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月还是高估了姬煜翔的脑子,连续恶补三个多月,才算把高一数学和理综补完。尝试做了一套高一卷,毫无疑问扑了街。
白皓月陪他把真题又刷了两遍,一边刷题,一边学下一本书。
姬煜翔最近状态不好,可能是因为睡得少,背的东西总忘,理科刚跟上,语文又拉下,被惊堂木罚站了一整周。
放在三个月前,卢平保准偷偷露出课本供他瞧,如今却不会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因为他害王歌被叫走那次,也许是后来他拖了班级的后腿班主任却没有怪他,又也许是一些更小的原因。
比如没有参加班里的聚会……
唱歌、看电影、打篮球、玩游戏或者仅仅是去食堂吃个饭。
这些以前他最爱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不用自己组织,就有人排着队邀请他。
三个月不到,全班好像得到统一通知,一个招呼他的也没有了。
大家毕竟只是同学,被拒绝了太多次,就没理由再找你了。
姬煜翔就是这样被“孤立”的。
起初大家都还是客客气气,但时间一长,难免有怨言。
尤其是在电影开场前、食堂排队时、唱歌和篮球中场休息中,无聊的人聚在一起,为了找点话题就吐槽吐槽不在场的人。
后来吐槽变成抱怨,抱怨发展为排挤,短短三个月,再没人跟他说话了。
姬煜翔怪不得别人,他的确是个优质谈资,成绩差、常出风头、爱搞特殊化、还赞助了摄像头……
大家有太多理由讨厌他,以至于想解释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累了?”
白皓月轻触他的笔尾,扫一眼他正在做的练习题,不露痕迹地圈出题眼。
姬煜翔低眉一读:“靠,原来在这儿……”
白皓月看向挂钟:“今天早点休息吧。”
姬煜翔根据他圈的题眼飞快验算:“你去吧,我把这套卷子做完。”
白皓月掀开试卷一角浏览了一遍:“我陪你吧。”
平时做卷子和考试不同,每道题都要吃透才算过关。按照这套卷子的难度和姬煜翔的速度,做完少说要一点了。
他摇晃着笔杆:“不行,你赶紧去睡,否则我……”
“我不困。”白皓月执着道。
姬煜翔偏过头,正好对上他炯炯的目光,暖黄的灯光下恍恍如琥珀。
姬煜翔喉结滚动,将人打横抱起,关上客厅的灯,踢开卧室门,将白皓月丢到床上。
“你以为你和我一样是铁打的?”他跪在床头,温热的指尖在白皓月的皮肤上打圈。
白皓月仍在挣扎:“我还没换衣服呢。”
“你现在换。”说罢,姬煜翔转过身,一只手悬空背向身后:“脱下来的衣服给我,我给你丢洗衣机里去。”
身后安静了片刻,缓缓传来衣服摩挲的声音,不一会儿,姬煜翔手上陆续压下重量。
他拎着白皓月的衣裤走进洗手间,落锁的刹那,背重重砸在门上。
月亮陷入云层,一米八几的少年静默地靠在门后,手不受控地摸向两股间。
“白皓月……”
他粗喘着仰头抵住门背,另一只手抓起白皓月的衬衣,汲取属于他的气味。
他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直呼白皓月的名字。
或许是在他们吵架那天,或许更早——在操场上,他拎着垃圾袋跟在白皓月身后,从他耳边悄悄笑言:“哥……”
姬煜翔脸色倏地白了,像被人兜头砸下一盆冰水,猛地甩了自己一耳光。
远处建筑上的闪光熄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太阳穴传来抽痛。
姬煜翔起身走出阳台,懊恼地抡起拳头砸在玻璃窗上,一拳不够,又抡一拳。几拳下去,钢化玻璃上留下几道血痕。
黑漆漆的云压得整座城市难以喘息,姬煜翔将血渍清洗干净,颓然站在窗前,看着偌大城市里仅存的星星灯火,生出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孤独。
平京的天气逐渐转凉,窗户上结起小霜花。
白皓瑾住了院,为了不耽误姬煜翔学习,姬蔚从国外飞了回来。
高二上学期的最后一场考试,姬煜翔破天荒上了450。
说来可怜,他其它几科的成绩一共才200分,平均一科不到50,补补基础就能见成效。
白皓月实在是名好助教,他先把高一知识点给姬煜翔完整梳理了一遍,又着重讲解重点大题的解题思路和得分点。
最后甚至请了名外援给姬煜翔归纳出一套蒙题方法论。
保证姬煜翔既能多拿基础分,又能在难题上瞎掰两句,难题瞎掰完,还能混几道运气分。
天气越来越冷,一连几天都飘雪。
学校开始放寒假,姬煜翔除了补习就是去医院照顾妈妈,连姬蔚都说他懂事了。
白皓月有时陪他一起去,有时忙着公司和大学的事,闲下来就给姬煜翔当补习老师。
他们姐弟的病归根结底是因为免疫缺陷,一到冬天,必要时时盯着。
是夜,姬煜翔躲在角落里。
一抹漆黑中,他看不清世界,也看不见自己,唯独视线的远方有一张病床,白皓月躺在上面不停呕吐,每一口都是血。
他颤抖着从床上惊醒,全身都是冷汗。
四周依旧是一片黑暗,但他实在不想再合眼,俯在床头平静了片刻,穿上衣服起来看书。
眼前的字有些重影儿,前几天开的两瓶叶黄素好像没什么用。
他揉揉眼睛,左边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有日子没睡好了。
近一个月,他不止一次梦到那晚的事,有时梦到开头,有时梦到结尾。
开头使他怅然,而结尾令他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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