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十三:“谁让你拿好看的衣服诱惑我。”
赵鸢突然不想说话了,赵十三咳了两声,“要不然,咱们缓两天。那个什么县,没灾没祸的,咱们休息两天不耽误事。”
“是啊,元阳县现在无灾无祸,银子晚一天送到也没事。但是对元阳县的官吏和百姓来说,他们等的,不是银子,而是朝廷给的安全。”
“...我也不是不能走动,咱们还是按原计划出发吧。”
赵鸢摇头,“不必了,昨夜我已经让淳于他们带着金子提前上路了,现在救灾银箱子里装的,是石头。”
淳于是死士首脑,这也就意味着,她让死士离开了她。
“你让淳于他们先走?淳于他们是来保护金子的么?他们是来保护你,你这么一整,路上出事我可不管。再说了,元阳县的地方官,认得淳于是谁么?”
“我同太原刺史欧阳打听过了,元阳县新任夏令徐知春,是个安守本分的清官,他任元阳主簿以后,元阳县上交的粮食比往年翻了一倍。再说了,他不认得淳于,还不认识金子么?”
“你都安排好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白内疚了一场。”
赵鸢站在窗前,巧笑嫣兮:“因为我最近看你不顺眼啊。”
赵十三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骂了一通。
骂到她亲爹这一代,还是留了口德。
两天后,赵十三的病好了四五成,赵鸢也在太原玩腻了,两人默契地决定立即离开太原。
太原刺史欧阳一改往日冷淡,热情相送,一路对赵鸢千叮万嘱:“山路难走,赵御史一定注意安全!”
赵鸢道:“元阳县境内有山贼么?”
“以前倒是有,不过这几年,州府勤于剿贼,山贼都剿光了。只是元阳县内有个□□,规模不大,极会蛊惑人心,御史不要上当受骗了。”
赵十三冷笑道:“你知道我家官爷在朝廷干的第一份差事什么吗?”
欧阳:“不知道。”
“礼部祠部司主事,专对付这些怪力乱神的,她的第二份差呢?”
“不知道。”
“刑部典狱司主事,专对付罪大恶极的人,第三份知道么?”
这个欧阳倒是知道——手上沾满宗室鲜血的刑部郎中。
如今的大邺姓陈还是姓刘,依然是个含糊不清的事。女皇对刘家人赶尽杀绝,自己膝下无子,未立储君,大概率是会过继一个陈家孩子作为皇储的。
可这天下,在这个女人之前,一直都是姓刘的。
不过,天下姓刘还是姓陈,在此刻都不重要,因为赵鸢不姓刘也不姓陈,仅仅因为她是个女人,皇帝就允许她在朝廷为官,谁能服气?
欧阳一直都是不服的,哪怕上司陈望山外出前,千叮万嘱不能怠慢赵鸢,他还是不服。
赵鸢清楚他的敌意,也没在乎过,反而是欧阳热情起来,她不由提起警惕,尽量少言少语,暗中观察。
“赵御史,元阳是个穷到不能再穷的山坳坳,百姓有九成大字不识,县令徐知春也不是个会来事的人,只怕怠慢你们这些朝廷贵人,尤其是...小...小...”
赵鸢的眼神是冷的,静的。这样的人,要么无欲无求,要么心狠手辣。
赵鸢幽幽道:“小十三。”
赵鸢意识到欧阳口中的小十三是赵十三以后,险些一口吐了出来。
她调笑:“十三娘,要不然,你在太原多修养几日?”
赵十三一个杀人冷眼飞来,“赵大人,奴可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
欧阳说:“若徐知春怠慢了十三娘...还有赵御史,本官一定好好教训他。”
赵鸢笑了声,“我们该走了。”
赵十三一想到欧阳黏腻的眼神,垂到嘴角的眼袋,不时从官帽飘出来的头屑,仿佛被亵渎了一番。
“恶心死了。”
赵鸢心不在焉道:“还不是因为你太漂亮了。”
这话虽然不真诚,但赵十三爱听。
他炫耀道:“其实欧阳细看也不差,还是个武官出身,身姿保养的也不错,但是我已经见过最好的武将了,其他男人再好,也入不了我的眼...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显然没有。
“想什么呢?”
“十三,你有没有觉得,徐知春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又不是什么罕见字,在哪里听过也正常,再说,这几天你一直在查这个人,产生似曾相识的错觉也是有可能的。哦对了,你不是一直记不住人名么?最大的可能,是你记错了。”
赵鸢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最大,她未见其人,却已经和这个名字熟络了。
他有勇气给刑部越级告状,已经胜过大邺七八成官员,务实做事,胜过九成官员,听闻又带出过一个进士,更是大邺文官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这样的人被困在元阳县的山坳里,只说明了一件事:是真的老实本分。
若是此次会面顺利,倒是可以考虑提拔他去长安。
同一时间,元阳县正在举办一场求雨仪式。
大乘教是扎根当地的佛教,主张海纳百川,万教合一,有求必应,兴起没几年,就有了无数教众和信徒。
求雨仪式在县衙门口举办,衙门被围得水泄不通,驿站那边来的差人边挤边喊:“徐县令!徐县令!朝廷的御史来了!今夜住在我们驿站,明天就带着银子来了!”
“不愧是长安的大官儿,走的可真慢啊。”书房里,那气度不凡的男子阴阳怪气道。
徐知春翻着县里一个老书生写的杂书,并不抬头。
“救灾银昨天就送到了。”
“银子来了怎不跟我说?”
“昨日你要准备求雨,我要安置银子,来不及说。”
“这个小贼婆真是心大啊,这可是真金白银啊,她就不怕弄丢了?”
“既然她这么做,必是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的。送银子的人在半山扎营,还未离去,想必是在这里等待会合,晚些时候从教中找几个人去试探他们的身手,若身手不凡,则不必费心,若是平庸之辈,则小心行事。”
“为何?”
面对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徐知春依然耐心解释:“平庸,说明他们是官府的差吏,不凡,则是她自己的人。”
“这小贼婆现在真是浑身心眼。”
“你没长进,不准别人长进么?”
“说她两句,你就心疼。”
徐知春淡淡瞥了刘颉一眼,刘颉邪笑道:“既然知道了她的行踪,那明天我去给她‘接风’。”
“她在的这段时日,你不要露面,否则功亏一篑。”
“我知道轻重。留着她还有用大处,我只是吓吓她,当年她害我王府百口人丧命于天灾,我咽不下这口气,你若连这都要拦着我,咱们趁早分道扬镳,你当你的教书先生,我当我的土皇帝,清清闲闲,也挺好。”
“好啊。”
刘颉见对方不为所动,反被激怒,他一拳砸在书案上,拎起徐知春的领口:“李凭云,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因为这个女人耽误了回长安的计划,我卸了你另一条胳膊,剁成肉泥,喂狗吃。”
李凭云不怒也不笑,只是微微蹙眉,“明天不是要去接风么?今天就消停消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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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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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君臣关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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