,眼底寒凉拂过炉火,在她收拾好黑白棋子时,先一步起身拿到挂在一边的披风,将要走的人一下裹紧,往自己眼前一收。
抓捕动作极快,像极了冷血野兽晃爪间按住猎物,眼底食欲翻涌地将其扒拉到,眼前,嘴边。
收爪轻柔极致,无疑是在进食之前,要好好思量一番,怎么样下嘴才尽兴,吓坏了影响口感。
“心瑭,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当时怎么拿我参悟枯骨观的?”
“公子——”
应心瑭觉得太近了,突兀地听白时寻这么问,有些茫然地解释。
“就是,看着你看着你,一会儿完整一会儿骷髅。”
“只是这样?”
“就是这样。”
白时寻歪了下头,长长吐气缭绕在微尖薄薄耳垂,说道:“你这哪里是参悟枯骨观,强行记住血肉之下是白骨而已。”
“那要怎么参悟?”
“真正的枯骨观,是要主动将最喜欢的人,想象成一点点腐朽被虫子慢慢吃掉的模样,再——”
“算了算了。我又不是道门中人,我不要这么想。”
“你这是,不舍得将最喜欢之人,想象成这样啊。”
白时寻随应心瑭扯走披风肩领,他自己抬手在退后一步之人耳际穿过,蹭着柔软无骨的耳垂边缘,扯过兜帽系带。
淡粉双唇酥麻,他想咬些什么磨磨牙,只是那耳朵一点都不敏感呢。
摸着挺软,其实耳根子硬得很。
-
一个七曜日,应心瑭一直没回寸毫峰。
姜遣近日专看自己曾经在太初学宫带回来的比试规则,与众长老真传弟子商量设置,接下来三个月参与比试弟子的试炼。
奉宋且之命,来到惜时六院叫人,他见到孤单而不寂寞的身影。
应心瑭正坐在院子里欣赏白梅。
正确地说,是倒挂在椅子上看。
双脚轻晃,两只劲长小腿交叉挂在椅背;衣摆下掀,两条浑圆大腿靠在椅撑;腰身躺在椅坐上,双肩悬着,头倒垂。
“师兄,好久不见。”
姜遣没上前,带话:“师叔找你,还完债,就练字。”
不见回应,他问:“练字对你来说,如此难以坚持?”
“不是练字难,是你们没从我的角度看待此事——”
浅蓝灰衣摆似东方既白升起,姜遣快步过去,单手倒立,衣摆翻下,与没坐相的师妹正脸相对,尾音拖了点长腔:“站你角度,这样——”
应心瑭气乐:“谁让你跟我一样倒立了,我说得是我没必要练字。我又不像你们,书画才气灌顶。”
“和你一样的角度,确实看到的不一样。”
“怎么说?”
“把天踩在脚底下了。”
“.…..师兄,你好认真。”
应心瑭耍赖,说要继续给秦师叔还债,反正宋且闭关暂时不出来。
姜遣自己回去,左手执笔蘸墨落纸,字迹不如右手写下的那般无可挑剔。
如此刚好,看得过眼,不算糊弄,有待进步。
半个多月后,宋且出关,翻看小徒的练字成果,言说姜遣调教得不错,以后就这样盯着点。
他有心问问师侄,半步真人化凡之后如何自处,重新修行。
可惜,姜遣不记得了。
“总之,不是在半步真人的时候,就先想破境失败怎么办。”
宋且一把黑须,遮不住抖动的嘴,他又被师侄“指教”了。
两日后,子规堂,众弟子刚刚散堂。
左小白向秦勉重重一叹:“子庭,多好的孩子,怎么就犯下嫉恨同门的大错。明明打小就很听话的。听话的不听话的,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勉正在修改月底试炼规划,一心二用还没跑题:“宗门大了,什么猴都有。上古时代,墨家钜子是从儒门跑出去的,兵家军神是被儒门赶出去的,嫌在儒门吃不饱跑去农家的不少,法家两位名士是大儒教出来的徒弟——”
左小白布满皱纹的眼角直抽抽:“什么嫌在儒门吃不饱跑去农家的不少,秦师妹别乱说。还有教出来法家两名士的人,他还算儒门中人吗!”
“怎么不算?换个角度,九流十家,尽出儒门。”
……
正月底,解惑道斗法赛场布置妥当。
想要参与执剑人比试的弟子,自由组队试炼。
应心瑭等惜时六院五人一组,端木嘉在第一关挠头抓耳。
试炼规则很简单,一组中有一个人能最先达到终点算赢。
只不过,每个人都分在不同阵关,一组人不在一起闯关。
应心瑭等在第二阵关,眼看其余几组,已经有人从第一阵出来。
她用竹使符结下的松心契,直接传信给端木嘉。
“干什么呢?还没过关?”
端木嘉回信:“我不会,第一关是九数演算。”
他在阵关看着算题,念都念不明白。
每个阵关由小组自由决定留谁,谁也不知道先遇见什么难题。
当然,卡在第一阵关的,也就不止端木嘉一个。
在起跑点无动于衷的弟子们,愁眉苦脸念叨秦长老太狠了……
已知:比试斗法场地外观众席位面积三十六平方井,入座观众初始精气神浓度为二十二。
呐喊精气神浓度,随自己人获胜概率增大而增长的系数,与才气灌顶影响力扩散系数正相关。
假设宗门观众满三分之一场,呐喊点分散为五个相同源强度。
求:比试弟子真力恢复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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