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易感期快到了,到时候我用破晓之冠和你换神霄月影,可以吗?”
“为什么是易感期?”商景拂黛眉轻蹙,后又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他,温声道:“神霄月影和破晓之冠都是你的,不用换,回去我就把神霄月影给你。”
云颂泽却似乎很难过,眼眸暗淡的垂下长睫,“那殿下,你能帮我把这个摘下来吗?”
他抬起手,清瘦的腕骨上那枚玻璃种飘花玉镯轻轻摇晃,衬着冷白肤色如堆雪。
商景拂有点奇怪,但感觉他很难过,也没有多问就伸手帮他摘镯子,手搭在镯子上还没使劲,云颂泽手指搭上来。
不知道什么东西扎了她一下,鲜红的血珠就滴在了镯子上。
“嗯?”
血滴在镯子上就不见了,随后那镯子被云颂泽利落的撸下来,扔进了机甲压缩仓,速度快的商景拂甚至都没看清楚。
熟悉的光芒从银白宝石中爆发,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咔”的一声脆响,锁链“哗啦啦”滑落下来。
破晓之冠正式面世,原来那枚玻璃种玉镯便是钥匙。
商景拂错愕的看着他,感觉到一股温暖但庞大的能量灌入体内,昔日几经重伤未能完全恢复的精神海瞬间被修复如初,甚至更胜从前。
而她和破晓之冠之间形成了无形的联系。
这时候要是还不知道云颂泽做了什么,她才是白活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商景拂轻声问。
云颂泽从机甲压缩仓里捞出已经大变样子的手镯,褪去了表层的玉镯壳子,内里是个细银镯。
那竟然也是一个机甲压缩仓!
“从你把我带在身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了,最近才确定。”云颂泽将手镯也递给她“神霄月影的机甲压缩仓,核心系统在里面了。”
商景拂心往下一沉,冷着脸不接,“什么意思?”
“殿下不肯与我交换,那便算了。”云颂泽眼尾飞起一道红,眼眸中泛起嶙峋的波光,似乎一触就碎,却弯唇笑了笑“都送给殿下,反正我留着也没有用。”
他语调轻松,却不知道他的表情已经难过的快绷不住掉小珍珠。
他没有说谎,神霄月影和破晓之冠都没有核心系统,但破晓之冠是因为没有做出来,神霄月影是做出来了,但不曾安装进去。
松家是个传承悠久的将门之家,世代出将才,找另一半的传统,素来都是能够并肩作战,共担风雨的“战友”。
只是到了松鸿川这一代,松家已经近乎凋敝,都死在了战场上。
相庭月是个性情温柔烂漫的omega,他与松鸿川以机甲定情,别人婚礼交换戒指,他们交换机甲压缩仓,意为我愿成为你并肩作战,交付后背的战友与爱人。
而他设计神级机甲时,也抱着相同的理念,将神霄月影和破晓之冠这样属性相冲的机甲做成了一对,是他给自己儿子和未来儿媳设计的,希望能够延续松家的传统和他设计机甲的初衷。
故而,最早设计神霄月影的时候,压缩舱和系统都被他用特殊手段封存在了传给儿媳的手镯中。
本想着等破晓之冠完成之后也这样封起来,等到儿子遇到心上人,表白之前互换信物,算是一个互许终身的小仪式,哪怕也许无人见证,但机甲就是见证。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相庭月也没想到自己和松鸿川会出事,彼时破晓之冠的核心系统都没搭建出来,只来得及将破晓之冠收进压缩舱带走。
神霄月影因为压缩舱在云颂泽的手里,而云颂泽当时并不在身边,他只能将机甲托付给心腹,却不想最后还是遗失了。
云颂泽自小是在爸爸边做机甲边给他讲故事中长大的,关于他的另一半爸爸似乎早有准备,却从不说那个人是谁,他本来以为那只是爸爸的臆想。
可是在看过相庭月写给赵皇后的信之后,他才知道,原来破晓之冠本来就是给商景拂设计的,哪怕那时候的商景拂才两岁,他也不曾担心长大之后的商景拂用不了。
因为赵皇后的分化能力是未来时针。
他提出易感期之前交换,一方面是想在商景拂不知情的情况下,满足自己小私心,把自己连同破晓之冠一起给她,也没准备将这点小心思告诉她,自欺欺人也足够。
另一方面是知道商景拂精神海也许出了问题,需要破晓之冠,殿下不想他知道,那他不便当做不知道。
他不想要她觉得亏欠和愧疚。
可她不愿意,也许是他挑的时间地点不对,也许是不合时宜。
但断没有一次不成,再来一次的道理。
他也不是会过多纠缠的人,只要殿下安然无恙,其他的都不重要,所以虽然过程与预想的不同,但结果一样的。
他把破晓之冠送出去了。
可商景拂是多敏锐的人,她几乎瞬间就觉察了他的不对劲,气极反笑,甚至将颈上的神霄月影摘了下来。
“既然你不说清楚,那我一个都不会收。”
她目光决绝,精神力霎时间汹涌起来,想要强行崩碎自己与神霄月影以及破晓之冠的链接。
她的精神海因为不止一次碎过而布满裂缝,能活到现在全靠她的被动能力·不死鸟在强撑,加上神霄月影的机甲核心勉强维持着稳定。
本就命不久矣,她也并不贪恋神级机甲的荣光万丈,只是神级机甲的链接与寻常机甲不同,想要断开没那么容易。
她不是不想马上把神霄月影还给他,而是做不到,强行崩断链接,她也许会没命,也许还能坚持一会儿。
但不这样的话他永远也不会说实话,一旦习惯了隐瞒,把什么事都独自咽下,她又不是神,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今后再想听他说实话就更难了。
不想吓到他,可现在又不得不任性一次,她忍不住想,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呢?
云颂泽彻底慌了,一把攥住商景拂的手,打断她精神力的输出,哑声道:“殿下,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殿下易感期能陪着我。”
他的眼底淌过难言的悲痛,似乎被她的反应刺伤,神色颓靡落寞,像一朵行将枯萎的蓝海玫瑰,冷调的苍蓝色花瓣片片凋零,极冷却极尽艶丽与孤傲。
商景拂看着他,“松涯,我一直看不透你。”
不管是原著里的他,还是这三世以来的相处,她好像从没有一刻看懂过他。
尤其是现在的他,更加难懂。
云颂泽抿了下唇,目光黯然自嘲,“我又何曾能看懂殿下的所为?”
中间错过的八年像一道鸿沟,将他们两个分割成了遥远相对的两端,要如何才能跨越其中的阻碍再度弥合?
他不敢问,怕惹人厌烦,怕被怀疑别有用心,也不敢赌自己究竟能在她心里占据多少分量。
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只言片语能够说清楚的,现在爆发出来也未必是坏事。
商景拂静默片刻,垂眸看了一眼警惕靠着花坛的褚新宇,叹了口气,声音轻如微风“让他睡一觉吧。”
褚新宇眼眸微睁,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颈侧一阵剧痛,霎时间天旋地转,昏沉过去。
人留着还有用,屠神军上前将他脱臼的手臂接回去,扯着两条腿就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没有了外人的干涉,商景拂也不再顾及,抬手扯过云颂泽的衣领将人狠狠甩在了废墟之上,被挖出来的沙土松软,倒是并不太疼,他只是猝不及防,没来得及反应。
商景拂屈膝顶在他的胸腹,将他狠狠压住,看他皱眉忍痛的样子也丝毫不心软。
神色冷沉,唇角轻勾,笑不达眼底,戾气却透骨而出,抬手捏住他下颌,眼神凶狠“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云颂泽骤然愣住,心口一阵尖锐的刺痛,似有混乱的轰鸣在耳边炸开,喉结轻颤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谁给你养成的习惯?有话不知道直说,在这儿给我打什么哑谜?”商景拂很凶,凶的下手没有轻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拽的他有点疼语气更是又冷又横。
“想让我陪你,直说不会?想知道什么,问也不会?不敢问我,屠神军上下百万人,随便找个人问谁不行?”
“殿下……”云颂泽无措的看着她,“可我毕竟是外人,若是……”
商景拂气的够呛,抬手扇了他一巴掌,如炸了毛的猫“你平时对付那些老臣的精明都去哪儿了?
我把你提为屠神军副帅,难道是为了让你摆着好看的?我不信任你,他们不要信任你,谁会听你的?”
云颂泽偏过脸去,白皙的脸上浮出浅浅的红印,脑子倒是被这一巴掌打清醒了。
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忧,越是在意才越难以控制的多想,心生忧虑,想得越多便越是束手束脚,犹豫不决。
这又何尝不是在怀疑殿下的信重,怀疑屠神军的忠诚?
想他在军部与内阁之间周旋多年,竟然也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还差点与殿下离心,简直可笑。
从他被商景拂强硬带走的那一刻起,他在外人眼中就已经成为了商景拂的人,入屠神军自然也无可厚非。
商景拂从不怀疑他的立场和用心,屠神军的每一个人都全身心的信任统帅的眼光,发自内心的信服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副帅。
是他在刻意保持距离,将自己排除在外。
云颂泽目光冷静,深吸一口气道:“对不起殿下,是我的错,我会改的,殿下别放弃我。”
商景拂长长出了口气,松开了压制,坐在他身上,“那现在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颂泽伸手扶住商景拂的腰,缓缓讲起了松家的传统和相庭月设计两台神级机甲之时的话,末了低声解释:“殿下,我没有想要借此要挟你,只是……”
只是一点小小的私心,她不想要,他也没想过强求的。
商景拂抬手摸摸他泛红的脸,轻笑:“直说不就好了,我是会拒绝你还是会罚你?白挨一巴掌,你冤不冤啊?”
云颂泽摇摇头,轻轻蹭蹭她的手,轻声道:“本来就是我的错,受罚是应该的,殿下别生我气。”
“还有一件事,我想跟殿下坦白,殿下?”
云少将可怜巴巴的委婉告白被拒,还惨遭耳光伺候,好可怜一个娃[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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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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