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骗子!!!”
“哥哥是个大骗子!!!”
余泽心里不可能不难受。
他交了费了,这针不可能不打,不打的话,珞珞的感冒就不会好。可是一切都好乱啊!余泽被谢珞珞东倒西歪撞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今天原本,他是跟南街的孔四爷说好了,亲自帮他儿子安排丧葬。
死去的孔叔叔,是孔四爷的独苗。
很多年前,余泽被判刑的那阵子,孔叔曾经不遗余力帮着余泽说过话。
这份恩情,余泽一直一直都记得。
余泽仰了仰头,忽然就感觉到眼眶酸涩。他只能抱着珞珞,但仿佛那个小人儿下一秒,就会突然消失。
“珞珞,哥哥,哥哥对不起你。”
“是哥哥,不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或许是觉得,真的太苦了。
珞珞那么小,还要跟着他,吃这种苦。
连个打针,都不能如小姑娘开心。
医院走廊外,行人如流水,人来人往。
每一个人都是匆匆过客,都不会为了谁多么苦过的多么不好,而停下脚步。
雨水和汗水浸泡着余泽的头发,他坐在地上,双腿曲着,架在两侧。
很久很久以后,谢珞珞忽然就停止了哭闹。
她呜咽着嗓子,哭的胸口一抽一抽。
“哥哥,你是不是,不要珞珞了啊……”
“你娶了老婆,你娶了林卿姐姐。”
“你不要珞珞了,你不要珞珞了……”
“……”
……
*
中午一点钟,谢珞珞终于挂上了吊瓶。
小姑娘昏昏睡,躺在余泽的胳膊弯里。余泽抬着头,一点一滴看着那玻璃瓶里往下掉落的药液。
他想啊,他怎么可能不要珞珞了。
“珞珞。”
“哥哥,不会不要你……”
隋空把给孔四爷退的钱的账单给拿了过来。
余泽站在柜台前,口算着算账。
面前还有一大叠的住院医药费。
医保什么的加起来,还是花了不少钱。
“那哥,木制厂那边,欠了的费,怎么算……”
隋空:“今天木厂那边刚打了电话,我说你忙,我也在办丧,有什么事回头说……”
余泽叉着腰,把嘴角的烟重重碾在了前面的烟灰缸里。
肩膀上的重量,压的他感觉到胸口呼吸都困难。
“……”
“以后,晚上的活。”
“也接吧。”
隋空:“啊?可是,可是……”
丧葬行业里的规矩,晚上魂归故里,夜间不能打扰死者回来看一看亲。
很多户有过逝者的人家,极为厌烦大半夜办丧的。
所以,几乎,没有丧葬行业的店家,晚上接活。
这也导致,夜间的价格,蹭蹭往上涨。
余泽:“我他妈才不信那鬼老六!”
“接——!”
……
每年的过年,余泽都是和谢珞珞一起守岁。
今年多了一个林卿,年初二的那天,余泽便带着珞珞和林卿,回林家拜年。
谢珞珞不太开心,她对陌生人有着很大的不适应。林卿回娘家,家里人都在问暖嘘寒。
余泽的身份其实也挺尴尬的,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林卿的母亲拿了些糖人儿过来,想要招呼珞珞来玩。
“这就是珞珞吧?”林母笑道,“哎呀都这么大了……”
谢珞珞露出来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那金灿灿的糖人。余泽看出来她喜欢,摸了摸她的脑袋,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想要就要吧。”
“……”
谢珞珞窝在余泽怀里,一下午都不出去,到了晚上,大家吃完了饭,林卿的父亲过来跟余泽商量。
林父:“小余,这药你拿着。”
余泽低头一看,是林卿的药。
他接了过来,揉着有些疲惫的太阳穴。
林父:“听说你这半年,总是晚上接黑活?”
余泽点点头:“嗯,钱给的多。”
林父:“这还是要小心点儿啊,现在人家,都不太待见接晚上这种。”
余泽答应着,怀里的珞珞动了两下身子。
林父看到珞珞,也跟着笑眯嘻嘻逗了两下,
“小姑娘,今年多大了呀?”
谢珞珞冒出来两只眼睛,抿着嘴不说话。
余泽拍拍她的后脑勺,对岳父笑了笑,
“小丫头,不太适应。”
林父也没当回事儿,哈哈大笑。
林父:“对,晚上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余泽:“您说。”
林父:“卿卿想在家里多住几天。”
“你看你跟珞珞……”
谢珞珞的手紧巴巴抓着余泽的衣服,大大的眼睛看着余泽。
余泽:“那行,那我带珞珞先回去了。”
林父:“哎小余,也不住两天啊?”
余泽摇摇头,看了看林家那狭隘的空间,
“不麻烦您了。”
“珞珞也睡不太惯外面的床。”
林父没再挽留。
余泽牵着珞珞的手,两个人走在寂静的大雪纷飞中。小路上被自行车和行人踩出一道道痕迹,谢珞珞从林家出来后,明显开心了许多。
“哥哥。”谢珞珞仰着小脸,忽然开口。
余泽垂眸,眸子里含满了温柔。
“嗯?”
谢珞珞小步小步往前走着,棉鞋踢着雪,
“我不喜欢林爷爷家。”
“我们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去了呀?”
“……”
余泽没问谢珞珞为什么。
他觉得,谢珞珞在那种地方,的确也压抑。
“……好。”
过年这几天,办丧事的几乎约等于零。
余泽没活干,林卿也住在娘家。每天就是看着谢珞珞早上起来写会儿作业,中午吃饭,下午就跟隔壁王婶家的小哥哥去镇子上到处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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