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类悲喜并不共通

赵以恬眨了眨眼,心跳莫名快了一拍:有点心动是怎么回事?

偷偷嗑一下没关系吧?

虽说是干农活,但并不很累,加上满目绿色,众人心情畅快,动作自然也利落,不多时就将带来的竹筐全都塞满了。

王大姐看了眼时间,挥舞手臂说:“好嘞,回去了!”

“我们喂蚕宝宝去!”

“好耶。”赵以恬欢呼道:“喂蚕宝宝,喂蚕宝宝!”

听到“蚕宝宝”这三个字,江予臣身体略微僵硬,表情都不自然了起来。

张柠体贴地道:“江医生你怕蚕是吧?”

江予臣苦笑着点点头。

方慧钦也过来道:“那怕蚕可不能喂养蚕宝宝,要不你就忙别的吧,不差这一点。”

“是啊是啊。”赵以恬也道:“江医生你去忙别的事好了,我会帮你把你的份也喂上的!”

江予臣确实无法想象自己和那么多蚕宝宝同处一室的场景,他领受了大家的好意。

“那我去帮男生组采茶好了。”

“好的好的,你去吧。”

——

茶叶园里,四位嘉宾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阴沉,身上的怨气几乎凝成实质,化作扭曲的黑影张牙舞爪地扑向躲在称量处后面的导演。

导演淡定地瞥了一眼电子秤,语气轻快:“一斤三两,不够,再去摘。”

“这个一斤二两,更少了,走。”

时叙压制着身上怒气将篮子放在电子秤上。

“嗯,一斤四两,还差一点。”

“还差?!”

怒气终于突破了名为理智的封印:“已经三次了啊,怎么还会差,是不是你这秤有问题?”

“是啊。”一旁同样没过的方知樾幽幽补刀:

“是不是压秤啊你?”

“怎么可能呢?天地良心啊!”导演一拍桌子,也不干了。

这不纯纯质疑他做人的品德嘛?

张伯看导演快跟几个嘉宾干起来了,作为茶园主人连忙挤过来打圆场道:

“这茶叶是不好摘的,只那么一丁点嫩芽,就差一点了,马上就好了。”

众人只好强忍怒火再次回到茶园采摘。

导演悠哉地摇着一把竹扇,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得意洋洋:呵呵跟我斗,你们还年轻着呢。

车子发动机的响声从不远处传来,导演扭头看过去,发现是自己节目组的车。车子停在茶园路口,从里面走下来一个人。

导演站起来:“江医生你怎么来了?”

【对啊,江医生怎么来了?】

刚刚导演无聊,就开了直播跟观众唠嗑,这会儿观众看到江予臣来了,立刻兴奋了起来,弹幕开始飞快刷屏。

江予臣:“桑叶摘好了,其他人在喂蚕,我实在受不了,就过来这边帮忙。”

“哦对了,你怕蚕来着。”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某人要开心死了。】

看着导演手机上开着的直播间,江予臣无奈苦笑,自己的弱点向全世界暴露的感觉真不太妙。

“那正好正好,他们都还没完成任务呢,你帮帮他们,省的他们一个个抱怨我苛待他们。”

江予臣也正有此意。

他从车子里出来的那一刻,时叙就眼尖地看到了他,他那张臭脸在看见他的瞬间立刻如冰雪消融,变脸都不定有他这么快。

“江予臣。”他一个低头,脑袋靠在江予臣肩膀上,委屈巴巴地开始哭诉:“导演欺负我们,他不准我们回去吃饭。”

【哟哟哟老婆来了就是不一样,看这小脸蛋,多有精神!】

【时叙:我老婆来了你们完啦!】

【这哪是告状,这分明是撒娇!】

【好甜好甜好甜[已晕厥]】

江予臣摸了摸他脑袋,安抚道。

“没事,我来帮你们。”

“这个茶叶要怎么摘?”

“我来教你。”时叙手把手地开始教江予臣。

【上回看时叙这么有耐心是什么时候?】

【回上面,是上回。】

【所以上回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没见过。】

【能说么?你哥在江医生面前真的好乖[我狂嗑]】

【这就是反差萌!】

【反差萌真的好好嗑,好嗑,爱嗑,再多卖点。】

【真夫夫也叫卖么?】

【这谁知道真的假的呢[嗑瓜子]】

【不管真的假的先嗑为敬!】

弹幕一顿狂嗑,颇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气魄,显然是被内娱调教好了。

时叙就差一两了,加上江予臣的帮忙,很快就完成了任务。江予臣左右看了眼,主动向一旁的方知樾走去。

“我帮你。”

“啊,好啊。”方知樾立刻表示欢迎。

时叙抿了抿唇,也跟着上前:“我也来......”

“地方太小了,你去帮许哥吧。”不待他说完,江予臣就基于合作效率提出了建议。

“......”

时叙不甘不愿地走向了许陆安。

【不是,谁懂啊,真的好好笑。】

【想和老婆贴贴的大帅哥老公和理智派美人老婆[我狂嗑]】

许陆安看着一脸不愿的时叙,幽幽地说:“别看了,早结束早回去,你也早点和你江医生团聚。”

认清现实,时叙恶狠狠地,温柔小心地采了一枚茶叶。

几人本来差的就不多了,多了一个人,很快就结束了。

众人纷纷捶背:“可算结束了。”

导演:咳咳,他都不敢说下午还有。

等众人回到集合点,女生组已经吃过午饭了。

午餐还算丰盛,并没有区别对待,时叙和江予臣坐在一边,埋头吃饭。时叙抬起头,看到另一头方知樾不知道向赵以恬说了什么,赵以恬嘻嘻哈哈笑着,方知樾又夹起了一块排骨,赵以恬就着他的筷子咬了下去。

“......”

时叙看着盘子里的排骨,又看着对面江予臣碗里的虾,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忽然将自己的排骨夹到了江予臣盘子里。

江予臣:“不用,我够......”

时叙坚持地说:“吃,你吃。”说罢,又主动将虾夹到了自己盘里。

“......哦,那谢谢。”

已经吃完了的方慧钦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动作,顺口问许陆安:“小时这是干嘛呢?”

“嗯......”许陆安若有所思地说:

“孩子嫉妒疯了吧。”

“?”

暂做休息后,下午拍摄继续。

午后的阳光透过桑树林,斑驳地洒在青石板小路上。

女生组的四位嘉宾——方慧钦、张柠、赵以恬及江予臣(男),正跟着当地蚕娘李阿婆,走向一座白墙黑瓦的老式作坊。

“这儿的蚕丝啊,从古时候就出名。”李阿婆操着浓重的吴语口音,笑眯眯地推开木门:

“你们城里人怕是没见过真丝是怎么来的。”

门一开,温热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碱水味和蚕丝特有的清香。作坊不大,却井然有序地划分成几个区域:左侧是几口冒着热气的大锅,右侧摆着木制的纺车和织机,墙上还挂着几匹未染色的素绸,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张柠好奇地凑近一口大锅,锅里翻滚着乳白色的液体,水面漂浮着丝丝缕缕的蚕丝。

“这是在煮蚕茧吗?”

“这叫精炼脱胶。”李阿婆拿起一根长竹竿,轻轻搅动锅里的丝线:“蚕丝外面裹着一层丝胶,得用碱水煮掉,丝才会又软又亮。”

赵以恬探头看了一眼,立刻被热气熏得后退两步:“这温度得多高啊?”

“98℃。”李阿婆笑道:“老祖宗的法子,不过现在工厂里都用机器了,今天就是给大家看一看。”

李阿婆给每人发了一双长木筷和一个小竹篮,让她们试着从锅里捞丝。

“要轻,要慢,丝线娇贵着呢。”

方慧钦是四人里最沉稳的,又是小时候干过农活的,她学着李阿婆的动作,用筷子轻轻挑起一缕丝线,缓缓拉出水面。丝线如银丝般透亮,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哇,真的像抽丝剥茧!”赵以恬惊叹。

张柠也试了试,结果手一抖,丝线“啪”地断了。

“啊!断了!”

李阿婆哈哈大笑:“没事,断了再接上,丝线有灵性,你温柔对它,它就不容易断。”

【这比喻好美啊!】

赵以恬盯着锅里翻腾的丝线,忽然问:“阿婆,这要煮多久?”

“得煮三遍,每次换水,总共要三个钟头。”

“这么久?!”

“慢工出细活嘛。”李阿婆笑眯眯地说:“真丝金贵,就是因为它费工夫。”

【三个小时……现代人哪有这个耐心】

【所以真丝才卖那么贵啊!】

节目组只是来拍摄的,并不是真的要等三个小时,简单体验过精炼脱胶后,李阿婆又把她们引到下一个环节:纺线。

作坊角落里摆着几台老式纺车,木制的轮轴泛着温润的光泽,显然用了很多年。李阿婆坐下,脚踩踏板,纺车“吱呀吱呀”转起来,她手指灵巧地捻着丝线,细白的丝在她指间渐渐拧成一股。

“好厉害。”

赵以恬早已跃跃欲试,等阿婆说让她们也试试就迫不及待坐了下来,她不敢一下子使劲,踩一下问一下:

“阿婆是这样子么?”

“对,是这样子。”

“慢慢来,不要急。”

方慧钦倒是上手很快,不一会儿就纺出一段均匀的丝线,还边纺线边跟阿婆说笑:

“小时候也干过,我还进服装厂做过女工呢,一转眼,这么多年了。”

江予臣是第一次接触纺车,只不过他对技术类工作有天生的灵敏,很快掌握。这四人中,唯有张柠是急性子,纺线老是绕在一起。

小作坊里时间慢悠悠地过去,配合着后院嘟嘟的水沸声和踩踏板的响声,犹如一场夏日午后的梦。

——

茶坊里闷得像个蒸笼。

杀青机轰隆作响,传送带茶叶翻涌,传来阵阵焦香味。

一旁排着一排传统用来炒制茶叶的铁锅,灶台的火舌舔着铁锅底,柴火噼啪炸响,热浪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来,烤得人脸皮发烫。

男生组额头上全是汗,顺着眉骨往下淌,在睫毛上挂了一会儿,“啪”地砸进锅里,立刻被滚烫的铁面蒸成一小缕白气。

他们手上戴着厚厚的白手套,手伸进锅里翻炒,一旁老师傅不时发出吼声:

“翻!快翻!”声音几乎被鼓风机的轰鸣吞没。

热浪蒸得人大脑嗡嗡响,所有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翻了!!!

......

“哎呀,好累啊。”

张柠伸了个懒腰,懒散地说:“导演,今天活动结束了么?”

导演一脸深沉表情:“参观学习桑蚕丝制作的活动是结束了,接下来,进行下一个环节——”

他刻意停下,目光缓缓扫过四人,见四个人都不怎么用心听,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下一个环节就是感受桑蚕丝的实际应用——敷蚕丝面膜。”

四个人都愣了愣,张柠缓缓抬起手,啪啪啪,鼓掌。

“好活啊导演,好活,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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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孩子嫉妒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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