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图就很明显了。
恐怕只差一个时机,想给他们造成点意外吧。谢慕哼了一声,司马昭之心。
今天回府的时候整个刺史府上格外安静,但是正门往周围一排排站着的除了家丁,就是那穿着打扮怪异的黑衣人。
像是浓重的阴云,聚集在庭院里。
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进院子里,周忌便推门而出,却没有走下台阶,在高位静静地望着谢闻道:“少卿,我们做人不能表里一套,背里一套。”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
但要说表里一套,背里一套,谢慕气笑了:“你们干过的混账事还少?两面三刀说的不是你们自己吗?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自己花天酒地的时候倒是装的高高在上。”
“哼!那你背后那些小伎俩以为我们就不知道吗?来人!”郑惊石从门外走进来,几名黑衣人看压着伏寒衣。
伏寒衣像是受了伤,走路的时候腿一瘸一拐的,双手后扣被绳子束缚着。
大胆猖狂至如此。
“你们是想要造反?”谢慕不明所以,却也看出了如今他们想要做什么,“地区的灾民你们是一点都不管,口口声声说什么组织安排,实际上大笔大笔捞,连一点油水都不舍得放!你们还有良心吗!”
“这不是你们来了,我们也派人送出去了一口吃的。一群贱民,活着就够了,还配谈什么锦衣玉食?”郑惊石说。
伏寒衣大声说:“所以朝廷年年给你们拨款下来的五万石预备粮,凡遇大灾之年减免的赋税你们是一点也不舍得放!就连情急之下运出去的急粮都是民家喂马的稂莠!”
“你懂什么?良心有什么用?就算我现在分下去的是一车一车的黄金,到他们手里也是一块块的石头!能够赶上口热乎的吃食,他们感恩戴德还来不及!从容先生到现在,我早恨透了整个奚朝,现在还怕你吗?”郑惊石话音刚落,周围黑衣人便有所动作,像是听他的号令一般,整装待发。
“你……竟然还养私兵?”突如其来的变故,谢慕望着郑惊石。
“不是私兵,这是他们暗中勾结……”伏寒衣话还没说完,身后的黑衣人忽然给他来了一拳,他一时吃痛。
其他人随之上手。
庭院中的家丁在最前方,大约有二十来名黑衣人深举起手中的棍杖,最顶端在阳光下闪耀出幽绿色的光芒,谢慕带出雪襟,迎接他们的飞来招式。
三两招过去,这个打法不像是军队出身。他一时间意识到,这个神秘的黑衣人群体,应该是本地江湖门派的人。
本来对他们阿谀奉承的郑惊石突然联络上了这个门派,心中有了底气连演都不演了。反正纸包不住火,还不如放手一搏。
谢慕雪襟上被生生刺出了火花,背后受了一棍,那力度震动他整个骨头都是疼的,但他手下也陆陆续续倒下了两三个黑衣人。
此刻他无比渴望有人能够同他并肩作战,刀光剑影之中望着高台上那虚伪的郑周二人,他只恨自己不能一剑刺穿他们。
突然,伏寒衣一脚踩起地上散落的棍杖,挣扎之中给了身边两个人一击,借助谢慕的剑割开了手上的绳子,转头向他大声说:“快走!其他人都离开了,楚归拿着他们的账本,我们现在没有胜算!”
“我知道,我带你走。”说着谢慕手臂上生生扛下了一招凌利的棍法,本以为就此结束,怎奈那坚硬如铁的棍棒瞬间像蛇一样缠绕上他的胳膊,死死扣住他。
伏寒衣眼光一闪,护住他的胸口,替他挡下了正对面郑惊石甩来的长剑,那剑锋在他那里的推动下停滞一瞬,他整个身体向后一仰,长剑险些擦过他的面颊。
心中刚舒了一口气,没想到头部猛然一受力,整个面前瞬间颠倒晕眩开来,最后一刻他拼尽全力向谢闻道吼出一声:“别管我,快走!”
谢慕脸上闪出了一丝青痕,他刚一把扯过伏寒衣,手中猛然一重,那黑色的棍子几乎要打断他的手骨,他倒吸一口凉气,松了手。再想去拉的时候,身边已围上了人。
无奈之下,凭着自己剩的最后一口气,他直接翻越庭院,借助庭院中的几棵小树轻功飞出去,身后的黑衣人还想要追,却被郑惊石一把喝止住。
郑惊石望着面前倒下的伏寒衣,阴恻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好了,不用追了,逃不走的。”
“斩草不除根,留什么后患?”周忌在他身后说。
“别忘了这是哪里,先生一出手,还有他逃的余地吗?”郑惊石毫不在意,“拿了账本有什么用?能活着出去才是本事!”
地上倒下的伏寒衣被五花大绑,整个人处于昏迷的状态,头上的伤还流着血。
“杀了吧,还留着干嘛?”郑惊石毫不在意,仿佛面前的人从前一刻的恭维变成了现在的无足轻重。
黑衣人闻言就要动手。
他们手上的棍棒顷刻之间变成了缠绕在胳膊上的如小蛇一般的黑色粗绳。隐隐约约在阳光下闪耀着油亮的光芒。
“急什么,你不想现在被扣上谋反的罪名,就先别杀朝中的人。”周忌拦住他。
“对一个杀父杀兄血洗了整个皇宫才上位的人,杀他手下的人,这叫替天行道,谋反?我谋的是正道!”郑惊石一摆手,叫停了黑衣人的动作。
虽然没服气这乱安的罪名,但是也没有继续动手要了伏寒衣的性命。
算是默认了留他一命的说法。
毕竟,就算找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心中也是不安的。只要没开那第一道口子,一切无论输赢,都还有商议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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