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母看越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稍微稳了点。可洪福洪喜……
“可是,咱家没地儿藏啊。你别害了人家。”
洪福洪喜也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如果现在去隔壁村,只怕也全是官兵。
越倾知道说啥都没用,把三人先拉着到田坎上,问主人买了一座草垛。
刚刚越倾三人疯跑高喊的样子,这村民是看到的。现在她居然来买这畜生都不要的稻草垛,看样子,当真是疯了。
村人好笑,收了越倾五文钱。
“倾儿,这是要干嘛?”
“藏人。”
村人闻言“噗嗤”一声笑了。他本想说,草垛根本藏不了人,可这样一说,只怕好不容易到手的钱没了。要知道,稻草垛这玩意儿,根本不值钱。
“两位叔,还请帮我抱回家去。”无视村人的嘲笑,越倾平静道。
洪福洪喜显然也和村人一样的想法。虽说越倾这做法不靠谱,但人家不顾满身的伤,还在为自己担忧。
算了!管他娘的!
死马当成活马医!
反正他俩也没主意了。
村人嘴角噙着一抹嘲笑,弯腰锄地。洪福洪喜则是一捆一捆将草垛抱回去。
这时,一个女孩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爹!娘说叫你快逃,官府来抓壮丁了!”
村人一惊,甩开农具,忙问:“你说啥?”
“快跑!已经搜到隔壁二婶家了!”
“他们抓了好些人。爹,你快逃啊!”
村人回过神来,震动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越倾,然后飞也似的跳上田坎,往山里跑去。
洪福洪喜手一抖,稳住心神,接着干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越母忙问:“你爹怎么办?”
越倾道:“把东西弄好以后,再去把爹扶过来。”
这时,张柯张牧也收到了张二郎的消息。
“受伤了?”
“是,看起来很严重。”
兄弟俩拿着农具,和张二郎一起回去。
张二郎眼睛红红的,“越姐姐那么好,谁打的她啊?”
张柯恨声道:“世人拜高踩低惯了。越家刚刚和李家解除婚约,就马上骑到姑娘头上作威作福!”
张牧冷着脸,不发一言。
三人快步回去,其间听见村那边吵吵嚷嚷,也没注意。
而这时,身后一个官兵高喊:“那里有两个!”
张柯张牧生得人高马大,比普通农人壮实,是以很显眼。
张牧回头一看,一个官兵正指着他们,回头呼喊同伴。
张牧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拉着大哥和侄子一路飞奔回去。
“别跑!”
无视身后的动静,三人一路直直冲到越倾家。
先看看越倾伤势如何。
见篱笆外高大的两兄弟,越倾赶紧跑来,“叔!藏我这里!”
张柯看她全身上下的血,气得跳起来。
“谁干的!”
越倾说:“先甭管,我不严重。等征兵的走了,我再求叔给我报仇。”
张牧重复了越倾的话:“藏你这儿?”
越倾点头,听见不远处传来官兵的声音,连忙道:“快进来。”
又对张二郎说,“告诉你爷,就说两位叔叔在我这里。有人问起,就装不知道。还有,全部待在家里,不许乱跑。”
张二郎显然知道事态紧急,跑回去通知家人。
“系统,给我五个权限!”
【哪五人?】
越倾道:“我爹,洪福洪喜,张柯张牧!”
【了解。】
猪圈是活靶子的事,洪喜想得到,越倾也早想到了。
只是当时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有十几只猪,猪圈的结界范围,她只要了一半,现在只能扩大范围了。
【明白。】
和系统交流清楚了,越倾将四人塞进了猪圈旁的“我的世界”。而越母进家去扶越父。
其实进入“我的世界”以后,其他人是看不到里面的。但为了不让人起疑,她把草料、稻草垛抱来做掩饰。
将猪也赶进了结界后,当着四人的面,越倾用之前绑在栅栏上的绳子,装模作样地将猪拴起来。
里里外外都铺上了草,越倾这才松口气。
而这时,官兵已至家门口。
“你们去这家,你们去那边!”
“砰砰砰!”
粗鲁的砸门声在附近此起彼伏,很快,就有女人和孩子的哭喊传来。
“当家的,当家的啊!”
“儿啊!我的儿!”
“啊!我的粮食!”
当兵的吼道:“这是为二皇子,为咱们天永朝做贡献,何等荣耀!哭个球!”
“去年你们就带走了我一个儿子,今天你们又来!”
“里正呢?里正去哪儿了?”
“还有没有天理啊!”
一个耳光响起,“天理!老子就是天理!”
外面一阵混乱,越倾这是第一次直面封建社会的残酷,刚刚平静下来的心,顿时也猛跳起来。
然而,越父还没藏起来!
越母刚刚把越父扶到院子,她家的院子也被敲了。
“嘭!”
“开门!”三个官兵走到她的门前,凶神恶煞地喊道。
越母目光惊疑不定,为了避免起疑,她按捺住自己,不去看那堆草。而且此刻越父暴露在院子里,她更是心惊。
“来了。”
越倾吐息片刻,跑去开门。如果去慢点,他们那手劲,能把门拍下来。
“官爷请进。”
越倾虽然也很害怕,但越母、越父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必须撑住。
三人一进门,就要去拉越父。
越倾赶紧跟过去。
“我爹腿断了,有大夫的处方为证。万望官爷怜惜。”说着就把药罐和处方递了过去。
官兵不认识字,但是看到药罐子,闻到满屋子的药味,也就信了三分。
越父虚弱地喊了声:“官爷……”
官兵看他缠着布带的脚,一把将他拽过来。
“她爹!”越母急道。
越倾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躲在草堆里的四人,和一群脏兮兮的小猪,隔着栅栏面面相觑。
几人不敢出声,他们进来前,就已经听到外面越发迫近的吵闹。
现在官兵进了门,他们趴在地上,更不敢动。
听到那边的动静,张柯侧脸看向他弟,轻声问:“咋办?”
张牧皱着眉,微微摇头。
张柯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如果他们敢强行……”
张牧抿嘴,他想起了他爹,和三弟。
“好!”
顷刻间,张牧也下定了决心。
扯着越父的官兵一撒手,越父就踉踉跄跄摔了下去。
还好越倾眼明手快,扔掉手里的东西接住了越父。
“啧,当真是个跛子!”
三人见状,恨声啐了一口。
见到猪圈那边一大堆草料,三人自然而然就走了过去。
越母想叫住他们,却被越倾拦住了。
越倾把越父扶着坐好,目光随着他们移动。
刚听见官兵放弃了越父的四人,还未松口气,就眼看到三人的步伐向这边过来了。
洪福、洪喜握紧拳头,心跳如雷。
张柯打定主意,这次,拼命也要弄死他们!
张牧读懂了他哥的眼神,悄声道:“会连累越家。”
张柯猛然惊醒。
是的,越家好意,不可辜负。
三个官兵走过去,把草料扔得到处都是。却没看见一个人,或者一头猪。
“搞什么鬼?”这么大一个猪圈,连猪都没有。
四人就这样眼瞧着刀鞘和脚在自己附近转来转去。却不知为何,就是看不到四个大活人。
洪福快要憋不住跳起来时,越倾适时抱着米罐出来,“官爷,这里的粮食将近一斗,小女子孝敬各位为国征战的好汉!”
果然,三人的注意被吸引了过去。
“将近一斗?”
农村人一般不会在家留这么多粮食,他们去搜刮时,最多也只是半斗。
见越倾主动抱出这么多粮食来,刚刚还因没有收获而恼怒的三人,顿时眉开眼笑。
大脚就这样从四人身边拔走了。
米罐不好抬,三人就用随身的布袋分装得鼓鼓囊囊的,这才满意地离开。
越倾走到猪圈旁,一边把草料铺好,一边伸手入结界暗示四人不能动。
周围的动静渐渐消失,越倾才打开了结界,让四人出来。
并未发现猪圈变化的越家夫妻俩和张柯四人,愣怔了半天,似乎也没想到,竟然就这样……
过关了?
“几位叔还是先在我家待一会儿。”
周边的邻里还在哭喊,要么就是一片死寂,唯独越家的院子里,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张柯检查了越父的腿,所幸之前在妙手堂养得很好,刚刚被摔,竟也无事。
越倾闻言松了口气。
洪福洪喜犹在梦中,看见越倾忙前忙后,这才回过神来。
“我……当真没事儿了?”
两人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道:“越师傅,我们还是想先回去看看。”
越倾摇头。
“现在村里还不安全,再等等,通知家里的事我会给你们想办法。”
晚些时候,张家人满脸泪痕地跑了过来。
张家两个小的见到那官兵拉人的架势,吓得不行。
但越倾的话,他们又要听,是以不敢乱窜。这时才敢跑来越家看情况。
“爹!二叔!”张三丫跑去抱住两个汉子。
见两个儿子安然无恙,张老汉才长舒一口气。
张柯媳妇也暗暗抹泪,走到越家人面前,就要福身行礼。
越倾把人扶住:“婶子好吓人。”
她说话打趣,让张柯媳妇破涕为笑。
但这恩德确实很大,张二郎、张三丫两个小的一扑趴就在地上磕了个头。
“越姐姐!”
“别磕头了,你俩去洪福叔和洪喜叔家帮忙报个平安。记得给他们说,为了叔叔的安全,不可声张。”
两个小的得令跑了。
洪喜为难道:“这……”
洪福也有些不好意思:“这都过了快一个时辰了,应该没事了吧。”
越倾避而不谈,笑道:“是挺晚了,不嫌弃的话,都在我家吃个午饭吧。”
张柯挠头,“可是刚刚你把米……”
话音未落,张二郎、三丫又跑了回来。
“不好!官兵又来了!”
“正带着里正核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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