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需要就给我走开,别在这挡着我做生意。
余萧弋和小初同时瞪大眼睛看向上面的字,这才发现原来这是——西洋菜?
“西洋菜是什么菜?”小初努力回想,却怎么都没想起来自己在哪吃过它。
“西洋菜……”余萧弋这次信心满满,“好像是一种涮火锅的菜,我之前吃过,没错我绝对吃过。”
小初表示怀疑,“你刚还说它是香菜。”
“方太初,你是不是也没来过这种地方?”余萧弋坏笑,“我感觉咱俩水平差不多,就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了。”
“我……我当然来过!”小初不服气,她之前,虽然是很多年前,也是陪姥姥逛过菜市场的好吧,谁像他这样没有生活常识。
“Theo余。”她轻笑,“就这样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十八岁开始就独立生活,灯泡坏了自己换,水管开花自己修?你家卫生都是工人姐姐帮忙做的好不好?我猜,你根本没在家里开过火吧?”
“谁说的?”余萧弋极力澄清,“微波炉和烤箱我还是用很多的吧,虽然仅限于加工简餐。”他声音逐渐低下来,“可你不觉得太复杂的菜式,还是外面吃更方便吗,做饭好浪费时间。”
小初笑,“幸亏咱俩不用结婚。不然你绝对过不了我爸那一关,我们家男的都会做饭,尤其我爸,当初就是靠一手好厨艺征服我妈妈的,你要知道,我妈可是个煮清水面条都会忘记放盐的女人。”
话还未说完,嘴就被余萧弋用掌心覆住,“不许胡说,会应验的。”
他冷脸,眼底逐渐破碎。
小初不说话了。
他又说:“菜谱总不会难过《数学年刊》上的论文吧?我可以学。”
小初越过他手掌边缘看向他,心情突然说不出的难过,仿佛穿越到了将来的某个身不由己的时刻,也只能这样与他相顾不能言。
命运的齿轮不停转动,将所有人席卷其中,对于结果,他们都无能为力。
还是享受当下吧。
最后碍于两人的厨艺水平,他们只克制地买了几样菜还有一些现成的熟食,秉承着尽量不开火就能简单应付的原则——鱼和排骨可以腌制好同时丢进蒸箱,菜心水煮淋蚝油,虾可以白灼,唯有那个西洋菜,小初在手机上查了菜谱,说是和瘦肉煮汤很好喝,她对此存疑,主要那个菜长得就不像和好吃有关的样子。
走出菜市场的时候,两人手里都拎了满满几大袋,除了菜肉,还有鲜花和水果。
这种鲜活的生活气息令人着迷,目光对视,像某种默契似的,余萧弋突然开口,笑得极为骄傲,“你看,我就说也没有很难。”
小初嘁了一声,骂他轻浮,看见漂亮女孩子就要追求,就要和人家结婚,也不知道他多巴胺消失时会如何残酷无情。
“我哪敢!”余萧弋大呼,“你方太初岂是我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人?”
“知道就好!”
两人穿过街道,向车边走去。
长焦镜头仍在咔嚓,只是声音被往来车流掩盖。
小时候小初看见父母在厨房里忙活,潜意识里总觉得买菜做饭是成年人才有的特权,有次她实在好奇去拧煤气的开关,差点把她爸吓死,后来的好多年,都被他明令禁止踏入厨房半步。
还好她妈妈心态松弛,总是趁方协文不备教她各项生活技能,比如开关煤气,烧开水,煮清水面条,打荷包蛋。
小初后来想,她妈大概已经把毕生所学都教给她了。
女神只会煮个不加盐的清水面条也自有各式优秀男人围上来大献殷勤,谁想到她这儿时代变了,社会上开始主张男女平权,双方都不再讨好别人,都更专注爱自己。
艾琳的姐姐姐夫也是从校服到婚纱,本来婚前吃吃食堂点点外卖也挺幸福的,结果婚后没多久就开始为谁做饭谁洗碗,谁擦地板谁晾衣服这样的琐事大吵特吵,还没过上一年,就分道扬镳了。
小初因此特别感谢黄亦玫,将来万一她也找了个不懂体贴还斤斤计较的丈夫,至少可以靠清水煮面条喂饱自己。
她唯一需要记住的,就是加盐时要先从半勺开始,过犹不及。
“帮忙拿钥匙开下后备箱。”
余萧弋东西拎得多腾不开手,示意小初,“钥匙在我裤子口袋。”
小初歪头看他,“什么时候跑回到你手里的?”
余萧弋理直气壮,“你给我的你忘了?”
小初仍有些犹豫。
“放心,离得还很远。”
小初倏地看向他,脸红了一片,这男人在放什么厥词?什么叫还很远,离什么东西很远?
“余萧弋,你给我闭嘴。”小初没好气的,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多想似的,利落摸进去,还好他口袋不算深,里面也没别的东西,她一下就勾住了钥匙上的编织绳,下一秒,后备箱的车门已经缓缓弹起。
两人放好东西返回车内,小初仍抱着鲜花,突然想起件事来,他们家好像没有插花的花瓶。
“你等我一下。”余萧弋越过降下玻璃的车窗,在她脸上亲了亲,“马上回来。”
小初疑惑,“干什么去?”
话没说完,他人已经过了街。
小初将下巴伏在交叉的双臂上,远远地,看见他在一棵榕树下停了下来,开始和一高一矮两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攀谈。
也不知他们都说了什么,两个男人频频点头,又递烟过去,余萧弋倒是气定神闲,哪怕隔了这么远,她仍可以清晰感受到他高智感和矜贵之气。
和在她面前的那个他完全不同,这样的他莫名的陌生,她看了一会儿,竟不由自主地生出惧意来,又或者说,被他那个睥睨万物的姿态给惊到了。
她但愿他们之间永远不会翻脸,就算分手,也能好聚好散。
这番谈话没花费太久时间,小初看向天边,太阳已沉沉西落。余萧弋大步赶回车边,一边走一边掐灭了手里的烟,扔进了垃圾桶。
打开车门的第一句话,他问的就是,“我身上没有你讨厌的烟味吧?”
小初摇头,“还好。”又问,“那两人是谁?”
余萧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中控台上,启动发动机。
小初低头去看,眼底瞬间被惊愕填满,“竟然是报社的?”
余萧弋苦笑着点点头。
“你怎么发现的!”小初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她从始至终都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从小就学会的自我保护经验,只不过那时候治安还没现在这么好,每次出街提防的不仅是长焦镜头,或许还有枪和匕首,以及路口突然出现的不明面包车。”余萧弋云淡风轻,“不过不用害怕,现在当街绑架这种事大概就只有动作电影里有了。”
小初说不出话,心底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她仔细体会了一下,那个滋味,似乎可以叫作心疼。
接下来的半程,她都在怔怔看他的侧颜,在她心底见不得光的执念里,似乎这样就可以将他永远印在心底,然后又忍不住庆幸,庆幸他小时候没有遭遇任何不测,有好好健康平安地长大,否则,她和他连此刻宁静的相处也不会有了。
如果是那样,她会怎样?
毋庸置疑,她会遇到另一个也不算赖的人。
只是再也不是他了。
小初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在想什么?”
余萧弋的声音一下子将小初拉回现实。
“没什么,我在想,你家里好像没有花瓶。”
“不怕。”余萧弋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忘了?酒柜里那瓶六千美金的香槟?干脆,我们今晚就喝掉它,刚好……”
接下来两人异口同声:“空瓶用起来比较顺手。”
说完,车内就充满了笑声,所有疲惫和阴霾一扫而光。
小初忍不住抓过他的手,这一刻,她无比感动,身边的人是他,不是任何一个只是不算赖的男人。
“你跟报社的人说了什么?”她还是没忍住好奇。
“我说,照片记得今晚发我邮箱,其他的,公关人员自会去找他们谈。但如果两位的摄影技术太烂导致我女朋友不满意,他们就死定了。”
“……”小初呼吸一滞,“我多谢你。”
“唔使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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