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淙看了眼师妹,语气恢复,悠悠问道:“应师妹你说,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姜遣闻言,也看向攥着储物袋的人,剑眉似挑非挑,无声等着答案。
应心瑭飞扬俊眼,扛着险峻似峭刄和纯粹如刀光的双重压力,心中嘀咕:我该站谁?
“哎姜师兄于师姐,我一个自顾不暇的小术士,评判天下人做什么?就我自己而言,人之初,性本俗。饿了就要吃,困了就要睡,受欺负就想讨回来。”应心瑭谁也没站,她有自己的想法。
于清淙有些无奈,语气稍加严厉:“应师妹,丛林野兽,不用想也是这个做法。”
“哦——”应心瑭不做辩驳。
姜遣眉头紧皱,黑金真气隐现在眉心。
经脉气血翻涌,猝然半跪在地,望着躲在树后面的人,他心中揪痛。
那一世武功高强,桀骜凌然,位高权重,纵横决荡。
这一世年少孤苦,无人相护,底气不足,志短心浮。
“于师姐——姜师兄他可能神魂受创。”
应心瑭从树后跑过去,扶着口吐鲜血的人。
“姜遣,这就是后果。”
于清淙结印并指点在姜遣眉心,助其压制恶魂反噬的怨气戾气。
还在继续说:“强行度化的魂魄,除了反噬你自己,怨气散在人间难消。若是都如你这般作为,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姜遣听不进去,只呆呆感受着扶住自己的少女。
应心瑭拽着自己的衣袖,帮眼珠一动不动的姜师兄,擦了擦滚下的眼泪,才站起来跟上转身离去的于师姐。
神思衰竭真的很难受很煎熬,她懂。
姜遣一人留在原地稳固神魂,垂眸无声落泪,颗颗砸在半跪在地的腿上,没入暗血色的衣摆。
乘风破浪太艰辛,很累;无风无浪才舒服,且安。
不一样就不一样了,挺好的,有他护着不就行了。
他要更高的修为,这一次差点弄丢没护住。
他要更多的功德,恳求天道成全一生一世。
-
众人休息的差不多了,南宫星罗才说,还有一层阵法罩着镇子,她一时找不到出口。
于清淙让宗门弟子在镇子里巡查,以免还有躲在哪里没得救的修者,或者镇上有人受到祭炼的不良影响。
其余人也不能再让忎峄门单独奔波劳累,纷纷组队。
南宫星罗及其师弟师妹一组,叶行、钟离宥、楚堂和散修分两组。
剩下很聒噪的一组,应心瑭、周孟夏、端木嘉、向莲和隋俞。
孟洛还在恢复真力,作为全真宗弟子,她不在意镇子怎么样。
可一时出不去,只好派小师弟楚堂出点力。
于清淙在北阵旗教化时间长,又助姜遣稳住神魂,还要看着点随时出现异常的小师叔,便也和孟洛待在一处。
殷果不知自己到底被什么困住了,他又恼又急,这个十八代祖宗,竟然用他的身体拉扯什么爱妃。
他的意中人是于清淙,他不愿就这样被寄生,谁来救救他。
应心瑭五人组,正前往南阵旗方向巡查。
她路上闲聊:“大家都还在睡梦中,不知道有人布阵要把他们当成人牲祭祀。”
“一个镇子两千多人,这些邪修真敢杀啊!”周孟夏手按剑柄,很是气愤。
“感觉好亏啊,大家不知道我们救人欸。”隋俞絮絮叨叨,左看右看。
“喊醒吧,告诉大家我们干了什么。”端木嘉喊道。
“不要啊,他们干了一天活很累了。”向莲小声道。
隋俞赞同:“端木师兄的办法好,快五更天了,喊醒给镇子里的人说说,我们都干了什么。”
周孟夏也赞成:“我们问问镇子里的人,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不是更全面。”
“啊?你们真要把人喊醒——应师姐。”向莲征求应心瑭意见。
应心瑭看着跑走的三个人,说道:“走吧向师妹,我们也去看看。”
向莲摇摇头:“应师姐,这样做实在——”
“跟去看这仨怎么挨骂的,哈哈哈——”
应心瑭拉着向莲跑,说道:“我要是外出磨镜半夜睡得正香,谁把我吵醒,我可不依。”
南阵旗这边有人胡闹,西阵旗那边南宫星罗一组多了个人。
秦素素在宗门使者让她召集十八名弟子时,就心中不安,干脆改变容貌隐藏。
等到南宫星罗找到阵法出口,她出来假冒被骗祭炼场的散修,感谢众人相救侥幸逃脱。
等姜遣四人破坏四方阵旗,她知道还是出不去,就诚恳地跟着阴阳家巡查,主要是怕被应心瑭、周孟夏和向莲认出来。
一直跟着这些人总不好,遇见应心瑭的次数越多,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一旦易容术的效果没了,就会被忎峄门弟子抓住。
秦素素跟着阴阳家弟子,心中暗骂宗门使者,歪路也不好走,不知底细,人多拥挤,差点送命。
因应心瑭的掺和,她掳劫周孟夏剔剑骨失败,卖掉向莲给白棋移魂换体失败,埋伏忎峄门一干人等失败,在胡国用便宜的聚气草捞钱失败。
怨恨也说不上,在她这里只有两种人,能让她赚到钱的,和让她赚不到钱的。
秦素素打算在镇子里找个地方隐藏起来,避开忎峄门一干人,等最后一层阵法解除,再伺机溜走。
这时,应心瑭正听着端木嘉、周孟夏和隋俞,被吵醒的人臭骂痛骂。
“一群鳖孙,做什么神仙梦,滚!”
“谁家的孩,半夜不睡觉,能不能夯一顿?”
“我谢你大爷!好好的镇子有点异象,被你们说成坟地,呸!”
“剑仙公主,来这里干嘛,招驸马?”
……
“哈哈哈哈——哈哈哈——”
应心瑭和向莲笑得岔气,两人在一颗树上刻字。
应少仙,到此一救。
向少仙,到此一救。
不多时,有东阵旗的散修匆忙过来,告诉应心瑭,多出来的那个女修,好像就是骗他去云下山福洞的女修。
天黑心慌,又是一面之缘,他仔细想想不敢确定。
应心瑭当机立断叫上周孟夏:“有功可立,走不走?”
周孟夏有剑穗护身,刚突破真窍境,立刻点头:“惩奸除恶的时候到了!”
一层大阵罩着镇子,谁都出不去,这还不手到擒来。
应心瑭带着周孟夏,赶往西阵旗附近去找那名女修。
她之前就判断,骗人的女修长得都不一样,但是身高却差不多,十之**是同一人改变容貌。
喊上周孟夏是因为,这个心思猴精一般的女修,很可能就是当初在不空山下掳掠周孟夏、将向莲卖给白桥移魂换体、以及在鲁国设下埋伏的那个女修。
秦素素正在小镇西南方位,准备再换个样子,躲进哪家柴房暗院里。
日月倒悬的大阵之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白时寻交叠的骨秀两指,掠过眉心指月,绕过双肩划了大半圈,悬于逆鳞前,念咒后落下。
算不出破阵的法门,只能用改变气象的神通试试。
他直眉紧蹙忍痛,密长眼睫颤了又颤,抖落所沾雨丝,拿出一块湖绿色纱缎,披着搭上左肩,斜着系在右肩,遮住胸前森森白骨。
斜风细雨,月隐星没。
白时寻苍白唇角翘起,有希望破阵,心瑭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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