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几乎就要这么相信了——如果琴酒没有及时打来这通电话。
“伏特加,我好像和你说了,不该说的别乱说。”
伏特加狠狠地打了个哆嗦,脑袋像被按进了千年的冰窖,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意识到琴酒把刚才自己的八卦听得一清二楚,肯定是因为自己身上有窃听器,他慌乱地在身上翻找着,一边结结巴巴地说:“是、是的大哥,我……”
琴酒冷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黑泽阵好心提醒:“别找了,窃听器在你肩膀上。你就算找到也迟了,琴酒该听到的都听完了,现在也听不见了。”琴酒肯定在另一边把窃听设备掐坏了。
他觉得没意思,打了个哈欠,跳下椅子:“我去睡觉了。”
伏特加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伸出手——所以这个小孩到底是琴酒和什么人生的啊!
他真的很想知道。总不能……总不能真的是琴酒生的吧……伏特加最后还是把手放下了,疑神疑鬼地看了一圈四周,又开始翻自己的衣服,生怕自己身上还有琴酒留下的窃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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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在没有组织任务的时候一向拥有很规律的作息,当然变小了的黑泽阵也是。
黑泽阵在天刚刚亮起的时候就睁开了眼,他躺在琴酒的床上思考了两秒,意识到了哪里有一些不应该。
琴酒居然没有阻止自己上他的床。
黑泽阵裹着被子在琴酒的床上滚了一圈,很肯定这是一个不对劲。
最清楚自己性格的人当然只有自己。如果是黑泽阵自己,是绝对不会让另一个人上自己的床,就算那个人是自己也不行。
或许是琴酒知道他肯定会睡在这张床上,所以就懒得再阻止吗?也不对。黑泽阵把头埋在被子里,想了一会儿,觉得不是。也不会是因为共感。
昨天晚上他在发烧,注意力并没有往常集中,忽略了一些细节。今天他复盘回想,才隐约意识到琴酒的态度有一些问题。具体是哪里有问题,他一时也说不出来,只是凭借了对自己的熟悉,感觉到了一些异样。
黑泽阵从床上爬起来,手背碰了一下额头,粗糙地感受了两秒,认为自己应该是退烧了。
现在是早上七点不到,以他对过去伏特加的了解来看,那家伙应该还在睡觉。希望他的作息在这十年里并没有改变。
黑泽阵收拾好,无声无息地推开房间门时,已经是七点多了,但当他走到客厅的时候,果然看见伏特加仍然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黑泽阵的绿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嫌弃,放轻脚步,走到伏特加身边,很轻松地就把伏特加的手机顺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在他恢复记忆后,简单地撬一个自己安全屋的锁并不是什么问题。黑泽阵走出屋子。街上的景物是他完全不认识的。路标上写着,米花町3丁目。
他退后几步,仰着头打量着自己刚走出来的屋子和周围的街道。
这一条街应该都是以别墅为主,有独栋也有联排,大多是三层为主,琴酒的屋子坐落在其中,从外观看平凡不起眼。街道上人不多,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以黑泽阵的角度看,这算是一个还可以的安全屋。
最好的隐藏是藏在没有人想得到,或者是没人会在意的地方。没有人会想到琴酒会住在这里。
但黑泽阵知道琴酒只是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在他刚进组织的时候就有这样的习惯了,从来不会在某个地方久居,他没有常规定义上的家,只有很多安全屋,一个地方住一段时间就会换。
他不认为十年后的自己会改掉这个习惯。
他们这种人……只有绝对的谨慎小心才能够活下去。估计再过几天琴酒就会搬走了。黑泽阵想着,还是往外走了一段路,想要大致了解周围街道的环境。
他走出一段距离,忽然察觉到了微妙的不对劲。是一种被监视的感觉。黑泽阵警觉了起来,他拿出伏特加的手机,借着光滑的手机屏幕反光查看周围的环境,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但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某种视线的存在,像是紧紧盯着猎物的狙击枪,随着他的走动,始终落在他身上。
虽然身体变小了,但黑泽阵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反侦察水平下降了。找不到视线的来源,却又能清楚感知到视线的存在。没有危机感,只有一点顺着脊柱慢慢爬上来的刺激感。
黑泽阵眯了下眼,他似乎知道是谁在盯着他看了。
是琴酒。
只是为什么?是以为他会就这么离开吗?
他站在那思考了两秒,但很快,远处传来的骚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小孩子的尖叫声,黑泽阵看过去,看见有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浑身黑漆漆看不清面孔的家伙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应该是绑架或者拐卖。黑泽阵看见他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绑架犯后面远远地还有五个孩子,一个男性警察,正在飞快地想要追上绑架犯。
那几个孩子里,似乎有一个很眼熟的人。黑泽阵怔了一秒。那个茶色头发的女孩……宫野家那个小女儿?
黑泽阵的视力很好,记忆也不差,更何况,和宫野志保见面对他来说只是前几天的事。但现在是十年后,所以是长得很像的人吗?
黑泽阵来不及多想,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因为这几秒的停顿陷入了麻烦,他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三岁的小孩,不是十九岁的成年人,他对绑架犯来说不但没有任何威慑力,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威胁。
“……”不是,你都抓了一个了,为什么还要抓我。黑泽阵来不及闪躲,就这么看着绑架犯朝着他冲了过来,伸出手一抓,他就这么被牵连上了。更糟糕的是对方手里显然有麻醉的药物,刺鼻的味道涌上来,他的意识恍惚了一下。
黑泽阵闭上眼,倒不是因为麻醉的效果。他虽然变小了,但身体对麻醉药物的适应性并没有消失,他并没有失去意识。他只是觉得丢脸。
是的,黑泽阵甚至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都因为懊恼而升高了,他咬了一下唇,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么在另一个自己面前被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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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阵没想到,琴酒也没有想到还会发生这种意外。
他动了一下,原本藏匿得很好的身形出现的破绽,但现在也无所谓了。黑泽阵已经被带上车离开了。
琴酒没有急着去追。从绑架犯的伪装能够看出他绑架的目的是为了要赎金。绑架犯在被警察威胁的时候,选择把黑泽阵带走以此要挟警察不许再追上来,可以推断出绑架犯极大可能与被绑架的小孩有很亲密的关系,并且警方已经对这层关系有所了解。
那么想要找到黑泽阵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会有生命危险的可能也极低。
而且那是另一个自己。琴酒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既然是他的话,有能力在就警方到来前就逃出去。
他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亲自去找他。那反而有可能引起警方的注意。
琴酒慢慢抽着这根烟,自言自语着:“这是正确的选择,你也这么认为吧。”
没有回答。当然不可能有回应。琴酒撇撇嘴,把没有抽完的烟扔在地上,一脚踩灭了。
算了,万一黑泽阵从绑架犯那里逃走后,找不到他,又或者不想来找他呢。前者可能性几乎为零,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后者。琴酒眸色加深,绿眸里翻滚起不明的色彩,他抬手碰了下昨天身上被黑泽阵划出来的伤口。这道由另一个自己给出的伤痕并没有愈合,虽然不深,但按下去还是会感到疼痛。琴酒用力地按下去,疼痛上涌,他垂眸感受着,猜想黑泽阵会不会因为突然的疼痛小声骂出来。
共感。很新鲜的感觉。琴酒松开手,勾了勾唇,但是他喜欢。
本来是不喜欢的,但在确认了黑泽阵的身份后,他完全不介意共感一直持续下去。这没有什么不对,和以前没有任何不同。
黑泽阵现在还什么也不知道。琴酒清楚。他确实有可能会趁着这个绝佳的机会离开他。概率很小,但琴酒不喜欢赌。于是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伏特加,开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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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阵确实骂出来了。他一开始还以为是绑架犯的刀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划刀了自己,拉开衣服看的时候却发现感受到疼痛的地方什么也没有,皮肤光滑如初。
他下一秒就意识到了肯定是琴酒做的。因此这句话骂声是对着琴酒去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另一个自己有点神经病。
另一旁的小孩试着安慰他:“你别害怕,少年侦探团已经知道我被抓走了,他们肯定会来救我的。”
黑泽阵审视了他几秒,说:“你认识绑架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慌张。”男孩脸上没有恐惧的色彩,身上也几乎没有负面情绪,还能反过来安慰他。只是少年侦探团是什么?听起来很像他小二期没过的时候会幻想组建一个二人杀手组。
男孩摇摇头:“不认识。但是在米花町,而且我又有一个很有钱的老妈,所以这种事情还挺正常的。”
“?”
黑泽阵站起身,准备去找哪里可以逃走。
在走出两步后,他还是问了:“为什么这种事情在米花町很正常?”他对这句话很在意。
男孩理所当然地回答他:“因为米花町有很多侦探。”
“……?”
算了,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黑泽阵很快找到了一个可以出去的地方。他们所在的是处于一楼的某间屋子里,他们被扔在客厅,所有房间的门都上了锁,除了厕所。而厕所有个很小的通风窗口,他能够出去,只是想要安全落地可能有点麻烦。
黑泽阵没多考虑,找了张凳子就爬了上去,他心里估算着高度,一边推开了灰蒙蒙的通风窗口。
只是在推开窗户的那一瞬,空气极其诡异地扭曲了一下,快得肉眼几乎无法看清。
他甚至还没看清窗外的景物,就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他的眼睛直直地对上了镜子里的自己——不是三岁,也不是十九岁,而是更成熟的那个自己,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礼帽,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绿眼睛锋锐地盯着镜子,像是看到了他的存在一般。
琴酒戴着黑色手套,修长的五指按在镜面上,以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着:“你来了。”
这章和下一章都重写了,剧情有变动,可能需要重看[可怜][可怜]
评论区和正文可能对不上,是我的问题[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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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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