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佳问:“付女士也和她在一起吗?”
剧组的人对付女士好似不太熟:“不清楚,大概在自己房间吧,听说她是福利院那边负责人,昨天凌晨才到的,也没见几次,之前的事闹得,吓我们一跳。”
看来文淅川的团队里,知道他和付女士关系的人也不多。
韩佳闻言点点头:“我就不过去了,你们继续工作吧。”
“好。”
韩佳明白文淅川为什么不打算提前让她和其他演员进行磨合,尤其是在她听完了付女士的故事后。伽罗的状态应该要在影片中保持着一种游离感,为了表现那种置身事外的孤独,韩佳的想法和文淅川一样,并不打算在开拍前和丁文心有过多接触,就连戴琳斯,韩佳与她也是第一次合作,文淅川把角色安排得很好。
有的导演喜欢给演员几套剧本,混淆演员的感受,后面通过剪辑还原剧情故事,而有的导演喜欢交代详细,从剧本就可以看出来喜欢把故事捋得清晰分明,希望演员能明白其中动机,找出最真实的情绪,文淅川显然是后者。
《港》的故事虽然充满幻想,也有天马行空的元素,但这部电影并非通篇都是释放情绪的小人物传记,从每一个细节韩佳都可以看出来文淅川努力把控着故事背后的逻辑与荒诞感。音乐本是一种情绪的灵魂的表达,可失语症恰恰是无法表达,表面上这是一部探讨人性与对少数群体包容的片子,实则是为了表现很多人患上的“失语症”,不过是当今社会中封建而闭塞的缩影。
这不是一个年代发生的故事,套在现在却意外适合。如今有许多人,因为原生家庭、成长或社会环境,无法清晰坦诚地表达自己的观念和看法,尤其是在这样开放的网络时代,过多价值的审判却塑造出了更新型的“封建”和某种自我固化的“闭塞”,这也是一种讽刺。
所有人都在患着“失语症”,这是一种属于当代人的新型残疾。
***
事情交给卢峰后解决地很迅速,不过一个月时间,韩佳就把所有搜集来的证据,包括警察局那边的手写报案回执交给了付女士。
大概是因为不好和剧组工作人员有过多接触,付女士除却第一天去看了下拍摄现场,之后基本都待在房间里。
“那家人不会再来了,这些东西我希望在之后能交给丁文心,我们的律师说这足够起诉她的父母遗弃罪。”
付女士点头:“我替文心谢谢你。”
“不用,我也是为了电影。”
文淅川在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付女士也没有看他:“事情解决了我就该走了,注意安全,之后要是再发生什么事,别瞒着,及时沟通。”
这话是对韩佳说的,看来文淅川当初受伤的事他原本是打算都压下来。韩佳明白了付女士的意思,点点头,应允了。
被母亲变相谴责,文淅川看了付女士一眼,起身:“我去抽根烟。”
说完他走向了露台,把门轻轻关上。
付女士握着手里的资料,过了一会儿对韩佳说:“他的手受伤,这阵子就麻烦你了。”
付女士知道这个月他们都住在一起,他们的房间是独立一层,韩佳也没有刻意避着。
“还行,我其实也不怎么会照顾人。”韩佳在这点上倒是没有客套,文淅川在生活上很独立,洗澡什么的都不需要人帮忙,反倒是她耍心眼和他闹,有时候不小心都会磕着他手,“其实您可以多留几天。”
这部电影是文淅川为了她拍的,不管是出于一个导演对故事的敏锐度,还是出于一个孩子对母亲的私心,文淅川都想必希望付女士能多参与进来。《港》的结局至今没有改出最终版本,文淅川应该是一个善于做出选择的人,在这件事上韩佳却感受到了他的踌躇不定。
“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未来的几十年我们仍会距离彼此很远,短暂的相处不是仁慈,而是钝刀,我们该回到熟悉的相处模式中去。”付女士的眼神平静而睿智,这些天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终有一天他会找到能陪伴他的那个人,心里缺失的部分会被填补,我希望他能找到足够多的爱,或者比爱更有意义的东西。”
“不会的。”
韩佳淡淡道。
她在付女士的目光中开口:“缺失的爱永远不会被填补,母爱就是母爱,和其他感情都不同,就像很多经历塑造了您,文淅川身上的一部分也由您塑造。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深,这一点没有人会比您更清楚。”
就连骨血至亲都做不到,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把被爱的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不管是出于什么苦衷,这些年作为父母,他们都不止一次让文淅川明白,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都比“爱”本身重要。
“我不想拯救谁,也不想当一份感情的替补,我不会给文淅川你说的那些。”
韩佳想起有句话说,所有的爱都源于需要和渴望。
而文淅川说,Jacey,我不谈恋爱。
从相识、试探,到抵死缠绵,韩佳认为只有这句,文淅川说得最真诚,也最像是他的心里话。
这个人看着温润多情,其实比谁都无情。
“我要他主动奔向我,渴求我,索要我。”韩佳说,“这是我能给他的,别人给不了。”
因为别人没有她好。
韩佳想试试。
她也没有爱过什么人,最多只够得着喜欢,这些年谈过的也都是一段段的,可没有一个人值得被她说一句“想要”。
但文淅川对她来说,和过去的那些,似乎有所不同。
不管这段感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不开始的话就谁也不知道结果,两个人之间能产生的化学反应是相互的,韩佳相信自己的感受,他们在相互吸引,彼此都知道。
既然这样,那就试试。
文淅川从露台回来,付女士正起身,准备走了。
文淅川走过去,俯身,单手轻轻抱住她。付女士拍了拍他的背:“我今晚的飞机,不用送了。”
“好。”
文淅川很平静,没有挽留。
“一切顺利。”付女士松开他,看着面前两人笑笑,“好好照顾自己。”
所有的爱都源于需要和渴望;如果一个人不需要或渴望什么,他就永远不会爱另一个人。——普拉东诺夫《回归》
改了很多,建议重新看一次这一章
韩佳要开始打副本了(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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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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