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触感仍有留存,谢无忌坐起身,他垂下脑袋,眼中看不出情绪,下一秒他抬起手,将她方才触碰过的地方,将皮都撕了下来,肚子上的一大块被他挖出了大面积的血迹,他像是没有痛觉一般。
下一秒,重新将衣服上的一角撕了下来,包扎在自己的伤口上。他抬起手,轻轻一个响指“啪”一声。
一团黑影从他两指出来。
皮黑影谄媚道:“主人,有何吩咐?”
谢无忌偏过头,看向门外道:“去,监视着她。一举一动皆要像我汇报。”
皮黑影道:“是,主人。”
待到皮黑影飞了出去,谢无忌轻轻动了动手,身上的血迹恢复如初。只是伤口永远都难以好全,这些伤口除了是他幼时留下的,还有是楼兰晚亲自留下的。她每一次的触碰,都令他感到恶心,包括这里的一切。
这里的人。
每一个都如此伟光正。
他想早点结束这一切。
快了,一切的一切,都快到了。
他扯了扯嘴角轻笑,额前的头发遮挡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睛。
忽地,一只雪白的鸟儿,飞行时不小心撞到了房檐,重重地掉在了地上。它翅膀一角被折断。谢无忌听到响动声,却未闻其人,他站起身,手背在身后,一团黑红色气体聚在他的掌心之中。
来到了外边,他垂下头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受伤的鸟儿,不停地扑腾着翅膀。那鸟儿的嘴很碎:“咦!你怎么不过来将本仙鸟救起来?你就这么安静的站着?你这也太不像话了!快救本大鸟起来!”
三连问。
谢无忌居高临下地看着它,嘴角上扬起不羁的弧度,眼神带着几分笑意,懒洋洋道:“笨鸟。”
鸟:“你个毛都没长齐的人!你小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谢无忌毫不在意它的话,将它从地上捡了起来,打量了一会儿,平静道:“还是一只胖的笨鸟。高处不飞,偏往下走,此界独属你一枝独秀。”
鸟:“一枝独秀?你夸我呢?”
谢无忌:“……”
“还算你识趣!不过,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刚才的无理。”
谢无忌将它带到了屋内放下,勾唇一笑,道:“我还有更无理的事,正巧没处可展示。”
他抬手将红黑色火光,靠近它。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它的身了。鸟儿顿时瞪大眼睛,使劲挣扎“啊!啊!啊!啊!啊!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你厉害!知道你厉害行了吧!”
他嗤笑一声,很是享受折磨的感觉。
鸟儿感受到他的笑,肩膀一下又一下的颤动。那笑来自地狱的判官,低沉又阴冷。
鸟儿道:“你笑什么?!”
谢无忌平静道:“你叫什么名字?”
鸟儿道:“没有名字。”
谢无忌道:“那么以后,你就叫挽月。做我的灵宠。”
“哈????”鸟儿不解的惊呼出声,“本大鸟可是天山之鸟,万鸟之首!给你当灵宠?!屈才了我跟你说,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你也达不到我的境界!”
“我这么委婉的说,你明白了吧?”
谢无忌动了动手指,一堆好吃的东西出现在桌上。炸麻花、锅包肉、桃花羹……鸟儿眼光顿时金光闪闪,像是要瞪出来,就差口水没流一地:“这也不是不行!”
谢无忌松开手,轻声道:“吃吧。”
谢无忌道:“挽月,”
谢无忌喃喃自语道:“会挽雕弓如满月的那个挽。”
他的手悄然搭于桌沿,修长手指仿若有灵,于虚空之中徐徐比划。神色淡然间,挽月的伤竟于须臾之际悄然愈合。谢无忌双眸低垂,凝视着它。此时窗外风铃摇曳,清音袅袅,他微微抬首,皮黑影飞了进来,风尘仆仆。
谢无忌道:“如何?”
皮黑影道:“她们正在那处采撷草药,口口声声说是为徒弟所需。瞧着那满满一筐,收获颇丰。她更是亲尝所炼之药。瞧见是她先以利刃割破己手,随后才服下那药汤,一连来回许多次。”
“据说其中几味草药,有祛除旧日伤痛、修复身躯之功效。”
“楼兰……楼天尊,最近也太反常了,她从不做这些事。自从雪中崖那一次醒来之后,大变活人似的!定又憋着什么招呢!”
“此人阴险狡诈,主人可要当心。主人我插个题外话,你那么厉害,为何偏偏要屈服于她的威严之下呢?!她早就不是那个她了。”
皮黑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它回过头来……
谢无忌静静沉思。
采药、徒弟?
谢无忌心想:“难不成是给我的?”
皮黑影:重点不是这个好吗?!
药园处。
风吹草动,夕阳西下。楼兰晚坐在正中央,她将最后一味药引装回瓶中。心想:这药都炼的差不多了,虽然效果不如预想之中那般,快、准、狠。
不过,也该回去了。楼兰晚偏过头,寻找小狐狸的身影。而那只小狐狸,自帮忙烧完水,便又跑去了一旁歇息。她这是找了个祖宗回来?跟在天宝局那副妩媚,擅长迷惑人的模样,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人夺舍了。
楼兰晚抬头朝它看去,几只蝴蝶盘旋于它的脑袋上,另一只蓝尾蝶停留在它的鼻间。忽然,她感受到周遭有灵气异动,她不动声色地回过头。
空气都安静了几秒,随后她启唇道:“你要躲到何时?”
沈之初从颗大树后悄悄地走了出来,他背着手,手中拿着剑,像是做错事的孩童道:“师尊,方才见你忙,我便没有打扰。”
“过来。”
“以后不必拘束,既便是我失忆了。”
沈之初低下头,勾唇一笑道:“都听师尊的。”
楼兰晚站起身后,她转过身。见他一直背着手,便疑惑问道:“怎么了?”
见他犹豫不决,她道:“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很怕我?”
“我以前对你,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沈之初摇了摇头道:“没有。”
楼兰晚道:“受伤了吧?哪里弄的?”
沈之初低眸道:“还是逃不过师尊的慧眼。”
你就差把“我受伤了!求师尊安慰!”写脸上了好吗?!还有她对老套路剧情的猜测,肯定不是有东西要送,就是受伤了!这剧情太小儿科了,她闭着眼睛都能够猜出来。
沈之初道:“我方才去练武台时,不小心把一个弟子,给打伤了……血,也不是我的。”
他将手伸出来,剑上沾染着鲜红的血迹,刺眼得很。
楼兰晚点了点头道:“哦,打伤。”
等等。
“打伤了?!”
沈之初见她第一次如此勃然大怒,愣在了原地。
“……”楼兰晚深吸一口气,平静,“你没受伤就好……”
沈之初轻笑,乖乖解释道:“打伤之人,是绝艳天尊坐下的首席大弟子箫梁。本是切磋,未曾想他竟像发了疯般,一时间不受控制。徒儿为了自保,只好拼尽全力。”
楼兰晚越听越不对劲,突然像发了疯一般?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深夜之中,村里的人皆染上魔心毒,第一阶段神智不清,控制不住自己,突然发疯,持续一日。一日过去,怕是神医也难探测出此病毒。第二阶段,像植物人一般,进食不了,眼睛无神,身体僵直,后面口吐白沫。第三阶段,被魔心控制,成没有灵智的毒人。”
那箫梁定然是去过哪里,接触了什么奇怪的人。
还有方才他提到的绝艳天尊……招惹到他,可不是一件好事啊!号称胡搅蛮缠第一名。而且与游戏中的“我”可是死对头,一个看不起对方,另一个更是连对方都不想看见。要是他知道了这件事,肯定是第一时间将她的方圆百里的地,给通通踩烂。
再将门踹烂,好死不死新债老债一起讨。
……
楼兰晚想了想,现在她也抽不开身。必竟后院还有一人在等着他。她抬眼看了看天色,朝他道:“箫梁此刻在何处?”
沈之初道:“练武台后院。”
楼兰晚想了想,将一瓶装好的药,递给了他,道:“你先将这药给他喝了,伤着的地方,也可敷上。”随后站起身,眸子毫无波澜,“为师暂时抽不开身,去去就来。”
沈之初道:“是……”
见他有些低落的模样。
楼兰晚安抚道:“你莫怕,此事为师替你担着。”
沈之初愣了神,仿佛之前那般对他关爱有佳的师尊,回来了。从前往事,自从师尊收他为入门弟子,做错了事,便是寻找师尊。可是越大发觉越变得疏远,虽嘴上不说,但是还是感受得到。现如今再次从师尊口中听到这话,还是很开心。
这种关系道不清,道不明。
楼兰晚将转过身,随后她从地上的狐狸抱起,身影消失在他的眼里。
沈之初握紧了拳头,随后松开。
莲心居。
非常的安静,里边只有风铃吹动的响声。楼兰晚走了进去,将狐狸放到地上,小狐狸醒了过来,看了她一眼便一跃,跳到了她的床上。楼兰晚没多理会它,现在正事要紧,她将收急的药液瓶拿出,向药草房走去。
没走近,便看到谢无忌始终躺在那床上,只是屋外多了只……鸟?那只鸟颇为眼中无人的双脚交叠,一副大佬即视感,坐在那里。
那只鸟突然开口说话:“我叫挽挽,会@##……如满月的挽。”
还是个懂点知识的鸟。
但是懂得不多。
楼兰晚:……
她径直走了进去,将几瓶药放到了桌面上,她抬起手施展灵力,不多时腹部一痛,她紧紧抓住桌角,暗骂:靠——
挽月看见,嘴碎开始调侃道:“哈哈哈哈……你没丹,你没丹,你没丹。”
楼兰晚深吸一口气,看都没看外面,她轻轻抬起手,轻轻拍了下去,那只嘴碎的鸟,被震到了墙上“砰”声巨响,随后滚落地上。
楼兰晚面无表情道:“今晚是烤鸟吃?还是烤鸟吃呢?”
她的声音,低沉有力。
挽月垂死挣扎道:“我不好吃的!你别吃我!我实话实说,没想到有人听不得实话,我不讲就是了!”
“我帮你炼药!”
楼兰晚静静地看了它一眼:“现在,好像是你伤的比较重。”她勾手,那只鸟吸到了她的手里,那只鸟瞬间装死般一动不动,摇来摇去也不动,晃来晃去也不动。
楼兰晚:“还是烤了吧,正好给无忌补补身子。”
挽月:“……”
写写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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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毒人(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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