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谢寻就把林瑾从被窝里拎起来了。
“今天去河边除草。”谢寻把锄头塞到他手里，“跟着我，别乱跑。”
林瑾迷迷糊糊地跟着走，清晨的露水打湿了裤脚。河边已经来了不少人，赵建军正在那里指手画脚地安排活计。
“林同志！”赵建军眼睛一亮，“你来我这组，这边的草少......”
谢寻把林瑾往身后一拉：“他跟我。”
赵建军脸色不太好看：“谢寻，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同志是知青，应该由我来带......”
“我带。”谢寻说完就拉着林瑾往河滩走。
林瑾被拽得踉跄，忍不住小声抱怨：“你轻点......”
谢寻脚步顿了顿，松开手：“跟紧。”
河滩上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林瑾没干过这种活，没一会儿手上就磨出了水泡。他咬着牙继续干，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
“歇会儿。”谢寻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递过来一个水壶。
林瑾接过水壶，发现谢寻的手掌粗糙得吓人，布满老茧和细小的伤口。再看自己的手，几个水泡已经破了，渗着血丝。
“疼不疼？”谢寻突然问。
林瑾摇摇头，把水壶还回去。
谢寻盯着他的手看了会儿，从兜里掏出块干净布条：“包上。”
这时春梅提着篮子过来送水，看见林瑾包着布条的手，惊呼道：“哎哟，林知青这手磨成这样了？谢寻哥你也真是的，让人家干这么重的活......”
谢寻没说话，继续低头除草。
倒是赵建军凑过来，心疼地说：“林同志，要不你去树荫下歇着，你的活我帮你干。”
林瑾正要摇头，谢寻突然直起身：“用不着。”
他一把拿过林瑾的锄头：“你去那边坐着。”
林瑾愣愣地走到树荫下，看着谢寻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这人干活利索得很，一锄头下去就是一片草，动作又快又稳。
春梅在旁边嘀咕：“谢寻哥今天怎么转性了？平时可没见他这么照顾人......”
赵建军脸色更难看了，故意提高音量：“某些人就知道献殷勤！”
中午吃饭时，谢寻把大的窝头塞给林瑾，自己就着咸菜啃小的。林瑾想分他一半，被他瞪了一眼。
“吃完。”谢寻说，“下午还要干活。”
后半晌日头更毒了，林瑾坐在树荫下都冒汗。他看着谢寻在太阳底下干活，汗水把衣服都浸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突然，谢寻扔下锄头朝他走来。
“热不热？”谢寻蹲下身，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
林瑾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还、还行......”
谢寻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伸手把他拉起来：“去河里洗把脸。”
河边的水很清凉，林瑾蹲在那里洗手，谢寻就站在他身后。两人的影子在水里交叠，随着波纹轻轻晃动。
“那个赵晓梅......”林瑾突然想起系统提示，试探着问，“她到底是怎么落水的？”
谢寻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别提这事。”他声音冷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谢寻一直沉默着。直到快到家门口，他才突然开口：“以后离河边远点。”
“为什么？”
谢寻看着他，眼神很深：“你信我的不会害你。”
晚上林瑾睡得不安稳，梦见自己在河里挣扎。醒来时发现谢寻正轻轻拍着他的背。
“做噩梦了？”谢寻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低沉。
林瑾嗯了一声，不自觉地往他那边靠了靠。
谢寻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轻轻拍着：“睡吧。”
这次他的手没有马上收回去，一直搭在林瑾的背上，暖烘烘的。
林瑾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
这个谢寻，明明心里装着事，却什么都不说。但他那些不经意的关心，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也许......他得换个法子，才能撬开这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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