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捏着下巴,缓缓开口:“掌门认为我师弟身怀魔君魂魄,将来定会危害苍生,所以欲将他斩于剑下。”
苏澡雪闻言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张钦,“这……怎么可能?我听闻张师弟从小父母双亡,被凌青长老收入门下,若他真身怀魔君魂魄,不应该早就被掌门和长老们发现吗?”
李晏:“这……我也不知道啊。”
苏澡雪思索道:“那,许是张师弟身上只有一缕魔君魂魄,十分微弱,所以神志未受影响,也未被掌门和长老们发现。”
张钦:……
李晏:……
苏澡雪继续道:“但,掌门眼里是揉不进沙子的,他要防微杜渐,所以,一定会出手将这个隐患铲除!”说罢,怜悯地看着张钦,“张师弟,可叹命运弄人,但你也不要怨天尤人。只要你坚守本心,不心生恶念,让魔君之魂伺机操控,为祸苍生,我和李师兄都会护着你的。”
李晏闻言,松了口气,没想到这苏澡雪心肠还真不错啊,真是个好人。
张钦颇为感动,“多谢苏师兄,张钦定守正不渝,决不沦为被他人操控的傀儡。”
李晏道:“我也会在一旁监督师弟的。”
苏澡雪微微颔首:“有李师兄在一旁,我也算安心一些。”
见苏澡雪通情达理,既不深究,也不为难,李晏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
他打量着苏澡雪,觉得此人皮相生的不错,尽管那繁复的衣衫绣纹和华丽的束发金冠让他显得有些过于张扬,看上去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但性格却出人意料地和善,言谈间更是透着一股难得的真诚与好相处。
最重要的是他在追妹子!这点和他所认识的一些师兄弟完全不一样!
于是,李晏越看苏澡雪越顺眼。想到苏澡雪正在追的红衣女子,李晏笑问:“苏师弟,既然秦姑娘曾劝你莫要纠缠,为何今日你俩,又齐齐现身于开源楼呢?”
苏澡雪展颜一笑,“涟涟的舞姿曼妙无比,我一直希望能为她和琴伴舞,奈何她一直不同意。”
李晏心中暗自嘀咕:任何人听了你的琴声,恐怕都不会愿意与你同台献艺。他微微挑眉,追问:“那么,今日之事又有何转机?”
苏澡雪笑容满面:“我答应了帮涟涟送信至玉山门,作为交换,她便同意为我舞一曲。”
李晏想起听到琴声时的那股牙酸,问:“为何不寻个风景如画好的地方去,你们二人正好可以独处,非要去酒楼这种喧闹的地方?”
苏澡雪嘿嘿一笑:“我想请众人来欣赏我的琴声和涟涟的舞姿啊!正好开源楼的掌柜与我家有生意往来,又逢新店开张,便借机于此。掌柜人很不错,还说要多请我演奏几日呢!”
李晏摸着下巴,暗自吐槽:多演奏几日,估计客人要跑光了……
苏澡雪得意道:“涟涟姑娘贵为城主府的千金,竟肯在众人面前为我起舞,可见她对我并非无心。”
苏师弟,她都能去烟花之地当花魁了,又怎会介意在这区区酒楼献舞?至于去玉山门送信……李晏问:“苏师弟,她让你送的是什么信?又是给谁的呢?”
苏澡雪:“涟涟并未明言,只让我亲手将信交给玉山门的楚勾玉楚姑娘。临行前,她还在我的脸颊上印下了香吻,嘱咐我务必亲手交付,并让楚姑娘当面拆阅。”
啊?居然还亲了他!李晏生疑:“这信,这么重要?那你交给那位楚姑娘的时候,她有何反应?”
苏澡雪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那位楚姑娘容貌冷艳,见我手持涟涟的信函,微微露出惊讶之色,淡淡地道了声谢便欲离去。我急忙拦住她,坚持要她当面拆开信件。”
李晏:“然后呢?”
苏澡雪皱起眉头:“然后……那位楚姑娘神色微变。也不知为何,我感觉到她周身散发出的气质更加冰冷,特别是瞥向我的眼神。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那位楚姑娘在看我的脸时,目光隐隐透着杀气。”
张钦疑惑:“苏师兄,得罪她了?”
李晏:“苏师弟,你招惹了玉山门的女弟子?”
苏澡雪连忙摆手,“我和她素未谋面,从未有过任何瓜葛。我也未曾招惹过玉山门的弟子,李师兄,你可别胡思乱想。”
张钦:“那究竟是为何呢?”
李晏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日在一醉楼中遇见的白衣女子的身影,问道:“那位楚姑娘,是否总是身着白衣?”
苏澡雪点头,“李师兄,你是如何得知的?”
李晏嘿嘿一笑:“猜的,你想啊,气质清冷的美人,不都偏爱白衣如雪吗?”
苏澡雪轻笑,折扇轻抵下巴,赞同道:“确实,似乎确有此理。”
苏澡雪接着道:“对了,李师兄、张师弟,你们现在落脚何处?若不介意,不妨来我居所,我那儿房间众多,一人独居,未免太过寂寞。”
李晏摆手,“我们已有住处,就不打扰苏师弟了。”
苏澡雪略显失望:这样啊,那如果需要找你们,该去哪里呢?我暂时住在城东朱橚巷,门前有一对石狮子,十分显眼,你们若有事,尽管来找我。”
李晏道:“我和师弟暂住城南依润巷尽头的一处小院,门前的楹联是我和师弟写的,不知苏师弟是否识得我的字迹?”
苏澡雪笑道:“自然识得,李师兄昔日赠我的那幅墨宝,至今仍悬挂于乾源峰金枢阁我的居室之中。”
李晏哈哈一笑:“没想到苏师弟还留着我的字,真是受宠若惊啊。”
苏澡雪:“李师兄的书法点画遒美,秀润挺拔,我还临摹过呢,可惜学不像那份神韵。”
李晏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有自己风格才是最好的!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在这儿聊了许久,不如各回各家?”
苏澡雪应了声好。
分别时,李晏还千叮万嘱咐,让苏澡雪不要说漏嘴了。
苏澡雪信誓旦旦地点头。
两日后的上午。
城南依润巷尽头的一处小院内,炊烟正袅袅升起。不久,院子里弥漫起了令人垂涎的香气。
院内,张钦用铁锹小心翼翼地将一团外表干涸的泥土从炉火中取出,放在石桌上后,轻轻敲开,一片焦黄诱人的荷叶露了出来。
李晏在一旁兴奋地摩擦着手掌,他轻轻拆开包裹着鸡肉的荷叶,一只金黄诱人的叫花鸡展现在眼前,那完美的色泽和扑鼻的香气,顿时让他垂涎三尺。正欲伸手去掰那金黄诱人的鸡腿,这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李晏啧了一声,嘟囔:“来得真是时候。”
“师兄,你先吃。”
张钦前去开门,李晏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好奇地朝门外张望。
苏澡雪走了进来,今日他身着白纱罩金袍,头戴金玉冠,贵气逼人。手中轻摇着一把玉骨镶金边的折扇,风度翩翩。
李晏在心中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首富家的儿子!他将鸡腿咬在嘴里,伸手去扒下另一只,递给缓缓走来的苏澡雪。
“苏师弟,你今日有口福了。这可是我和师弟亲手做的叫花鸡,刚出炉,味道绝赞,快来尝尝看。”
苏澡雪瞥见李晏满手的油腻和随意的吃相,不禁轻咳一声,“没想到,李师兄今日这般不拘小节。”他的印象中,李晏总是举止优雅,高贵不凡,绝不会在人前展露这副吃相。
李晏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随意些反而自在,整天端着架子,不累吗?来,给你吃,别客气!”
苏澡雪面对那油腻的鸡腿,终究还是婉拒了:“多谢李师兄好意,我,我还是不必了。”说着瞥到石桌上的茶盏,指了指,“我还是喝口茶吧。”
李晏轻哼,“这本来是给我师弟的,你来者是客,这才给你,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说罢喜滋滋地递给张钦,“师弟,你尝尝啊,肉可嫩了,我们做的很成功!下次再做!”
张钦见状接过鸡腿轻笑,“好的,师兄。”
李晏转而问苏澡雪:“苏师弟,你今日来,有何贵干啊?”
苏澡雪:“昨日,我遇到亓官师弟了。”
李晏一惊:“啊?亓官金方?他,也下山了?他干嘛来?”
苏澡雪坐在石凳上,倒了杯水,缓缓开口:“亓官师弟说他被家中父母逼婚,家里人甚至在上清门徘徊多日,他这才无奈下山来避避。”
李晏无语,“他才多大,就被催婚?啊不,逼婚!”
苏澡雪:“亓官师弟今年不过十四岁,我也觉得有些操之过急。”
李晏不禁咂舌:“这么年轻就要被逼婚!然后呢?你怎么找上你了?”
苏澡雪:“说来也巧,亓官师弟路过开源轩时,正好听到我的琴声,便循声而来。”
李晏闻言眉头不由动了动。
“他现在在我那里落脚。”
李晏:“这样啊。你没透露我和师弟的行踪吧。”
“自然没有。”
“那就好。”
李晏:“那他现在在你那儿?”
苏澡雪:“是的,他是我的七师弟,我自然要好好招待他。”
“被逼婚?”李晏思考着,亓官金方喜欢微生明昧,打死他都不会娶别的女人的吧。难怪他要逃。啧啧,小小年纪就要被逼着结婚,难道他家里着急让他传宗接代?他家有矿急着要让更多后代继承?
正在此时,又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李晏面色不虞地望向那紧闭的黑漆木门:“这又是谁?”
张钦站起身:“我去开门。”
随即,门外传来张钦惊讶的声音:“亓官师弟!”
张钦的声音传来,李晏和苏澡雪皆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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