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双手捧着草莓蛋糕,半张脸埋在奶油里。他把最红的那颗草莓捏出来,喂给妈妈,问:“妈妈,那个爸爸是不是魔法变的?”
“嗯?小宝怎么这么问?”祁蔚在看竹悦上个季度的销售报表,对小宝的提问不是很认真。
“那个爸爸每次都是晚上才会出现呢。”小宝说,“他是不是白天是野兽,晚上才能变成爸爸?”
“怎么会呢,蛋糕和棉花糖都是爸爸给小宝送的哦。”
“真的是爸爸给小宝的?”祁麟的大眼睛饱含怀疑。
张以舟想给儿子买点什么,但是祁蔚严令禁止,于是张以舟在祁蔚这里一笔笔记账,由祁蔚去给小宝买。
“小宝的新鞋子、新皮球、新小车,都是爸爸买的。”祁蔚摸了摸他的头,“但是小宝不可以告诉别人小宝见到爸爸了哦。”
“哦……”小宝更努力地吃蛋糕。
“不要只吃甜的,吃点牛肉干磨磨牙。”祁蔚从零食袋里拆出儿童牛肉干,自己先叼一根,再拿给小宝。
“这也是爸爸送的吗?”
“这是你妈妈买的。”
“哦……”小宝推动椅子,直到挨着祁蔚,再爬上去,继续嚼牛肉干。
小宝知道妈妈工作的时候不能吵闹,他自己就安静地玩玩具、吃东西。他只要挨着妈妈就好了。
祁蔚处理完公司的事情,才发现小宝安静得过分,吃东西的声音都没了。她以为小宝睡着了,扭头才发现小宝像个多愁的大人,手肘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默默发呆。
“小宝不高兴啦?”祁蔚合上电脑,把小宝抱在自己腿上。
“妈妈,”小宝说,“那个爸爸还来吗?”
“来呀,小宝想爸爸啦?”
小宝摸着耳朵说:“那个、小兔子还没回家。”
“小兔子?哦,下次让爸爸接着讲。”上次张以舟来,给小宝编兔子宇航员的故事,没讲完,小宝就倒头睡着了。祁蔚还以为他忘了。
“可以去找那个爸爸吗?”
“不可以哦。”祁蔚眼看着小宝面露失望,心都要化了,“妈妈带你去找花花姐玩好不好?”
“也可以吧。”小宝很勉强道。
“小鬼。”祁蔚嗤笑,“去穿上羽绒服,跟爷爷奶奶说一声。”
小宝立马就跳下椅子,爬楼梯去了。小宝喜欢看漂亮姐姐。李兰溪像边澜,越长大越亭亭玉立,她去法国旅游的时候见过小宝,把小宝迷得晕头转向,整天缠着人家姐姐、姐姐地叫。
最近李兰溪放圣诞假期,回来找舅舅了,小宝昨天还问祁蔚能不能去找长辫子姐姐玩。反正这会事情都处理好了,祁蔚带小宝去玩,顺便问问苏南的消息。
张纯之和晏小芳挑起调查组的担子后,比明济寻还激进,该查的查,该封的封,没一个拉下的。躲在暗处的势力,汹涌得更急了。
前些天,在一个高官聚集的聚会上,摄像头捕捉到了一个人影,发型和身形和祁蔚都特别相像。就为这,张霁泽又上门找了祁蔚一次。还好保镖拦着,不然一身警服得吓到家里两个孩子。
根据张雪时试探来的情报,张霁泽是在边家开始被调查的时候,见到了那个躲在暗处的女人。那个女人从边汇父亲那拿走了一份行贿名单。边汇父亲原本对自己的安保有十足的信心,但因为这件事,他开始害怕,独自包揽了所有的罪责。深怕“外边的人”对边汇和其他家人下手。
祁蔚最近找到了那个女人的踪影——在苏南的朋友圈里。苏南恨不能把自己掏出来亮给祁蔚,加回祁蔚的微信后,对她开放了全部的朋友圈。祁蔚在他十年前的一条朋友圈里,发现一个大波浪红头发的女生挽着他的手,两人站在红墙下合影。这个女生乍一眼看,特别像监控画面里飘忽的影子。
祁蔚装不经意,问苏南这是谁。苏南说是他妹妹,因为和老爸吵架,所以跑到了世界各地,再也不联系家人了。只是偶尔给苏南寄一封信,告诉苏南她还开心地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
祁蔚忍不住说这么具有故事性?苏南说你不知道我爸控制欲多强,他想让我妹妹嫁给你哥,让我和冉冬结婚。如果不是我爸骗我他得了癌症,我也不会从海外回来。
听苏南描述,仿佛没有可疑之处,但祁蔚还是警铃大作。
“妈妈——我要买那个——”祁麟指着车窗外的气球,闹着要。祁蔚回过神,让助理余姣下车去买。
“妈妈,我真的不可以出去吗?”
祁蔚看不得他这种委屈的眼神,于是把他的帽子扯低,遮住眼睛,不看了。“不可以,等小宝长大点才可以逛街。”
“但是、但是在,以前的家里,就可以。”他说在法国的时候。
“那就再过一个月好吗?小宝可以帮帮妈妈吗?”
“好吧。”小宝抓着帽子,心想自己是大宝宝了,可以帮帮妈妈。但想买的东西,他一个不能落。
车子一路上走走停停,余姣时不时就要下车给小宝买零食。等他们到锦绣苑,一两个钟头都过去了。
“花花姐、花花姐,小宝来了!”小宝脖子上挂一袋糖炒栗子,左手拎两袋巧克力糖,右手拖一盒曲奇饼干,小牛一样闷头钻进电梯。
祁蔚拍了张照片,发给张以舟,“看你儿子,追女孩一把手。”
“挺好的,不至于像我,被人一骗就到手。”张以舟回复。
“后悔了?”
“叮咚”,张以舟的消息还没到,电梯先到了。小宝仰头看了门牌号,想找他认识的数字,但很快发现根本不用。两户之中,有一户的大门上挂了好几面锦旗,还有很多水彩画,花花绿绿的。小宝虽然看不懂,但小宝记得花花姐说她住在最漂亮的房子里。
小宝跑去敲门,奈何力气太小,半天没敲出动静。“妈妈、妈妈……”
“才想起你亲妈啊?”祁蔚低头看着他,小宝就抱她大腿,直蹭。“真会撒娇。”她终于抬手帮小宝按了门铃。
两声过后,边汇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来开门了。
“哟,妇女之友,好久不见。”祁蔚把手里的东西丢给边汇,抱起小宝自助换鞋。
边汇第一次见小宝,微张着嘴,低头盯着小宝看来看去,“这就你儿子?”
边汇凭着和祁蔚尿床就认识的交情,直觉她不会打掉和张以舟的孩子。在祁蔚去法国之后,试探性一问,祁蔚就承认了。不过祁蔚一直藏着掖着,不让人见。要不是花花去法国游学,遇见祁廷远和林竹带孩子在卢浮宫玩,边汇都快忘了祁蔚有儿子这件事。毕竟祁蔚没半点当妈的样子。
“不像我?”祁蔚扬起下巴问。
“就是就是,不像?”祁麟坐在祁蔚腿上,同样扬着下巴。
边汇顿时笑了,“像,太像了。小宝是吗?来来来,叫干爸。”
小宝眼珠子咕噜转,“舅舅好——”
“哎,怎么叫舅舅呢?”边汇困惑。
祁蔚解释说:“小宝喜欢你家花花。”
“嘶——”边汇跟吃了老鼠,嘴里还剩半条尾巴一样,“你这孩子,咋跟你妈一副德性。”
“像我不好?”祁蔚还嘴道。
“不好?”小宝模仿祁蔚的语气。
边汇点着他们俩,笑得站不住,“祁蔚,你要上春晚啊?生了个给自己捧哏的?”
客厅纵深处,房门打开了。花花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惊喜道:“祁阿姨、小宝,你们来啦!”她穿着亚麻长裙,头发用丝巾扎着,巴掌大的脸蛋上长着恰如其分的漂亮五官。
小宝一见她,就从祁蔚膝盖上溜走了,“花花姐姐——”像看见皮球的小狗。
“小宝,你还记得姐姐呀?”花花抱起小宝,捏他的脸。
“小宝、小宝记性好!”祁麟得意道。在家大人都这么夸他。
祁蔚对边汇小声吐槽,“小宝只记住漂亮的女孩。”
“你不是一副死样子吗?”边汇毫不留情地指出。
“我偶尔也记住一些丑得特别的人,比如你。”祁蔚损他。
“哼哼。”边汇冷笑,把手里的热茶往桌上一放,径直走到另一扇门前,变戏法似得推开门,“Surprise!”
门后,舒适的红色高背椅旋向祁蔚,苏南眨着愉快的眼睛,朝祁蔚挥手,“蔚蔚!好巧!”
祁蔚噎住了。
***
祁蔚夹着从边汇柜子里找到的烟,走到阳台上,看了一眼屋里打游戏的儿子,还是算了。她顺手把烟怼进边汇的伏特加酒杯里,道:“不是胃病吗?少喝点吧。”
大概是年纪大了,年轻时候胡吃海喝积累的问题都显露出来。边汇和祁蔚一样,攒出了个不太好的胃。“我才刚倒上。”边汇把酒泼到了楼下花园里。
“苏南怎么在你这?你妇男之友啊?”祁蔚指着指导祁麟打游戏的苏南,道。苏南对她有孩子这件事,略感意外,但很快说,没关系的,不影响祁蔚的魅力。
“我的人格魅力一向男女通吃。”边汇勾了勾额头上的刘海,“苏南觉得和我聊天有益身心,每周都来咨询一个小时。”
“苏南真是大韭菜。”
“喂喂,你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性。”
两人互相挤兑着,话音时不时弱下几分。在屋内听不到的分贝里,边汇简洁地告诉祁蔚,苏南家最近被查得厉害,他心烦,就时常来这边避灾。苏南许多时候都想通过边汇,打听祁蔚,也不知是爱慕还是心怀鬼胎。
祁蔚问边汇,他觉得苏南有问题的可能性有多大。
边汇想了想,指着楼下大树间夹着的鸟巢,问:“你说大雪天的,鸟巢里还有鸟居住吗?”
祁蔚眯眼看,“没有吧,树都枯了,鸟怎么活?”
边汇摇头,“昨天花花发现还有一只飞不走的雏鸟。我就带花花把鸟送到宠物医院了。”
祁蔚点头——苏南存在可能性,而且有可能警方已经控制苏南了,他走不掉。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有朋友开宠物医院,给你免费养鸟……”祁蔚说着,笑意渐凝。她猛地回头,见苏南抱着祁麟打开了大门,花花跟在他们后边,三人正准备出去。
“花花!”边汇率先喊道。
“舅舅,苏南叔叔带我们去——”花花话音未完,苏南猛地将花花推了出去。花花磕在柜子上,而苏南夹住祁麟从外头关上了大门。
“妈妈——”祁麟的叫声戛然而止。
后面两更暂时不按时发了,进入决战时分,等写完一口气发出来。
最晚大概可能在本周日发出。静候大结局。
猜猜Boss是谁?有过伏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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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苏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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