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助教清澈的眼神透露出不知所措，他拉住了教练：“关教练，你这是赶鸭子上架，我又不是读师范，哪会讲什么思想品德课。”
电子俱乐部除了电竞理论，哪个会讲课。
教练语重心长地说：“小陈，我们一个个毕业都好些年了，理论课早就忘得七七八八，你刚毕业，脑袋还转得动，这个职位非你莫属。”
陈助教抓着关教练不放手：“我真不会。”
关教练挣脱抓着他小臂的手，拍了拍陈助教的肩膀：“你就照着读课件，让他们录个像上交给联盟，小陈，相信自己可以逆风翻盘。”
最后一根稻草没了，实习生小陈第一次上台慌到不行，又不是打团战说什么逆风翻盘。
不上也得上，台下那一双双更清澈愚蠢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菜鸡遇上菜鸡只能互啄，台上是思想品德课新手老师上路，台下是出校园没多久的高中生。
一个讲得敷衍，一个听得不认真。
杨霖一到上课就困，撑着脑袋在笔记本上画井字格，刚拿到李朝云面前发现这小子比他还离谱，竟然睁眼打瞌睡。
“我艹，牛逼。”杨霖一下子就精神了，拿出手机偷偷对着李朝云拍视频。
乐子找到了，但没有什么乐趣，杨霖回归到井字格。
他把笔记本递到苏易面前，邀请他先手。
苏易垂眸看了一眼没动手。
杨霖在井字格旁写上：玩一下嘛，我们这种思想品德好的人少听几句又没差。
杨霖看着苏易，对方看了一眼笔记本又抬头看屏幕。
杨霖继续在本子上写：小苏~小苏~就一下就一下，求求啦~
杨霖用笔头戳了一下苏易的手臂。
苏易看到那波浪线脑子里自动匹配杨霖那黏糊糊的声音。
他鬼使神差在井字格里画了个×。
杨霖如愿以偿玩了井字格游戏，比训练还认真，一顿分析。
结束了一把后还意犹未尽，趁火打劫继续第二把，直到苏易放下笔。
杨霖见好就收，看到一页纸上都是井字格心满意足地翻开新的一页。
他拿出手机看时间，才过了二十分钟，时间怎么过得如此漫长。
旁边的李朝云已经陷入昏睡，后排的运营摄像团队拍了几分钟就离开，整个会议室一半的人都昏昏欲睡，另一半在偷偷摸摸玩手机。
杨霖出于对老师的尊重，玩了几分钟的手机就收起来，然后又开始寻找乐子。
结束井字格游戏不到五分钟，苏易的手臂又被戳了一下。
消停不了一刻，苏易垂眸，不出所料又看到本子上那龙飞凤舞的字。
——小苏~晚上要一起双排吗？我狄仁杰国一了，想看看我的大宝贝吗~
苏易目不斜视看着屏幕，拿起笔。
——×
杨霖抿了下嘴，侧着手继续在本子上写。
——你司空震表现分还没有打完，有我这个靠谱的队友在肯定把把赢，我保证~
——×.
杨霖看着那多了个点的×翘起嘴角。
——我肯定发挥百分之百的实力全力以赴，不让你输一局，输一局我就帮你洗衣服。
杨霖将本子推向苏易，两秒后，回复终于不是×。
——○
杨霖拿着本子意满离开。
四十分钟的思想品德课漫长又无聊，陈助教终于把教案放到最后一页。
四十分钟不多不少准时结束。
“好了，这节课就在这里，我现在给你们发课后作业，过几天要考试，你们记得复习。”
这节课最让人震惊且最有用的话出现了。
半清醒的人被陈助教这段话给吓醒，正在睡觉的人被清醒的人给吓醒。
“不是吧，还有课后作业？刚刚讲什么了？”
“啊，还要考试？陈助教，开卷吗？”
“陈助教，线上考还是线下考啊，我没有笔啊！”
一时间会议室出现比输了训练赛还要着急上火的声音。
陈助教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哪面对得了一群血气方刚年轻人的质问。
他朝一旁的关教练投以求助的眼神。
教练及时出来控制场面。
“哪来这么多问题，上完课有课后作业不是很正常，训练完还要复盘。”
有人反驳：“教练，这能混为一谈吗？都几百年没动过笔做作业了。”
教练拍了拍桌子：“还没进青训之前你们都还是学生，几百年没动笔，你们是孙猴子不成，压在五指山不能动弹。”
“一个个不认真听课，上课之前我不是让你们带好纸和笔，有多少人听我的，只有那么几个上课做笔记，做好笔记课后作业不就能写好。”
说着，教练走到杨霖身旁拿起本子：“我看杨霖一整节课都在记笔记，你们看看，每一页写得满满当当的重点……”
等到教练看清楚本子上写的是什么后，夸奖的话一点都说不出口。
他还不死心，翻开前一页，上面的圈圈叉叉宛如代表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教练深吸一口气把杨霖的本子放下，转头对陈助教说：“闭卷，考试必须闭卷，我亲自监考。”
会议室炸了锅。
杨霖默默地将本子收起来，看了一眼旁边苏易的笔记本。
上面比他的脸还要干净，他还以为苏易是个认真做笔记的好学生，不也和他一样开小差。
在发课后作业的间隙，杨霖还在和后排的人商量考试对策，扭头一看苏易已经将大半张试卷写好了。
把国一狄仁杰给震惊到了。
杨霖目瞪口呆看着苏易不带一点思考往下写，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盯着看。
“真会啊？你上课不也没做笔记吗？”
苏易头也不抬：“那是你。”
杨霖：“你本子比我的脸还白。”
“嗯，你本子上写满了东西。”苏易说，“好用功。”
杨霖也不管写得对不对，下意识就说：“给我抄抄。”
苏易写好最后一题，抬头。
“晚上我们要一起双排，我不能让这种小事耽误和你的上分。”杨霖一脸诚恳，“课后作业事小，上分事大。”
苏易面无表情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凶，但这只是对外人而言，对杨霖来说这是得寸进尺的预示。
“好嘛~”杨霖用手指戳了戳苏易的手，“你放心，我很有经验，不会把你的答案抄得一模一样，陈助教不会发现我抄你的。”
苏易皱了下眉，收好笔，拿起本子离开会议室。
桌上留下一张写好答案的试卷。
“杨霖，要一起凑单买通讯眼睛吗？”有人问。
杨霖摆了摆手：“不用了，穷。”
“那你怎么应对考试？”
杨霖盯着苏易的背影看，坚定地说：“靠自己。”
~杨霖：小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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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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