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钰看着小谷嫌弃的眼神，有心为自己辩解，但一时无从开口。
但转念一想：“你一个女子，你有的本尊都有，你那胸还不如本尊呢，有什么看的。”
“哦，那您老现在也是僵尸。”小谷哼了一声。
“本尊生前身边也是环肥燕瘦，哪个不比你好，小家伙别太看得起自己。”蓝钰本来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不就是评价了下身材还行么，有啥。
“哦。”小谷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然后收拾了东西回到废弃的老宅子。
今晚看起来还有雨，而且大概率还是大雨，不好赶路，上路也走不了多远，不如好好待着。
她收了衣服回到宅子里，重新生了火，将衣服放在旁边烤着。
小谷再次翻出来了竹篓，里面准备了一些干粮，但是快吃完了。
她想了下，再往前去城镇上更远更麻烦了。
“我明天下山进城一趟，你去吗？”小谷问蓝钰。
“去，难不成你想丢下我一个人？”蓝钰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怎么能有人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这么娇弱的话？还是顶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
“我丢得下吗？”丢得下她早丢了，带这么个危险分子在身边做什么，把自己当猪养？
蓝钰看着她烤馒头，莫名的有些饿，其实不吃东西也不会有事，但她就是看饿了。
这小赶尸人的小日子未免太惬意了些，不仅不觉得苦就算了，还酒菜齐全。
蓝钰伸了个懒腰，看着小谷吃饱喝足了，从竹篓里拿出一本话本看了起来。
还是些志怪话本，蓝钰霎时觉得小谷莫名的有点儿可爱。
“你自己见过的牛鬼蛇神还不够多？”蓝钰笑着问她。
小谷边看边懒洋洋地回答她：“故事和现实哪能一样。”
“故事都是虚幻的，你难道还信？”
小谷觉得她真的话好多：“我无聊行不行？”
她就看看话本打发时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蓝钰摸了摸下巴：“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故事？”
“没兴趣。”小谷添了新柴，冷漠地回答。
蓝钰眼眸一眯，一道鬼气溢出，将小谷手上的话本拿走了，顺便将她束缚住。
“小家伙别不识好歹。”蓝钰眼神有些冷。
识时务者为俊杰，赶尸人也能屈能伸，小谷看向蓝钰眼神难得真挚：“我错了，我这不是不好意思问吗？怕冒犯您，真的。”
蓝钰哪能看不出她的敷衍，但她见小谷那样无辜的眼神，想了想，算了，她还要这家伙的血呢，不能就这么杀了。
将话本丢还给她：“你赶尸这么多年有什么好玩的吗？说来听听。”
小谷不敢怼她了，但是心里叛逆地骂了句烦人精。
一开始一副一定要给她讲故事的样子，现在倒是让她讲故事了。
小谷给自己倒了杯水，认真地想了想，尽挑痴男怨女的故事给她讲，果然没听多久老僵尸觉得没意思了，小谷给自己都讲困了。
在老僵尸大发慈悲地放过她之后倒头就睡。
蓝钰无语地看着她，猪也不过如此，真能睡。
但随后外面又下起来了淅淅沥沥的雨，随后慢慢变大，变成了电闪雷鸣的大雨。
蓝钰抬手关了门，觉得吵得很。
抬眸看到那睡着的人，火光照着她苍白的小脸，倒是显得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气色。
舌尖舔了下舌尖，仿佛在回味那天尝过的鲜血的味道。
撑着下巴犹豫了一会，思考着要不要等小家伙吓破胆了主动求她的时候再动口还是说现在悄悄地满足一下食欲。
小谷或许是觉得有些冷了，她缩了缩，抱紧身上单薄的被子，只露出一张小脸在外面，像个小猫一样缩起来。
蓝钰撑着下巴看了会，到底是没忍住，一道鬼气溢出，悄悄地揭开了一角薄被，然后俯身尖利的牙齿穿破白皙的肌肤。
鲜血的味道在口中漫开，老僵尸餍足地眯起眼睛。
直到小谷蹙着眉，轻哼了一声，但是因为被她施了咒没醒过来。
心虚的老僵尸起身，伸出手拂过小谷被咬过的地方，只剩下两个淡淡的极小的红点。
蓝钰替她将衣服理好，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垫子上坐着，心情愉悦。
但随后感觉到腹中微冷，身体似乎比之前更加舒畅，感觉有一股阴气在体内游走。
蓝钰抬手，周身阴气浓郁，实力似乎比她刚醒之时更加强大。
挥手散去萦绕在周围的阴气，打量着眼前的女孩，血藏阴气？
这世道还能有这样的活人？倒是稀奇。
第二天小谷醒过来，感觉自己浑身有些虚软无力，她摸了摸鼻子怀疑自己是不是受凉了，不然怎么觉得这么冷。
蓝钰还在闭目养神，小谷也没理她，倒了水放在锅里烧了下，简单洗漱了一下又去烤了个烧饼，烤的时候还懒洋洋地喝了口酒，企图让身子暖和点。
但这天气，酒刚入喉还是冷的，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天冷还喝酒。”蓝钰扫了一眼她手上的酒葫芦，语气有些冷。
小谷将酒葫芦挂在腰上：“哦。”
然后靠近火堆，取暖，等饼好了，小谷也身上也暖和了些了。
她小口地吃完饼，吃完一个伸了个懒腰，似乎不打算继续吃了。
“你就吃这点？”蓝钰微微蹙眉，感觉这家伙食量太小了。
“差不多了。”她就是懒的，一顿吃两个饼，意味着她下山的频率要比现在多一倍，麻烦得很。
她不喜欢往活人堆里去，死人不说话，但至少伤不了她。
“难怪脸色跟鬼没什么差别，身体也这么虚。”蓝钰一本正经地说道。
小谷头上浮上了一个问号，她虚吗？
不就是突然降温有点受凉而已？怎么就突然被说太虚了？不至于吧？
“我建议你再吃点。”蓝钰真诚的建议，毕竟她昨晚好像一不小心，取血多了点。
太久没果腹，忍不住也很正常吧？
但是在小谷眼里，就是那种养猪人生怕猪吃得不多，不够膘肥体壮的。
然而顶着蓝钰那颇具威胁的眼神，小谷乖乖地又烤了个饼，然后默默地吃了，吃完觉得有点儿小撑。
这会天气已经放晴了，小谷裹了件外套起身，出去看了一眼：“今天下山一趟，买点东西，天黑再赶路。”
“你不休息一天？”蓝钰问她。
小谷白了她一眼：“谢谢您老，我后面还得加快赶路速度了，不然超过约定时间要少钱的。”
蓝钰：......
算了不和小朋友计较这么多，看在可以果腹的份上。
“不是要下山么，不早点？”蓝钰转移了话题。
小谷收拾了一下，找了个极其隐蔽的地方安顿好了五具喜神，然后给了蓝钰一顶斗笠，想了想又往往手上抹了烟灰准备往蓝钰脸上抹。
盯着她危险的眼神，小谷还是解释了一句：“就两个女人走在大街上太好看了，会被一些对自己没有什么认识的人盯上的，虽然不是打不过，但是太麻烦了，不想处理。”
蓝钰不接受这个说法：“敢对本尊有什么想法，是嫌命长？”
小谷想了想，不敢动她了，随便了，要是有不长眼的非要给老僵尸送血喝，她还不用担心自己这么快要贡献血了。
她往自己脸上抹了抹灰，弄得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精致的小脸。
蓝钰嫌弃地看了一眼：“丑。”
“不丑我不白折腾了。”小谷戴上斗笠领着蓝钰一起下山去了。
两人走在山间的小道上，因为小谷还是有些体力不支，走的不快。
白天的山林蓝钰醒过来之后还真没怎么见过，小谷大多都是白天休息晚上赶路，倒也是符合她的作息。
虽然不惧怕阳光，但到底还是不喜欢，那微微的灼热感怎么都不舒适。
小谷和蓝钰并肩走着，逐渐地出了深山，偶尔会有生人的气息，但离她们都不近。
直到一路下了山，走上了入城的道路，渐渐地有了人烟。
蓝钰看着那剃了短发的男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何有人剃发？”
“祖宗，您都睡了多少年了，一千年，沧海桑田早就变幻了，如今这世道早就乱了，洋人当道，军阀横行。”小谷懒散地说道。
蓝钰听到她的话微微蹙眉，还想问什么，但旁边已经有人来了。
小谷也不欲多说，噤声赶路。
等进了城小谷直接去买了些干粮，又去补了些酒和纸钱。
“都进城了不去喝点热乎的东西？”蓝钰问她，主要是看着那依旧苍白的唇瓣总觉得她身弱体虚。
“我自小这般，与吃什么无关，少时师父也给了我不少补品，并无用处。”小谷解释了一句。
蓝钰抿了抿唇，转念一想体内藏着阴气的人，确实也不能以常理而论。
但她只是心虚自己昨晚血喝多了些。
“再说，您老若是愿意给我点金线，我或许能不用赶尸，好好地买一处宅子住下，安享晚年。”小谷看了眼她身上金线绣的凤凰若有所思。
蓝钰随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时无言。
良久才开口：“别想了此物早与我一样阴气缠绕，谁得了往后便都不得安宁。”
“你还是好好赶你的尸比较靠谱。”
小谷听完更不想搭理她了，什么用没有。
蓝钰：我觉得你太虚了，不够吃
小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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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偷食的老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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