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变法第三十八

这江山毕竟还是他苏家的江山,他怎能任由宋英良等门阀士族肆意妄为,将这大好河山拱手相送。

思及此,皇帝突然笑了。

朝堂上,依旧乱作一团,形势尚未分明。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显出与他佝偻形象不符的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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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树心中暗自思忖:“这些人如此勇猛无畏,莫非是宋大人暗中派来的援军?可为何事先未曾听闻半点风声?”

这般想着,他心中满是疑惑,便暂时止住了前进的步伐,静静地站在原地观望。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身着侍卫服的人,试图搞清局势。

此时此刻,侍卫所的人已经全部到齐,步步朝着宫门逼近。枪尖在微弱的火光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侍卫们迅速散开,井然有序地分布在宫门的各个关键位置,一时间坚不可摧。他们将手中的长枪斜指向前方,摆出了一副死守宫门的架势。

周子树忽然松了口气。

“嬴中郎将,秦总督,你们今日已无路可走,乖乖束手就擒,还能留你们全尸!否则,休怪我无情!”他的声音高亢而尖锐,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嬴获和秦冥!

那声音中满是得意与张狂,仿佛他已经站在了胜利的巅峰,俯瞰着即将被他踩在脚下的失败者。

嬴获仰头大笑,那笑声爽朗而豪迈。本就是淫雨霏霏的天气,沉闷又苍白,却犹如一声惊雷炸开,瞬间打破了周子树的叫嚣。他身姿挺拔如松,颇有些渊蜓岳峙之姿,尽管被重重围困,却丝毫不显慌乱。他的脸庞轮廓分明,剑眉斜插入鬓,一双深邃的眼睛中闪烁着如星辰般的光。

“周子树,你不过是宋英良的一条走狗,仗着他的权势在此耀武扬威。今日你阻拦我等,便是与整个大邺为敌,必将遗臭万年!”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顿,不知怎么,仿佛有千钧之力,令人胆寒。

周子树脖颈处青筋暴起,愤怒使得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给我上!一个不留!”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双眼圆睁,眼中满是愤恨之色,仿佛要将嬴获等人彻底吞噬。

霎时,双方的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伴着雨后潮湿,味道颇有些奇怪。

生死之战,一触即发!

周子树此刻面色狰狞,但那高高在上的傲慢却丝毫不减,指挥着侍卫所的人如潮水般涌向嬴获等人。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残忍——兴奋,是即将品尝到胜利果实的贪婪;残忍,则是他内心深处对生命的漠视。

他大声呼喊着:“包围他们,不要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声音回荡,伴随着马蹄的哒哒声和纷杂沉重的脚步声,交织成一曲死亡的哀歌。

侍卫所的人迅速行动起来,此时此刻,势不可挡。

然而,就在周子树满心以为胜券在握之时,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侍卫所的人在即将与嬴获等人短兵相接的瞬间,为首的一人动了。他身形矫健如猎豹,肌肉紧绷,只见他猛地将手中长枪一转,那长枪在他的手中犹如一条灵动的蛟龙,瞬间改变了方向。他大喝一声:“兄弟们,我们不能助纣为虐!嬴中郎将是为了保家卫国,我们要让他回槊北去!”

这声音如洪钟般响亮,苍穹之下,不住响彻,刹那间一呼百应,声动整个宫城。这一下何止是振奋人心?更唤醒了周围其他侍卫心中的良知。

声音猛扑着,如浪潮席卷到每一个角落。雨骤然砸下,然后变大,夹杂着风声雨声,那呼喊声清晰可闻,竟比此时此刻的进攻还要强盛几分,大地也要为之震动。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悲呼,无论敌我,皆是心神俱震。

为首那人已然无法自已,忽地身形一闪,速度之快犹如鬼魅夜行,瞬间冲向周子树的其他手下。

周子树见状,他的身体瞬间僵在了那里,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愕与茫然。他瞪大了眼镜,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时语塞。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周子树嘶吼着,可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地抖如筛糠。他已然意识到事情已经脱离了掌控,而他即将面临的,可能是一场无法挽回的败局。

但侍卫所的人并未理会他,径直朝着自己的方向迅速杀去,行动果断,毫不迟疑。所到之处,敌人纷纷面露惊恐,下意识地避让开来,就这样势如破竹地朝着周子树的方向迅速杀去!

恰在此时,他们与嬴获等人迅速会合,将嬴获和秦冥紧紧护在中间的同时,又将周子树众人包围。

他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眼中却是充满狠厉:“我们中计了!这些人是嬴获的同党!快给我拦住他们!”

声音尖锐刺耳,又带有愤恨,在宫门口传得很远。

他刚想撤退,风声呼啸,谁知变故再次降临。两名身着文官朝服的人混着人群而来,愣是从血流中开辟一条路,寻了个高台站上,嘶吼道,“皇上有旨,速速领旨!”

这场仗注定无法在宫城内全面展开,需要有个人调停,才好收手。毕竟,在没有明确的交恶与交好下,谁都不想得罪万西的驻兵。

不知用来什么法子,那声音穿透力极强,苍穹之下,血流如注,竟显得格外悲怆。战场似乎陡然一变,人们仰头望向那两人,只听其中一人道,“此时前方战事紧急,不宜自我相残,嬴获救国心切,理应无罪。”

秦冥冲周子树笑,“停手吧,再不停手就是真正的抗旨了。周大人,你也不想如此吧?”

周子树明知道该停手的是对方,对方却把罪责推到了他身上,这样,反而是自己的不是了。对方显然是只想护嬴获出槊北而已,不想再动干戈,这是在逼他。

他心中恨意滔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然而却万般无奈,只能心有不甘地宣布停战。

雨持续落下,宫墙里的纷争终于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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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获头也不回地骑着马疾驰而去,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肆意地在他身上留下点点痕迹。身后交战的声音逐渐模糊,却依旧源源不断地传到他的耳中,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马蹄声中渐渐远去,仿若一场远去的噩梦。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

好久没有尽情跑马了,呼啸的风划过他的耳畔,令他感觉熟悉又陌生。

终于要回到槊北了吗?还是以这种形式。

那个他魂牵梦绕的地方,他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几天变故来的如此之快。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

上官家……如何了?

他忽然想起那个笑容和煦,脸上永远带着一坨绯红的男人,替赢家守了这么多年边关,却总是无怨无悔。槊北的风多寒冷啊,随时都有丧命的风险,就连发生战争都是首当其冲。

嬴家的儿子在蓟都,上官家的男儿替他镇守一方。

他甚至一辈子都要活在嬴燃的阴影下。

英雄的回报远远比不上付出。

嬴获忽然有点想哭。

父亲去后,他一直随他从十二岁长到二十一岁,承担着亦父亦兄的角色。

但他胡乱擦拭了拍在脸上的泪水,全心全意驾马,疾奔而去。

展翅的鹰,飘忽的雪,炽烈的酒,久别的故人,槊北,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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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谓无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