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南诀营帐内。
扶摇摘下泛着银光的面具。帐外,猎猎作响的军旗在风中飞舞,彰显着军营的威武与庄重。
营帐由坚韧的牛皮制成,厚实而耐用,上面绘制着南诀军的标志,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象征着军队的勇猛与力量。
四壁挂着厚重的帷幕,遮挡住了外界的光线,使得帐内显得有些昏暗,只有桌上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上面摆放着几只兽皮制成的铺垫,这是扶摇的休息之处。他的盔甲和武器整齐地挂在墙边,剑鞘上的红宝石在油灯的映照下,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扶摇拿起桌案上的军报,心下思绪
“南诀军士于淇河以北发起进攻,卫国拼死抵抗,南诀派兵十三万兵士对抗卫国十万大军,三日内,接连攻破城池三座,缴纳俘虏三万人,卫国率兵退居燕关,卫国永定王军死伤一半,南诀大胜……”
扶摇将军报放在一旁的蜡烛上点燃,看着纸张被烛火蚕食殆尽 ,化作尘埃,归于虚无。如同自己连带着曾经的永定王世子的身份掩藏于泥土之中。
扶摇还记得那个雨夜,他被人用带着剧毒的箭射下悬崖,他清晰的感受着冰冷的箭头射进自己的肌肤,深深的插入肺腑,冰冷的雨水混着血水,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就连耳边的打斗声都变得遥远。
他用着仅存的意识缓慢的爬向悬崖边,永定王军有令 ,宁死不得投降 ,就算是死也不能被敌人拿走尸体 。
扶摇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濒死的前夕,他仿佛听见了萧荃的声音。
“可惜自己不能与他一起驰骋骏马,看遍大好河山了”
扶摇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意识开始模糊。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于南诀国的王庭 ,在他昏迷的两个月内,南诀皇帝动用手段亲自将药王谷的谷主请回南诀,终于将身在鬼门关的扶摇救了回来。
扶摇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南诀国的小皇子,南诀皇帝儿子众多,但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
扶摇早就听闻过南诀皇室的丑闻,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传说中的人物,还真是造化弄人。
短短的两个月 ,卫国经历了皇权变更,萧峑成功登基为皇,受百姓爱戴,扶摇很是开心。
可惜如今的他只能成为卫国的对立面。
他的手上沾染了卫国百姓的血 ,同时背叛了永定王军的信仰。
可他回不去了。
可他真的想再见他一面,如今竟然也成为了奢侈。
扶摇正在发呆,营帐的帘子被人打开,那人端着药碗,一路嘟嘟囔囔的进来。
陆桉端着药来到扶摇的身前,将药碗递给扶摇。
“哝,把药喝了……”
陆桉本是药王谷的弟子 ,自从师父驾鹤西去后,药王谷日渐没落,只剩下陆桉和一个师妹,一次南诀皇帝闯进药谷 ,逼他进入南诀,为了活命只好答应,而他唯一的小师妹“绿萝”则成了药王谷的新任谷主。
“ε=(?ο`*)))唉,真是没落了。
陆桉本是富家子弟,一次认识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非要教他医术 ,无奈陆桉只好答应,与父母辞行后,就被带去了药谷,一去就是十年,幸得自己身边还有从小陪自己长大的“天枢”陪着自己,倒也不算太过孤单。
扶摇看着陆桉,无奈的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扶摇眉头紧皱,药碗放下后,他看着陆桉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
他本初入南诀,他不愿于人深交,可陆桉却是他在南诀唯一的朋友,陆桉此人心眼不多,也或许是太多心眼,大智若愚的人。
陆桉见状,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扶摇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这药苦,但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恢复健康。再坚持几天,我保证,你一定能好起来。”陆桉臭屁的说道。
扶摇将他的手从身手打了下来。
“知道了”……
扶摇冷冷的说道。
陆桉知趣的拿起药碗走了出去。
卫国都城
永定王军死伤惨重,退居燕关,拼死抵抗。
永定王军的战鼓声在战场上回荡,却无法掩盖住愈发临近的败势。
永定王身骑战马,在副将的陪伴下前往永安军营。
“燕关本是富饶的边陲小镇,因地处要塞,商业发达,而如今……却。
副将看着一路萧瑟的模样,不仅感慨道。
永定王眼色阴沉的看着这一切,一连几日的没日没夜的指挥作战,他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所以此战,我们要胜”
永定王声音沙哑的说道。
小镇的街道上,原本繁华的商铺现已门窗破碎,门板倒塌,只剩下断壁残垣。
街头巷尾,散落着破碎的家具、衣物和日常用品,它们被战火无情地撕裂,如今静静地躺在尘土中。
空气中弥漫着燃烧后的焦糊味和未散去的火药味,偶尔还能闻到尸体腐烂的恶臭味道。
屋顶塌陷,瓦砾堆积,露出残破的椽子和烧黑的梁柱。
街道上,偶尔有士兵走过,他们的步伐沉重表情麻木,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疲惫和绝望。
卫国皇城内,萧峑看着手中的军报,永安王的奏折一封一封的传回皇城。
萧峑身着一袭龙袍,站在宫门前,眉宇间透露着深重的忧虑。
他的目光穿过宫门,仿佛能够穿越重重城墙,直达边陲的战场,萧峑身后,是一排低垂的宫女和文武百官,他们寂静地站立,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边陲的战争如同梦魇,频发的战事让整个朝廷都感到了压力。
战报如同雪片般飞来,每一次的报告都让萧峑的心情更加沉重。
他清晰的知道,每一次战争的爆发,都意味着士兵的牺牲和百姓的苦难更加加重。
萧峑紧握着手中的玉笏,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沉思良久,最终下定了决心。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文武百官,目光坚定,声音低沉而有力:“传朕旨意,务必让永定王军死守城门。
远处。
南诀敌军的旗帜在远处飘扬,如同乌云压顶,一片阴沉。
天空中乌云密布,遮蔽了太阳的光芒,一片阴沉而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战场。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人窒息。血流千里混着雨水,宛如溪流。战马在战场上奔腾,铁蹄践踏着尸体,溅起一片片血花。
战场上刀剑的交锋声、弓弦的震动声此起彼伏,伴随着战士们的呐喊和怒吼。
受伤的士兵们发出的哀嚎声、濒死前的挣扎声,让人心生怜悯,却又无能为力。
永定王亲自镇守城门,一杆长枪直指南诀。
永定王的眼神坚毅如铁,面色冷峻,仿佛那杆长枪是他心中不灭的信念。他的身后,是层层叠叠的士兵,他们身着铁甲,手持兵器,严阵以待。
永定王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他很快掩饰住自己的情绪,高声呼喊:“勇士们,我们的背后是家园,是亲人,我们不能退!”
“杀……”
永定王背后的士兵们齐声高喊。
南诀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但在永定王的带领下,城池的守军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次次将敌人的进攻切割开来。
永定王勇猛无比,他的枪法犹如毒蛇,准确而致命。
他以一人之力挡住了数名敌军,每一次挥枪,都有敌军倒下。然而,敌军的数量太多,他们如同潮水般涌来,永定王虽然英勇,却也难以抵挡。
崖壁之上,扶摇带着闪着银光的面具,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悲痛。
背后,南诀的大将军扎木尔看着扶摇,他不解的问道:“殿下,如今的卫国不过是以卵击石,殿下为何不下令直接攻城,还要耗费力气拖延永定王。”
扶摇回头看了看那人,扎木尔自知说错了话,随即低着头不再言语。
永定王军死伤大半,永定王的面容被战火映照得更加坚毅,他的伤口还在流淌着鲜血,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南诀的将领看到永定王如此顽强,试图劝降:“永定王,你已经失败了,何必再白白牺牲更多的士兵?投降吧,我可以保证你的不杀你,留你一命如何。”
永定王冷笑一声,回应道:“我永定王军宁死不屈!即使今日战死,我的灵魂也将化为不屈的鬼魂,永生永世镇守燕城!”
南诀的将领闻言,脸色阴沉了下来。
“那我成全你……”
他挥了挥手,命令士兵们加大攻击力度。战场上,箭矢如雨,刀剑相接。
随着时间的推移,永定王的伤势越来越重,可永定王依旧和他的士兵们依旧顽强地坚守着,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他抬起头,望着逐渐暗淡的天际,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但更多的是决然。
“看来是回不去了”。
永定王看着渐渐逼近的南诀士兵,他的眼神中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一股深邃的平静。
随着一声战马的长嘶,那名将领猛然冲向永定王。永定王迎着对方的冲击,提起长枪,用尽最后的力气,挥出一道凌厉的光芒。
然而,力量的悬殊太过明显,永定王的长枪在接触到对方长剑的那一刻,就被弹开了。他身体一震,接着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倒在地。
永定王躺在地上,望着天空,那片他曾经誓言保卫的土地。他微笑着,似乎已经释然。他的手慢慢地松开了长枪,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低沉的响声。
他的心跳逐渐变得微弱,最终静止。
山崖上,扶摇看着永定王的尸体,从挣扎渐渐归于平静,扶摇转身策马而去,面具下,一滴眼泪从他的面具下滑落,无人知晓,归于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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