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获提剑,身边有风呼啸。“太子!”他大喊,“身后!”
苏汜自然也是有所提防,在赢获喊他之前,便已察觉了有人偷袭,谁知还不止一个,除了他身旁的那一个,身后却还是有一个。虽是注意到了,只是手上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一步。他迅速拔出剑,剑出鞘的那一刻,便格挡住了另一白刃,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我左边的这个没有剑,他擅长偷袭,小心他的匕首!”苏汜吃力地偏了偏剑,歪头大喊道。
“好!”赢获点头,“速战速决!”
赢获便顺势冲到了那人面前,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谁知那人的身型魁梧,动作倒也灵敏,轻轻一跃便轻松躲过了。赢获哪允许他逃跑,随着那人向后飞跃的同时,他紧追不舍,一个空翻翻到了刺客面前,向右劈去,刺客便向左一躲,向左劈去,那人也学精了,便在瞬息之间绕到他的右边了。谁知赢获的剑却似游龙,顿时便捕捉到了那人的动机,狠狠地向右后刺去,那人反应终究慢了半拍,赢获的销骨剑登时上沾染了猩红的血液,不住的往地上滴答去。赢获知道,这一剑并未刺中心窝,当下便背着手将剑又偏右翻飞,那刺客倒也是有素的很,即使手臂负伤,动作也并未慢半分,立即拉开与他的身位,伺机用双匕隔断赢获的喉咙。
他狠狠地蹬地,向前冲去。这小子,竟敢把背后留给我!好机会!那人暗自想到,顿时不住奸笑。
他美美地想。
谁知他只看见赢获蓦然回首,一双桃花眼闪烁着诡谲的光芒,随着那一星灯火忽明忽暗,冷峻得好像神明。他不解,但仍不顾一切的地冲上去,这时一阵风忽然呼啸而过,那人只觉得心窝处一冷,剩余的只是满满的震惊,那人飞快的动作愣是生生停在了空中,接下来,便是血花四溅,慢慢地、慢慢地下落!
剑竟被赢获掷了出去!
赢获只是笑着盯着他、笑着盯着他:“兄弟啊,我这一记可是必中的,兴许疼了些,但也够你吹嘘阵子了!”
“……”那人想说什么,微微翕动着苍白的嘴唇,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瞪着那双睁的溜圆的眼睛,瞳孔失去了聚焦,最终重重倒地了,流了一地的血。
“呵。”赢获冷哼一声,缓缓向那人走去,蹲下身,抽出了那把嵌在刺客身体里的剑。他的目光停驻在那把剑上,看着虽灯火闪烁着猩红的剑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站起身,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冰霜。
一击必中!
目睹了一切的苏汜在心底惊道。
诡谲的剑法,游龙般教人摸不到头脑。无消回头,单靠声音作出对敌人的下一步预判,剑飞出的那一刻,便知道一定会中。
苏汜望着赢获忽明忽暗的半边脸,那边的赢获却是朝皇上的位置赶了过去。少年的身影飞奔如虎,头也没回地冲苏汜喊道:“太子啊,臣先去救驾皇上,江楚约莫也快赶到了,恕臣不救之罪!”
赢获此时远没有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仿佛当他提起那把剑杀敌的时候,便是一位盖世无双的英雄,像极了赢将军赢燃。
就连那潇洒的身影,冷漠的神情也一模一样。
苏汜咬牙,迫使自己不再想这些,这才用剑撂倒了一个,猛然一刺,那边却又来了一个,他便反手一个勉强抵挡。这时,身后响起了强烈的脚步声,糟了!苏汜心道,躲不掉了!
谁知一把剑硬生生替苏汜挡了这一剑,剑锋相交的声音更是划破了天际!
“殿下!”江楚叫道,“你没事吧!”
苏汜摇摇头,脸上已然满是敌人的鲜血:“没事。对方人太多了,杀不完。”
苏汜这说的倒是实话,宋英良非一朝一夕培养的军队,人又岂是区区百来。
“杀不完便杀不完!”江楚一咬牙道,“我知道殿下素厌极杀人绝命这种脏事,如若这些人殿下不想杀,交给在下便是!”
苏汜没搭理他,只是踢倒了左面偷袭的那个人,细细聆听着一动一静,眼神忽地一转,精准地刺向了那人的胸口,却还有更多更多的人从黑暗中钻出,他的脚边,早已是尸山血海。
他急急地喘着气,眼神却是冷的。他的背后已被刺伤,流出了汩汩的血浆,染红了他一身的白衣,那伤口离心头太近,只怕是伤了心脏。苏汜身上沾染了太多的血,不只是他的,还有敌人的,这太肮脏了,仿佛神祇受到了玷污。
苏汜轻轻闭了闭凤目,瞬息之间,再睁开,身边的人却已通通倒了下去,他只是无情地挥了挥冰冷的利剑,扬起的血花却是溅了三尺,不见有生者,只有越来越多的死人,越来越多……身后的敌人从黑暗中不断涌出,他们虽蒙着面,但却不难看出,他们的神情麻木,再也没有了生者的气息,苏汜一阵恍惚,却只是紧紧地握着剑。这些人,在为他人的狼子野心,慷慨赴死。
“殿下!”黑暗中,他只听见有人叫他,是江楚吗……?还是赢获……?
苏汜没有回头,只是冷着眸,提起了手中的那把剑,狠狠地挥起,狠狠地挥。停顿了半秒,愣是如蛇般挥了下去,猩红地剑锋闪烁着诡谲的红光,蛇信舔舐着血液,仿佛要把空气劈开!
“殿下!”那声音继续不断呼喊着他,他依旧只是冷冷地提着剑。那声音里似乎有一丝愧疚,苏汜还没来得及细细听,便感觉头一阵晕眩,眼前一片模糊,像血。还没来得及反应怎么回事,便已重重地,倒在了尸山血海里。
声音像要撕破天际,只听秦冥歇斯底里地喊道:“殿下——!”便直直地冲了过来。
江楚错愕着,一脚踹开了眼前那人,对秦冥喝道:“我来杀敌,你来保护好殿下!”秦冥冷峻的脸上终于有了惊慌的神色,颤着嘴,没有回答江楚的话,只是兀自轻唤着苏汜。
烈火恣意妄为地烧着燃着,像是同五年前一样,尸山血海、血光冲天。
赢获在烈火中无声地笑了。没有说什么,只是提着那把剑,继续冲了上去。
隔着扭曲的烈焰,他看见了。“国尚未报之,储君何以亡。”他轻轻道,是剑与剑之间的摩擦声,却被风吹散在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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