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死要面子

两个人最后在街上闲逛了那么一圈,除了那条被子桑瑶牢牢挂在傅翎头上的额饰之外就再没买什么东西——傅小侯爷原先还想着寻些点心尝上一尝,结果街上大部分的点心跟王宫当中的也没什么两样,不同的几个都让傅小侯爷有些一言难尽,着实是适应不来,便只好作罢。

两人一回到王宫当中,子桑瑶便哄着傅翎,要让傅小侯爷穿一穿这南疆的衣裳。

傅翎已经在街市上见过许多南疆男子的装束,自认接受得还算良好,也就没有多想,直接答应下来,谁知道子桑瑶给他寻来这件要比街市上花哨得多,傅翎神情复杂地看着那衣裳,总觉得自己穿上之后会直接变成开屏的孔雀。

子桑瑶见他犹疑,挑了下眉:“怎么,小侯爷先前不还说愿意么?”

“我倒是好奇,殿下这件衣裳是从何处寻来的。”怎么跟街市上的那些截然不同,甚至跟傅翎见过的那些南疆的王公贵族的装束都是截然不同的。

“婚服,”子桑瑶也不避讳,看着傅翎变脸,仍然理直气壮,“既然是要你试南疆的衣裳,自然是要寻个最好的,除却国君冠冕,那就只能是婚服了。”

傅翎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只能顺了她的意,不过在更衣的时候还没忘了多强调一句自己来南疆是决计不为联姻,子桑瑶瞧着傅小侯爷那认真的模样就只觉得好笑,连声应下,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越是强调往往就越是在意,与其说傅翎是在提醒她,倒不如说是在提醒自己。

傅小侯爷最后磨磨蹭蹭地将这衣裳给穿好,却一点也不愿意朝着铜镜看一眼。

于是除了一旁伺候的几个宫女,就只有子桑瑶自己来欣赏傅小侯爷的这般打扮了。

傅翎显得很局促,低下头来避开她的视线,子桑瑶却是忍不住笑:“小侯爷果然是……国色天香。”

“国色天香那是形容女子的!”傅翎像是恼羞成怒了,扬起声音来反驳她。

子桑瑶却不恼,理直气壮地:“何须在意这般,侯爷在我眼中是个美人,便担得起‘国色天香’这四个字。”

说完这话,子桑瑶都不用多想,也知道傅翎是想要骂她孟浪,于是十分坦然地瞧着他,但这一次傅小侯爷并没有搭话,而是神情复杂地看她几眼,最后气呼呼地移开了目光。

子桑琼也恰巧是在这个时候走进来,一眼就瞧见了傅翎身上那花里胡哨的衣裳,先一愣,随后下意识地开口:“你们俩要成亲怎么也不和孤说一声?”

“谁要成亲?”

傅翎矢口否认,子桑瑶看向自己这个无论何时都傻得可爱的亲哥哥,暗自叹气,随后跟人解释道:“不是成亲,只是让傅小侯爷穿一穿南疆的衣裳适应适应。”

“你们适应,适应到婚服上了?”子桑琼挑眉,怎么都不相信。

“此事你不必管——你突然来此,是做什么?”子桑瑶哪里会管他信不信,直接同他问起正事来。

一母同胞,子桑琼的性格跟她也相像,都是不爱受拘束那种,从被她给直接推上王位,就把大部分的事情丢给了她,逍遥得很,也几乎从来不会过问她这个妹妹的事情。

即使是她将傅翎这个大桓的长宁侯给带回来,子桑琼除了一开始露了一次面,以南疆国主的身份给他们两个办了一场接风宴之外,就没再多干涉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今日突然跑过来,一定是有什么要事。

“没什么,只是大桓那边传来封信。”子桑琼应声,掏出来那封信,递给了傅翎。

“真是难为你纡尊降贵走这一趟,”这样送信的事情其实根本没必要让子桑琼这一国之主亲自来做,子桑瑶瞧着傅翎在那里拆信,就忍不住刺了子桑琼一句,“若你是闲得无事,就将你那些积压的政事给处理了,我还要忙着待客。”

“长宁侯来此已久,眼下更是连婚服都穿上了,若还当作是客,未免也太生疏了些。”子桑琼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跟子桑瑶拌上了嘴,子桑瑶本是想要多刺他几句,余光却瞧见身侧的傅翎神色有些不对。

“是有何事?”子桑瑶关心地问了一句,傅翎却是一边摇头一边将信给收了起来:“无事——情蛊的发作可以提前么?”

傅翎到南疆来的确是有了些日子,情蛊发作在即,子桑瑶听他这话便明白估计是大桓那边当真有事,他要回去一趟,但是只能摇头:“不能,但你若是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与你同去。”

“此事不劳烦殿下。”傅翎一涉及到大桓的事情就不愿意同她多说,子桑瑶无可奈何。半真半假地同他道:“傅小侯爷这般,我可是要怀疑你是要对南疆不利了。”

傅翎闻言抬眸,轻扯了下唇角:“若当真如此,殿下想要如何?”

“自然是让你再也离不了南疆。”子桑瑶这句话说得暧昧,她也不知道傅翎最后会想作何等模样,只是瞧见小侯爷眉头轻蹙了一下,此后就没了其他反应。

倒是有些令她失望。

“南疆同大桓交好,我不会对南疆如何,”子桑瑶本来都没再指望傅翎说其他的话,却没想到傅小侯爷还是多同她解释了一句,“只是此事是我在大桓的私事,殿下便莫要多管了。”

“我若是不管你,等你情蛊发作的时候又要如何?”子桑瑶还是不愿意轻易放开他。

“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会尽早赶回来,”傅翎说到这,顿了一顿,瞧向她的目光有些奇异,“还是说,殿下就这般期待着情蛊发作?”

好嘛,反将一军。

“自然期待,”子桑瑶并不怵,诧异过后就直接接下话,“与傅小侯爷春风一度,无论如何我也不亏,不是么?”

而且都有过一次了,子桑瑶接受起来可比傅翎要坦荡得多。

傅小侯爷最后还是没说过人,甚至还被子桑琼吃了一通瓜,但之后子桑瑶也没能拦住傅翎离开南疆到大桓去。

她自然是不放心的。

傅翎上一次是因为中药,还不曾体会过情蛊发作的噬心之苦,子桑瑶怕他出事,又担心以傅翎的武功会意识到她的存在,就只好远远地跟着,藏在人群当中。

傅翎自己也是担心蛊毒,行程半点也不拖沓,子桑瑶隔得远,有时候都担心傅小侯爷一个转身没了踪影。好在还是跟上了,他没有走远,只是在荆州境内,出入了好些个地方,聪慧如子桑瑶都没能推断出傅翎到底是在做什么。

倒是察觉出来人最近越来越体力不支。

一看就是情蛊发作的前兆。

因着这件事,子桑瑶还特地靠得人近了些,生怕有什么反应不及的情况。

最后子桑瑶是在傅小侯爷从一间酒楼出来的时候将人给接住的。

傅翎身上的酒味不算淡,脸上酡红,也不知道有几分是情蛊的原因,子桑瑶一手直接摸上他的脉搏,另一只手扶着人,将他给带到了个无人的地方。

“殿下怎么在这?”傅翎呼吸都不稳,嗓音哑得可怜,偏偏要撑着一股气抬眼来质问她。

“你若难受就先别说话。”子桑瑶见他这般,属实是没了跟他玩笑的心思,蹙着眉给人探脉。

傅翎今日不该饮酒。

那些个蛊虫成长的时候哪个没在酒中泡过?眼下傅翎喝了酒,子蛊跟回了故土一样,兴奋得很,连带着子桑瑶腕上的铃铛都跟着晃得欢快。

只是她的母蛊是养在铃铛里,傅翎的子蛊可是切切实实地待在他体内的。

有多痛苦可想而知,绝不止傅小侯爷如今反应出来的这一点。

“走吧,寻间客栈。”傅翎由着她把脉,不知道是没了力气还是的确不想反抗,反倒是主动开口。

子桑瑶抬眸瞧他一眼,没有拒绝,又念着如今傅小侯爷的身子实在是算不上好,一伸手就想将人给直接抱起来。

这下傅翎倒是避开了:“这是在大桓。”

他道。

死要面子活受罪。

子桑瑶听他这句话直接气笑了,强忍着没直接开口骂,也怕傅小侯爷真的跟她闹了别扭,最后也就只是揽着人的腰将人带离了此处,就近寻了间客栈,直接要了天字号的房间,随手丢下一锭银子就带人上了楼。

情蛊发作得不算突然,但两个人的准备也属实仓促。

即使子桑瑶想着有今日,已经提前到医馆去买了点东西,但瞧着傅翎如今这模样,可是半点都耽误不得。

她垂眼瞧了瞧自己的手腕,在思考再给人喂一次血的可能性。

罢了。

她不曾试过,到时候若那子蛊更加兴奋,得不偿失。

这种事情还是她亲力亲为比较好。

两人已经双双倒在了榻上,子桑瑶跪坐起身,瞧见傅小侯爷脸上的红意都已经快蔓延到脖颈下,怔了下,最后还是没忍住,俯身碰上他唇边。

却得到了她从来都没有期待过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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