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样亲热一会儿,时间也不早了。就上床睡觉去。
这地方明显一开始只是柳玉堂一人住,现在金屋藏了一个龚丞,多了一个人。就没地方睡了。若是两人之前不是这关系,大概还扭扭捏捏分开睡,要计划着谁睡床谁睡地板呢。现在倒是没那顾虑,又亲亲热热地共同上了床抱着去,就这样闭着眼睛就直接睡了。
不过这床两个人睡实在是小了一些,两人睡在这,还稍微拥挤。好在最近夜里天气转凉,这样抱着睡也不会觉得热,倒反是暖烘烘的,极为舒适。
睡之前,龚丞抱着这柳玉堂,嗅闻了柳玉堂身上这味道。不知怎么的,总是感觉柳玉堂身上一股冷竹香味似的,好闻得很。原本以为是那香皂的原因,他自己用了也不觉得像他这样好闻,抱着柳玉堂睡觉之后,像只大狗一样钻到柳玉堂的颈窝里嗅去了。
柳玉堂笑着说他:“有什么好闻的?”
龚丞说:“好闻得不得了。”
“我也觉得三爷好闻得不得了。”于是柳玉堂就低下头来嗅龚丞的头发。
龚丞只觉得自己虽然最近不爱抽雪茄了,也没继续打打杀杀的了,哪里会比柳玉堂这文人香?就听柳玉堂说道:“三爷爱那西洋香水,还总是一个调。这样用下来几年,都将三爷腌入味了。总是香的。”
龚丞听他这么一说,抬起手来嗅自己。没觉得自己哪里香。不过柳玉堂说的这事倒是真的。龚丞常年都用那一款极为低调小众的香水,他闻着觉得喜欢,就用了好些年岁。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腌入味了。他自己又闻不到自己的,他闻着柳玉堂香,就觉得他香。
两个人抱着在这床上互相闻了一会儿香,最终到底还是沉沉睡去了。即便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拥挤在一张单人床上,这一夜过去还算安稳。没有谁被挤下来过。
这还是龚丞第一次和柳玉堂共卧一铺,原本以为会兴奋得厉害,没想到还是睡去了。大概应该是睡前两个人互相帮助了一番,才没让他们各自在抱着对方的时候再弄出些什么**的场面来。龚丞就这样抱着柳玉堂,在这香玉软语当中甜蜜蜜睡去了。
龚丞醒来时,果然没见柳玉堂在。虽然知晓柳玉堂第二日是绝不在的,但醒来后见床边空空,到底还是有些失落。在这床上滚了一番,滚到之前柳玉堂睡过的位置,盖着柳玉堂盖过的被子一角,这般在床上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起床来。
龚丞起了床,才发现柳玉堂在离去之前给他准备了早餐。龚丞心里那点郁闷就一扫而空了。他喜滋滋去进行了洗漱,就拿起柳玉堂给他准备的早餐一点点吃着。
要在这屋子里待一整天,龚丞实在无聊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打量起柳玉堂这屋子了。坐在柳玉堂时常会做的书桌上,随便从这书桌上抽了一本来看,一看是满页的之乎者也,就头疼。龚丞就把这书重新放了回去,这一放回去,不知道要干什么,随意就打开了书桌的抽屉,见里面有一本厚厚的大本子,龚丞实在是好奇,就将这个大本子拿出来。
这一翻看,直接让龚丞心里一骇。
原来这大本子里记录的,全都是他龚丞的所有事项。许多都是从报纸上剪裁下来的照片或者报道,从战争结束之后各大报社开始兴起都争抢着要挖龚丞一点料时开始,就在裁着这些报纸。那已经距离现今八年了。
八年前的报纸都能够在这里见着。
龚丞一点点翻去,见上面真的是完全不落地剪裁了这些年曾经报道过龚丞的报纸。这些报纸上属于龚丞的照片,也是一张张剪裁下来,贴好。又写上了龚丞的年岁。战争结束,龚丞的照片登上报纸时那张照片十九岁;报社去挖龚丞的资料时所报道的照片是学校里的学生资料,那张照片是十六岁;龚丞带着人站在港口接待承国来宾时,龚丞二十一岁……此类种种,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偷拍的照片,也是全都贴在里面了。
想来这柳玉堂确实从很早之前就在关注他了。这般事无巨细,甚至像一个变态一般偷拍记录他。
龚丞坐在这里看着这些,又觉得脊背发寒。只觉得一阵无法形容的恐惧铺天盖地涌过来。整个室内寂静得可怕,龚丞觉得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龚丞将这个本子阖起来,重新放回抽屉里去。他失神地继续坐在这里。他心乱如麻。他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起柳玉堂那一双情意绵绵的双眼,依旧是十分漂亮。只要想起他来,他心里就十分柔软,刚才看见的那些好像也抛到九霄云外了。他其实是怕——是怕柳玉堂骗他的情感,怕他不是真心喜欢他的。
龚丞暗自苦恼了一会儿,觉得要是柳玉堂真是早有谋划,就是等待这一天要将龚丞收入网怎么办。他怕柳玉堂不是真心的。他也明白自己真心喜欢柳玉堂。这样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又闷闷地想道:“管他柳玉堂是不是真心的。反正爷是真动心了,若这柳玉堂是骗我的,将他抓来关好,让他不喜欢也得喜欢,不真心也得真心。他招惹了我,就别想独善其身了。爷第一次与人这样恋爱亲热,怎么能被他掌控了去。”这样想通了,龚丞越发觉得自己不能一直这傻乎乎的。这柳玉堂出门去,他去干什么,他也不知晓,担心柳玉堂暗自将他的势力蚕食了,这可就不好了。
柳玉堂这招美人计,还真是迷得他晕头转向的。
又想了想昨夜见的柳玉堂双颊绯红、气喘不止的样子,龚丞又笑起来。觉得若是被骗了,也不亏。满意地笑了笑,想着等柳玉堂一回来,再亲个够再说。或者哪天寻到机会,吃掉更好。这美人计不吃点香的,岂不是亏大发了。
这边柳玉堂真出门去处理正事了,想不到龚丞能够因为那一个本子胡思乱想这么多。他正在审着递上来的稿子。裴高远说道:“柳先生,你在医院许久,之前的稿子都是我帮你审的。你可瞧前几天的报纸了?”
柳玉堂点点头说道:“瞧见了。做得挺好的。”这样抬起头来笑看裴高远,见他还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就问他:“这是怎么了?”
另外一边坐着的那个巩明亮说道:“安青公馆被炸,龚丞不见踪影,这一大新闻当时各大报社都争抢着去报道。没有先生在,我们都无从下笔,又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也写了,是高远主笔的。写得不如那些高深莫测、故作玄虚,没有引起什么作用。他心里愧疚着呢。”
柳玉堂听闻,笑着说道:“不过小事而已。担心这个做什么。”柳玉堂让裴高远坐下,“重要的不是那场爆炸,而是那爆炸之后局势动荡,你瞧这些天,是不是都闹得厉害?”
巩明亮立即就说:“嗳,你还别说,先生。龚丞不知死活之后,那些商人可闹得厉害了。觉得龚丞那些商行无人可管,又是压榨又是欺负的,还想收购自己用了。不过他龚丞也有不少得力手下,很快就镇压了。想想也是,他们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那些人闹事,直接打就完事了。先生,你说这龚丞到底是死是活啊?”
昨夜才和龚丞荤闹了一顿的柳玉堂淡笑不语,就只是说道:“哪边闹得厉害,就推另外一方。这港城,要热闹起来才有意思。龚丞这么一大块肉,个个都上来争抢,谁也不想自己抢得太少,先让他们打着再说吧。”
裴高远说道:“看先生这架势,是要延长战线,坐收渔翁啊。先生后面可有什么计划?”
其他的,柳玉堂却也不说了。柳玉堂在这里审了稿,又去仔细看看学塾的情况,上下都视察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奇异之处。又恐有孟晁那家伙不信任他,还是会安插一些眼线进来,就极为小心警惕。
今日去见了孟晁,孟晁也只顾龚丞死没死,也不在乎柳玉堂捣鼓的报社了。见孟晁急着满港城搜寻龚丞,柳玉堂倒是心里没那么担忧。不过还是格外小心着孟晁。这样一路弄下来,恍惚才发现已经过午了,还没给龚丞送东西吃去。
只怕那家伙待在屋子里,饿得都眼冒金星了。柳玉堂连忙去饭馆打包了几个龚丞爱吃的菜,才匆忙回到学塾里去。才将门打开,龚丞就像是恶狼一样扑过来。
柳玉堂倒还是记得将门给关上,这样龚丞就直接将柳玉堂按在这门板上动弹不得了。这一回来,龚丞就对着柳玉堂的嘴亲吻。感受着力道,确实是有几分恼怒。柳玉堂以为龚丞是恼他这么久才回来不给他饭吃,其实龚丞心里确实憋闷着很呢,没饭吃这件事只占一点点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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