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凌晨三点,沈舟在某种细微的呜咽声中醒来。身侧床铺空着,他循着声音来到客厅,发现暖黄的落地灯下,小哲正蜷在许佳年怀里发抖,眼泪把睡衣前襟浸透深色水痕。
"噩梦里的怪兽...把家门变成了黑洞..."孩子抽噎时手指紧紧攥着许佳年的衣领,"你们坐着星星飞走了..."
沈舟拿来温热的湿毛巾敷在小哲哭肿的眼睛上,三人像叠在一起的汤匙陷进沙发深处。
窗外掠过夜航飞机的灯光,小哲忽然小声说:"上次爸爸妈妈也说去买糖..."
许佳年的手臂微微收紧,与沈舟目光交汇的瞬间达成了某种共识——该面对这道始终没有完全愈合的伤疤了。
"你知道吗,"沈舟用毛毯裹住孩子冰凉的脚丫,"我和许爸爸也曾经很害怕。他怕吃药时我会转身离开,我怕他永远不敢让我看见手腕上的疤痕。"
小哲的抽泣声渐渐停了,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八音盒。
"爱不是谁够好才能得到的奖品,"许佳年轻轻晃着怀里的温热躯体,"是你打翻牛奶时我们共同擦拭的手忙脚乱,是你发烧时轮流换额毛巾的夜晚,是现在——你在这里哭泣,而我们感到心口发疼。"
当小哲怯生生伸出尾指,两根更大的尾指立即缠绕上来。
月光从纱帘缝隙漏进来,照在三人交握的手指上,仿佛某种神圣的契约。
"其实..."孩子把脸埋进沈舟的睡衣纽扣间,"我故意弄丢过三次蜡笔...想看看你们会不会生气就不要我了..."
许佳年喉结剧烈滚动,想起那些散落在垃圾桶的断蜡笔曾被他们细心收进贴满星星的铁盒。
而沈舟正用鼻尖轻蹭小哲的耳廓:"下次可以直接说'爸爸我需要更多安全感',这是我们家的通关密语。"
后来他们挤在沙发上分享同一块绒毯,小哲的脚丫踩着沈舟的肚皮取暖,手指还揪着许佳年的头发。
当晨光染白天际线时,孩子终于在啜泣的余韵中睡去,睫毛上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
许佳年凝视着怀中安静的睡颜,忽然察觉沈舟的指尖正轻轻抚过他湿润的眼角。
未关的落地灯在墙壁投下三人相拥的影子,像株终于突破冻土的三叶草,在黎明前悄悄舒展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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