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薛家豪,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些。
周考完的周末,按理来说,应是一个放松的周末,可我吃完晚饭回到宿舍里,心里乱糟糟的,一点想要放松的心情都没有。
基础薄弱的英语,勉强跟上实验班进度的数学,越来越难的物理课程让我本就不顺利的成绩提升计划,雪上加霜。
还有这群聪明堪比曹冲称象,勤奋甚于凿壁偷光的同学。
看,任雪正趴在桌子上做下周的学习计划。
她是我见过的最严谨最一丝不苟的人,一张A4大小的计划表,从早六点半到晚十一点半,详细罗列了课程表,午饭午休,课外阅读,体育锻炼,自习静思的起止时刻。
注意,是时刻,精确到分的那种。
让我惊讶的是,任雪一直严格地遵守着自己的计划,从来没有违背过。
她的成绩一直稳定在班级前五名,不管李晓轩在她前面,还是坐她后面,都不受其影响。
我羡慕,佩服,也嫉妒。总之她不像我,总是受情绪影响。
“叽叽叽叽叽叽”,□□消息的提示音响起,我翻开手机,是党睿。
“最近怎么样?”他问我。
我回答,“不怎么样。”
“不开心?”我没回,党睿接着问,“没回家?”
回家,成绩一直在退步,我连电话都不想给爸妈打,别提回家了。
他说,“你不开心别总在宿舍闷着,和朋友出去逛逛。”
我哼了哼鼻子,“没朋友。”
不仅没有时间交朋友,也没有时间进步。
我一直认为,学习进步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努力,更努力。开学一个半月,我这破旧的学习观被直接掀翻了。
不是比别人做得多就可以取得成绩,就可以进步。
要知道,在这群天才怪物之中,勤奋和成果不存在因果关系。
总有人,既有天分,又肯努力。
上周我十一点半洗漱完去楼下倒垃圾,发现王泽才从自习室背着书包回来。
在附中,我根本做不到比别人多干,而是得先担心是不是比别人少干。
“那就自己去逛。有钱没,没钱的话,哥给你寄点?”
别说,今儿还真有点邪门,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打字问他,“你有钱啊?”
“发补助了,有钱。”
党睿得意的表情我都能想象得到。
他这人素来张扬,初二期末考试,拿着及格的卷子逮着人就炫耀,不看成绩当是他考了200分呢,“我记得你不是说想换个新手机?哥给你买吧。有没有看上的?”
我双手拿着九键,打出了一句,“嗯…我想想…”
我哪好意思让党睿给我买新手机啊。
他提议,“三星新出了触屏的手机,你喜欢吗?”
我说,“触屏肯定容易坏…”
他重新提议,“那给你个LG,买滑盖的那种?”
我说,“滑盖的也不结实…”
他说,“要结实的,那给你买个诺基亚。”
我说,“Nokia的机子都好丑…”
“你能不能别打省略号了,好好说话。”党睿有点不耐烦了。
“我也不知道…”
他学我打省略号,“……, 那你周末去商场看看样子,周天之前给我说需要多钱。我下周把钱给你寄过去,行吗。记住,专款专用,不许用来买书。”
我心里暖暖的,继续嘴硬,“买书多好,读书能学到好多东西。”
“哥出钱不是让你学习的,哥出钱是为了给你长脸的。”看屏幕上出现这句,鼻子也不知道怎么就酸了。
“我这几次考试都考得特别丢人。”我刚打完,看到党睿的□□头像灰了下去,我猜是手机又不能用了。
我正要把手机放到一边时,他的头像闪了闪,呼哧呼哧,像是赶着跑来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那我再多给你一百,手机和书必须都给你买了。”
头一次,有点想党睿。
也想初中,想念当时随便考都能考第一第二,各科老师都喜欢我,总是叫我起来回答问题,不止是想初中,也想初中那群朋友,那群总是没我考得好,为了抄我作业请吃炸串,闹别扭经常恶作剧,怕挨骂乱改成绩,谎报排名的朋友。
“这周末你回家吗?”背景有声音,任雪在发问。
“啊,问我吗?”窦月初从床上探出头来,挥了挥手。
月初竟也在宿舍,往常到了周五,她总是从教室直接回家,不会回宿舍。
她读懂了我的心声一般接着说,“我有点困,躺一会儿就回。”
月初的发丝从床单上如同瀑布一样倾泻下来,她撑起身子,将遮住眼睛的头发拨到耳后,脸色衬着发丝愈发黑,黑发趁着脸色愈惨白,“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站起来,找了个可以更好和她对话的角度。
月初摇了摇头,“只是困而已。”
隔了两秒钟,她用手指缠着长发,卷了两三圈,“我刚去新教看了看展览,回来就感觉中了邪似的。”
她的两根细胳膊圈着自己,感觉到冷意似的打牙颤,“好瘆人啊。”
新教是五年前开始动工的一栋教学楼,近期完工。
工期拖了这么久的原因,是原定基址处挖出了一唐朝古墓,考古队比施工队先行,从中挖出了大量金银器和铁器,不乏珍贵的国家一级文物。基址因此被保护起来,只能另择宝地。
陕西省文物厅非常感激附中以及大学历史系在考古挖掘过程中的帮助,于是在大学历史系,附中新教,陕西历史博物馆负一楼的临时展厅,筹办了一场联合展览。
现下,一部分来自唐代的珍贵文物正陈列在附中新教里。
窦月初说的展览应该就是这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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