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听书的人越来越多,酒菜上的速度远不及人流来去的速度。小二看呆了,瞧了瞧赢获,只觉得一阵惊讶。感觉到小二异样的神情后,赢获便转头对小二说:“怎样?前来听书的人多不多?抵得上是个我的酒肉钱了吧?”小二只是愣着点了点头。
伴着一片唏嘘,忽然有人大喊道:“赢将军为什么会败呢?他不是已闯入敌方帐中了吗?”
“问得好。”赢获转过头又点了点说道,“我觉得也破有蹊跷。”
周围的人瞧着赢获故作玄虚的样子,觉得胃口被吊起来,好一阵熙攘。赢获也未作声,只是打趣地眯着眼笑。
“因为负伤,加之寡不敌众,虽士气犹在,却实数装腔弄事。谁知那敌王也是胆量非常,猛然起身,拔了剑刺向赢将军。赢将军中剑后,士气大减,敌军便势如破竹,大溃我军,使得我军节节败退,最终千万英烈皆战死沙场。”黑衣男子拨开人群,赢获只听得他一一说到。
“皇帝感其恩,便命史官提笔记之。望英雄长存,望后辈以赢将军为荣,只是史册实属太过冗杂,其中记录的大多是贤君的丰功伟绩,以至于赢将军的死最终落了个无人问津的下场罢了。”
“对!”赢获拍手,“妙极了!便是此理!诸君,听听,赢将军以一死竟为博取诸位的丝毫念知,实在令人喟叹遗恨!”便又只听见酒肆里一片唏嘘长叹,深深点头。
赢获又转头,上下打量了一般黑衣男子,嬉笑地望着他道:“敢问阁下何人,竟晓得这段惊天动地的陈年往事!”便又拱手道:“莫不是阁下乃是那史官?”
黑衣男子没有回答前者,只是暗自皱了皱眉:“史书上便有,我也非什么史官。肚中凡有书卷人,皆瞧过,你也只能拿来唬寻常百姓的份儿了。”
“非也非也。”赢获信步走向他,待只到一人的距离时,他拍了拍他的肩,黑衣男子下意识一闪躲。“史书上可没这么全。”赢获话锋一转,“况且这两位倒是听得入神。”说罢,扫了扫与他同行的二人,心道,那着白衣的倒是生的好一个姑娘家家样,娇的很。
“无趣。”男子嗤笑道,连一眼都不曾看赢获,便扯了扯身旁那人的衣袖:“公子,我们走吧。”那人也笑着点了点头。
“哎哎——等等!公子还未告诉我您尊姓大名,令您的仰慕者好生心寒——!”
那黑衣男子便直直地走了,连头也不回,倒是那着白衣的,轻轻回头,对赢获道:“他叫秦冥,脾气不大好,你若想留个清净乖乖走人,便莫追来了。”秦冥听了也是极力吸了口气,约摸着因为对方是着白衣的,便叹了口气忍住了。余下的那一人也是劝道:“玉林,莫恼,不就是被告知个姓名吗,也没什么丢人……”
“不许叫我玉林!”秦冥喝道。
那人只得无奈地笑了笑:“原来秦大公子的字也不是谁都能叫的。”
秦冥回头,一瞪,不知是瞪赢获,还是瞪另一人的。赢获轻轻抿嘴,他觉得反倒是瞪自己的。
他盯着三人挤开人群举步维艰地走后,也没继续讲下去,赢获负手,他知道的已经够多了。于是随意地对旁人挥了挥手道:“散了吧,都散了吧。哥哥我今个儿无力再讲了,待哪日有兴致再来莅临,都散了哈。”言毕,又转头看了看感激涕零的小二:“酒肉钱也抵了,诸君,来日再见!”便将衣冠好生整理了一阵,举步欲走。
“哦对了,还有那几坛酒!”赢获一拍脑袋,回头提了那几坛酒,又闭着眼闻了闻,喃喃道:“不愧是好酒,这般烈。”手头飞快地串成一串,小心翼翼地背在肩上才转身离开。
“少侠!有空常来!”
“啊,会的!”赢获头也不回,只是大刀阔斧地迈着腿高声喊道:“谁叫你家的酒醇的令人垂涎!”
酒馆中,只留下小二望着赢获雄拔的身姿扬长而去,一脸感激。待到好久,赢获的身影晃悠着终于消失在暮色中,于是他又望了望如潮的人海,转身又焦头烂额地数着钱去了。
夕阳渐渐落寞,明月照在了赢获轻笑的嘴角上,寻思着该用今儿讹来的钱住个客栈了。走着走起着,忽然又想起了那三人,嘴角的笑便愈来愈深了,落下了淡淡的阴翳。只听得他轻轻说道:“太子亲信、蓟军总督秦玉林,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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