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此时正坐在一辆车里，是什么车，他不知道，里面的坐垫倒是异常柔软，让这具饱经磨难的小身板轻松不少。
他旁边坐着来医院看望自己的阔佬。
这个韦恩正安静的坐在位置上，一本正经的看着手里的东西，但林夕知道他一直用余光打量着自己。
似乎是害怕太过的关注会让自己难受。
很体贴的行为。
也对，不善良的话怎么会收养自己呢。
林夕决定收回之前阔佬会嘲笑自己的言论。
但本能还是促使他开口，即便他知道这会有多么不合时宜。
“韦恩先生，收养我并不会带给您多少好处。”
他想说很多，我是个瞎子，我什么也做不好，长得也不出色...
诸如此类的话他几乎可以说出上百条。
但对上布鲁斯那双专注的蓝色眼睛，林夕突然哑了火。
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完整，只能狼狈的吐出一句。
“我...是个....拖累。”
往日那些自我麻痹的说辞如此短促，林夕恨极了自己现在的表现，苍白、无力、可笑，像个博同情的小丑。
他想要生气，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不知道这种无声的包容最能引起恶意了吗。
真是的，他现在想回到之前的病房里，在阿尔弗雷德先生出现的时候，在韦恩先生提出收养的时候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布鲁斯注视着眼前的孩子，他看上去不过7岁，或许更小，亚裔的面庞总是让人猜不出来真实年龄。
之前在病房里两人几乎说不下去话，最后阿福的出现成功解救了他。
阿福让人亲近的本事他或许这辈子都学不会，小孩也只在阿福出现的前几分钟表现出警惕，之后身上竖起的尖刺在和阿福的聊天中慢慢软了下来。
在听到自己要收养他时，小孩做出的最大反应也只是眼睛瞪大了点，片刻后，就同意了。
但他知道这并不意味着对方有多么信任自己。
他对布鲁斯韦恩这个名字并不熟悉，更是不知道韦恩的含义。
在哥谭哪怕不认识布鲁斯韦恩，也该知道韦恩这个姓氏，他不了解哥谭。
那为什么会同意自己被一个刚认识不到几小时的家伙收养呢，答案显而易见，他不在乎，不在乎在哪活着，也不在乎怎么活着。他只有七岁，看上去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不该是这样的，他想，明明昨天小孩还用活泼的语气喊着饶命呢。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直到上了车，小孩脸上都毫无表情，他一直看着前方出神。
就在快到韦恩宅的时候，原本安静的小孩突然冲自己看了过来。
听上去很普通，但这一点也不普通，他几乎是精确的捕捉到了我视线。
哪怕一开始我并没想隐藏，但多年的锻炼早就让我养成了隐匿的习惯。
小孩的动作让我意识到从一开始他就发现了我的观察，这很厉害，有些成年人都无法做到第一时间发现别人的注视。
这件事实让我下意识开始担忧，是天赋如此还是被人后天训练。
小孩之后的话，让我立刻将后一种猜测排除在外。一种叫怜惜的感情在我直视那只赤诚的眼睛时在我胸腔中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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