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丞将自己遇到的婉儿的事情,与柳玉堂一道说了。柳玉堂听后,却不知为何笑着看龚丞。龚丞闷闷地说道:“这么笑着看我做什么?”
柳玉堂揉了揉龚丞到此时都显得有些僵硬的面孔。柳玉堂笑着和他说道:“就是因为这事,觉得心情不好?”
龚丞见他笑得这样轻柔好看,看起来是半分没有对龚丞起疑的。龚丞心里更是又愧又悔,嗫嚅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便这样与柳玉堂小声说了前几天事情,说那日担心柳玉堂被孟晁带去不回来,是因为他不信任他,才出了那一趟门。这样将这话讲述清楚,龚丞简直不敢抬头看柳玉堂一眼,便将自己的脑袋蹭在柳玉堂的肩窝里。
半晌又没听到柳玉堂的声音,也没感知到柳玉堂其他的动作,龚丞到底心底里还是有些害怕了,便抬起头来看着柳玉堂。见柳玉堂面上也不带笑了,神色有些严肃,龚丞心中一紧,去轻轻在柳玉堂的嘴唇上吻了一吻,龚丞问他:“你可是生我的气?你若生我的气,你想打我,骂我都行,你别像现在这般不理我。”
他握着柳玉堂的手,让柳玉堂的手触及他的脸上,还不轻不重地握着柳玉堂没有用力而软绵绵的手掌拍在自己的面颊上。柳玉堂像是才回神过来似的,见龚丞这样小心翼翼、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柳玉堂的脸上重又泛出笑容来。他的手轻轻掐了掐龚丞的脸颊,随后与龚丞说道:“刚才不过是想着别的事情,没有和你生气。”
他又顺着去摸了摸龚丞的脑袋。像是在抚摸野兽的脑袋一样,一下下顺着他的毛发,又与他说道:“我能理解你对我的不信任。毕竟你总是会轻易遭人暗算,自然是要警惕一些的。我怎么会责怪你呢?”
见柳玉堂根本没有半分责怪,还极为理解他,龚丞内心当中直接软绵得不成样子。这样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和柳玉堂说道:“你还是怪我吧。你什么都不怪我,我心里更为难受了。”
柳玉堂问他:“那你想要我怪你,还是想要我不怪你。”
“你还是责怪我吧,玉堂。”
“好,那我就责怪你。”
柳玉堂刚将这话说出来没多久,龚丞的手就覆盖上来,轻轻捂住柳玉堂的嘴巴。他与柳玉堂轻声说道:“好玉堂,你还是不要责怪我了。我一听你怨我、怪我,我心里更为难受。所以你还是不责怪我好了。”
柳玉堂被龚丞捂着嘴巴,倒也没说什么了,只是瞧着龚丞的那双眼睛,依旧笑得柔和漂亮。柳玉堂将龚丞的手拉下来,与龚丞说道:“若以后我真的背叛你了,若我真的是在欺骗你,你想杀我都行。”
这本来是让龚丞听了大约会放心的话,此时龚丞听了,又说:“你别说这样的话,整天打打杀杀的不好。”这话本来是之前柳玉堂说龚丞的,现在又是龚丞来说“打打杀杀”不好了,实在滑稽得很,柳玉堂便也忍不住哈哈畅快笑了两下。
龚丞似乎有些疑惑,歪着头来说:“难道我说得不对吗?确实打打杀杀不好,若是我发现你欺骗我,杀了你,还不如天天将你锁在床上——”说到这里,不再细说。说着这样淫逸的话,语气上不显露分毫,不过却瞧得清楚,龚丞的面色是有些红了的。
柳玉堂的手指亲昵地摩挲了一下龚丞脸上的晕红,柳玉堂也用之前龚丞说他的话,重新回馈给他:“流氓。”
知晓柳玉堂是用他曾经说过的话说他,龚丞将脸靠在柳玉堂的掌心,也是忍不住笑了。两人这般亲昵地靠了一会儿,诉了一下衷肠,柳玉堂才将刚才他所想的事情与龚丞说:“方才你与我说那女子,我记得我曾经教过的学生里,有一个女孩儿叫林婉,听你的描述,好像是与她像极了的。”
龚丞听他这么说,惊讶地问道:“真的?”
柳玉堂点了点头,说道:“真的。”随后又与龚丞说,“你先从我身上下来,我去找找东西。”这样压在柳玉堂身上许久的龚丞,才从柳玉堂的身上下来。
柳玉堂得以从床上下来之后,他的衣襟早已经被龚丞蹭得有些凌乱了。不过两人倒是有些不在意,柳玉堂往自己的书柜过去。在那里不知翻找什么,龚丞也从床上下来,跟随在柳玉堂的身后,看见柳玉堂在一堆厚厚的书籍当中,找出一本也是厚厚的相册。
见到这本厚厚的相册,龚丞想起之前在柳玉堂抽屉里看见的那本书。龚丞想要询问柳玉堂,却又见柳玉堂的侧颜,在这灯光掩映之下显得极为柔和美丽,便想着这事过几天再说也不迟。反正他不会再对柳玉堂起什么疑了。
这样想着,见柳玉堂将那相册摊开放在书桌上,龚丞去床头,将那一盏小小的台灯带了过来,放在书桌上后,才让这里的光线看起来明亮一些。龚丞看见这相册,基本是老师们与学生们的合影,以及学生的毕业照。
柳玉堂一边翻找,一边与龚丞说道:“我这学塾,办了才不过五年。当时办理,是为了给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们上学,毕竟像港城大学的那些学生,大多家里都是有些家底才能够上学的。其他很多孩子,都很少有上学的机会。没想到那一年,我才将这学塾办起来,言说不收学费,竟然来了这么多的学生。那一批学生是最早来的,也因为不收高昂的学费,很少有老师过来,许多事情都是我亲力亲为,学生们的样貌,我都是记得的。”说着,将相册几乎快翻到最后,柳玉堂却似乎还没找到那个女学生。
而站在他身侧帮他掌灯的龚丞听闻他的话,却忽然说道:“那时候,你是不是很困难?”
柳玉堂忙着找人,便也没怎么思索,直接告诉龚丞了:“自然是有些的。好在后来开办了报社,报社还是能赚不少钱,填补了学校的亏空,还给聘来的老师发工资了。不久之后,一批学生毕业,便能够帮我处理学塾,我轻松了许多。”
龚丞见他垂着眼睫安静地看着相册上的每一张容颜。心里酸涩难耐,不禁对柳玉堂有些心疼。想要问他,为什么当初不来找他投资入股,却又想起那时候,他连柳玉堂是谁都不知道,恐怕就算柳玉堂来,也不过是将柳玉堂拒之门外罢了。这样想着这些,龚丞心里五味杂陈,站在柳玉堂的身后,便伸手去揽了柳玉堂的肩头,低下头去在柳玉堂的侧脸上吻了一口。
柳玉堂似乎认为,他是在催促他赶紧找到。柳玉堂笑着说了一句:“很快就找到了,不要着急。”
龚丞倒也是没说什么,只是用脸颊亲昵地蹭着柳玉堂的脸颊。柳玉堂找了一会儿,很快就找到了,他和龚丞说道:“你看,是不是这个?”龚丞这才抬起头来,去看那相册里的那张面孔。
柳玉堂的指尖轻轻点在那面孔之下,又听柳玉堂说道:“我记得她倒是一个不爱玩闹的,也不爱拍照,只能找到这张毕业照里有她的身影。我记得她,是因为她极为聪慧,却又性格孤僻一些,她家庭条件不好,我也对她多有照顾。她走之后,我也不知她去了哪里,没想到竟然去了你那里当丫鬟去了?”
龚丞的眼睛紧紧凝视着照片上的这个女学生。她梳着到现在都很流行的女学生发型,两条长而粗的辫子搭在自己的肩上。面容基本没有什么变化,看见她清丽的面孔,龚丞便想起不久之前在巷道口所见的女子来。龚丞说了一句:“对,是她。就是她。”
见龚丞神色怔愣,柳玉堂又说道:“不,大概是她不仅仅是你的小丫鬟,还不知是谁派来你身边的间谍。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进来的,你可记得?”
龚丞摇了摇头说道:“不记得。这等事从来不是我来处理,都是家里的管家处理的,我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是了,不过是瞧你对这些毫不在意,便偷偷将人塞进来,才让你着了道。这小丫头长得还挺漂亮,想来当初是想安排在你身边,要与你谈一段情的。”
龚丞还未说话,见柳玉堂转头过来看他。那一双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之下,显得这般好看。却又带着些狡黠揶揄的笑意,他笑着和龚丞说道:“看来这般漂亮的丫头,都没能够俘获你的芳心。知道得不了你的心,便朝你身边的人下手了。你身边最为亲密的,一个卫杰,一个白逸。卫杰倒是个纯粹的花花公子,要获得这样的人的心,困难上好几分,而白逸,却是个不近女色的,倒反这从未有过恋爱的,接近起来更容易。花些心思手段,就能够将人彻底拿下了。还好,你龚三爷整日忙得很,没注意到你身边的小丫头,要是你注意到了,那小丫头也能发现你也是一个从未恋爱过的毛头小子,要一下子将你捞到网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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