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蔚心念一转，绕过睡熟的张以舟，从枕头旁摸到了他的手机。输入密码后——他居然没改掉祁蔚设的那个——祁蔚果然从微信和邮箱里找到好几条各路人联系他的信息。不过都是在唐宋之后，而张以舟礼貌回复是在接完电话之后。
难怪唐宋急匆匆打电话去祁廷远那，绕一大圈找过来。估计想抢张以舟的人不少。虽然他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但在他这个年纪，能研究如此深入的人，估计也不多。
原来是块香饽饽。祁蔚轻拍了拍张以舟的侧脸，心想道。
张以舟被惊动了，但没醒。他有点迷糊地翻了个身，察觉到有人在他身侧，还有点不适应似得往侧边挪。
“怕我占便宜啊？”祁蔚说，硬挤过去，贴着他。张以舟的呼吸很轻，晚上也不会打呼噜，睡得倒是挺老实。祁蔚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忽然发现，这人百分百是个潜力股，说不定以后会发大财，或许炮/pao友升级也不是不行。
祁海升的投资眼光很好，有人说他投的再冷门，也一定要跟投，那十有**是异军突起的独角兽。爷爷不至于找个普通人来逗祁蔚。不过也可能确实只是想给祁蔚找点优质精子库，毕竟才华和财富并不是绝对正相关。有些时候，财富的增值甚至为才华所累。大部分恃才的人，是不愿意退让、圆滑、赔笑脸的。他们的执拗很可爱，但没钱的话，祁蔚还是只能将他们拒之门外。
————
第二天，祁蔚醒得比张以舟还早。她把张以舟从床上拉起，说：“9:00到唐宋实验室，我建议你8:45就要到他公司楼下。我找人了解了一下，这老头喜欢喝白酒。我已经定好两瓶茅台到他公司附近，我们8:30去取，你再稍微收拾收拾你的仪容仪表。从这开车过去，要45分钟，所以7:45就必须出发了。留一点容错时间，我们最好7:20出发。我化妆20分钟，你穿整齐点。吃饭20分钟，也就是说，现在、立刻、马上起床。”
张以舟没睡醒，有点懵，顶着翘起的几撮呆毛，愣愣地看着祁蔚走来走去。
“穿我给你定的这身。”祁蔚把一件西装丢过来，兜头盖住了张以舟，但很快又拿走了，“算了，这是手工定制的，太贵了。既然唐宋不喜欢富二代，那你还是穿你的杂牌西装吧。穿个衬衫打底，领带就别打了。”
“哦……”张以舟慢腾腾地爬起，开始收拾。“真的要拎茅台去吗？”他回头问。
“只是普通茅台，四五千，意思一下……”祁蔚看见张以舟的表情，忽然明白，“哦，还挺贵的是吧？”
“带一篮水果吧……还有，你今天也不用去上课？”
“如果真如你所说，他是个划时代人物。那么在见天才和上课之间，你会怎么选？”祁蔚边问，边把眼影擦了。还是化个淡妆比较好。
————
祁蔚今天有四节大课，一口气全翘了。但……她还是没见着天才。
张以舟拎着他的果篮进了唐宋所在的科研基地，而祁蔚守着两瓶茅台，被堵在了门口。
保安说唐宋的访客邀请里只有一个“张以舟”，其余人不能进。
居然还有人能把她拒之门外？祁蔚保持着礼貌让张以舟先去，转头把手机屏差点敲爆。她找了一圈人，甚至连祁廷远的秘书办都找过去了，但都没给她搞定。要么说唐宋的科研基地管控很严，访客出入权限很难弄。要么建议她直接找祁廷远。祁廷远的私人关系或许能给她快速解决。
且不说祁廷远和唐宋昨晚才有私人交集，电话过去，也得好声好气地谈。就说国内已经是深更半夜了，祁蔚没脸为了这个去找她爸。她只好去找祁浙发癫。
“哥！！！你能不能再努力点！！！”
祁浙：？？？
“你能不能干翻苹果，把宏智干成全球第一？你去竞选美国总统也行！”
祁浙：妹妹，这种爽文人生我在梦里也有。
“呜呜呜呜……”
祁浙：哥要睡了，拜拜。
“才零点，你就睡？你怎么睡得着？”
祁浙打了个微信视频过来，只和祁蔚视频了两秒钟——辜曦穿着睡衣，在弹钢琴，祁浙搂住她的肩，往她脸上亲了一口。祁蔚连辜曦的反应都没看清，祁浙已经挂了电话，不理她了。
“……”原来只有祁蔚是小丑。
祁蔚在车里等了一会，很快就无聊透顶了。她本来想出去逛逛，但要是张以舟出来，人生地不熟，也难办。算了，再等会好了。她百无聊赖，拍了张科研基地的照片，发微博，带定位：泡男人泡到这来了。
没一会，再进去看，评论区猛涨。粉丝都问她怎么换口味，泡起高智商人才来了。
祁蔚之前发的男人都是秀场男模或者国内外男明星，有一个专栏就叫：可口的鸭鸭们。起初取这个名字，是因为顾亿说她们富婆圈里有个VIP菜单，都是下海的超级男模，每道菜的名字都是什么什么鸭。比如香辣啤酒鸭，这是指某一个凭借在腹肌上倒酒，从而在秘密舞会上一战成名的黑皮男模。
祁蔚这个专栏的宗旨是，美色平权，带粉丝们看遍漂亮男人。之前把国内一个男明星收录进来，因为专栏名字的原因，男明星告了这个“小博主”，以儆效尤。他们不仅把律师函寄过来，还在微博挂出了这封律师函，扬言要祁蔚删帖道歉。
祁蔚还没给回应呢，对方又在六个小时内偷偷删帖了。因为他们老板尖叫着让男明星别找事，这个“@AA宇宙祁迹”按照资本脉络，算下来是他们“金主爸爸”的“爸爸”的老板的孩子。
男明星这一通操作猛如虎，唯一的作用是把祁蔚变成了江湖传说，巩固她富二代的人设。更搞笑的是，没多久在一个奢侈品晚宴上，这个男明星还弯下腰给祁蔚端酒。
再后面，男明星们倒是以进入祁蔚的“可口的鸭鸭们”专栏为荣。营销号说：“@AA宇宙祁迹”的审美让人安心。
“高智商里也有帅哥出没。”祁蔚回复粉丝说。她翻着评论，发现有几个人问博主这个科研基地里边长什么样。然后又似乎是科研基地的人回复对方，说简直amazing，是科幻未来。
搞得祁蔚更想进去看看了，可她不能。这个世界很少有祁蔚叩不开的门，她气得粉底都掉了。必须拉黑这个品牌。
“蔚蔚。”微信里突然弹出消息，是冉冬，“听说你想进什么科研基地？柏昱说他有认识的人，可以拿到通行权限。”
祁蔚：他要干嘛？
冉冬：他不干什么，只是听说你需要。没有额外条件。
祁蔚冷笑着敲字回复：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暗中标好了价格。
冉冬：什么意思？
祁蔚：烂大街的网络箴言，自己去查。
冉冬过了一会发了个百度截图，说：哦，是这个意思啊，可是和柏昱有什么关系？他没标价格啊。
祁蔚：……宝贝，少玩男人，多读书。
祁蔚虽然拒绝了，但十分钟后，有个男人敲她的车窗，问她是不是祁蔚。祁蔚说不不不，你认错人了，祁蔚刚刚才开车走。
男人又去打电话了，一会他似乎发现被戏弄了，回头祁蔚已经紧拉上了窗。
那个男人敲不开窗，只好走了。五分钟后，祁蔚收到张以舟的消息，问她离开了？怎么不上来？
祁蔚满脸都憋成了酱紫色，服了，她搞错了。但接她的人已经走了，再去打扰也不好。祁蔚便咬着牙说，她出去逛街了，一会再回来。
她发消息问冉冬：柏昱的人脉呢？
冉冬秒回：柏昱说你不想要的话，他不强迫你。你现在想要了？我这就告诉他。
祁蔚冷漠地回：不要。
她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一个人呆在车里打游戏，打到后面，游戏都变无聊了。她手痒，点开了“池塘里的鱼”标签分类，滑动着联系人，看找谁来聊聊。有个华人混血剧作家，长得很不错，学识和谈吐都蛮好。祁蔚原本对他有些想法，上次吃饭，有点想亲他来着。但那会祁蔚摩挲着他的下巴，发现他脸上长了一颗痘，不知怎么兴趣像退潮一样，立马撤了。
祁蔚从林竹身上继承了好皮肤，不长痘晒不黑。她希望对方不要比她更差。
都过去两个月了，那颗痘就是开花也开完了吧？祁蔚心想着，点开聊天框。上一次聊天是几天前，剧作家想约她吃饭。她说这几天没空。对方发了一个哭泣表情。
祁蔚只要发一个摸摸头，对方肯定马上就会回复。
“砰砰”，一阵敲窗声把祁蔚吓了一跳，抬头看见张以舟在窗外，弯腰隔着窗户对她温温和和地笑。祁蔚顿时有点心虚地把手机背到身后，降下车窗，“你聊完了？”
张以舟看起来很高兴，神采飞扬的，“嗯，学到很多。”他侧开身，露出身后的人，“这位就是唐教授。”
“你好。小孩。”唐宋的神情比之前柔和些，但也没好到哪去。
哦，估计是张以舟邀请他下来的。其实张以舟没必要这么做，祁蔚从不热脸贴冷屁，都是别人争着贴她的冷屁股。但既然下都下来了，祁蔚勉强给这位天才点面子好了。
她走下车，和唐宋握了握手，“您好，久仰大名。”
“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茨威格《断头皇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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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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