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金方跟着微生明昧到了开源轩,只见他一人独自饮酒,一言不发。亓官金方静静在一旁守护。直到夜色降临,微生明昧醉得趴在了桌上,才将人带入客栈的房间。
客栈屋内,烛光葳蕤。亓官金方小心翼翼地拧干手中的湿布,轻柔地为沉睡中的微生明昧擦拭着脸庞。
微生明昧的面容在睡梦中依旧带着忧愁,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心中承载了太多难以言说的重负。望着沉睡的微生明昧,亓官金方伸出指尖,轻轻抚平那眉宇间的褶皱。
末了,他静坐在一旁,心思凌乱。
良久,才望着那张脸,低声说道:“微生师兄,我……心悦你。”
见人没有任何反应,他好像松了口气,又盯着微生明昧的面容看了好久。
屋内烛火摇曳生姿,映照一张如玉容颜。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慢慢俯身下去,浅浅啄了啄那人的唇瓣。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想微生明昧似有感觉,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
亓官金方顿时慌张得语无伦次,“微,微生师兄,我……我……”
映入眼帘的是亓官金方那张羞红而慌乱的脸庞,微生明昧眸色淡淡,伸手一把将人拉入怀中,翻身压上。
亓官金方大吃一惊,嗅着微生明昧身上的气息以及那扑面而来的淡淡酒气,心怦怦乱跳,直到那人的面孔逐渐放大,才垂眸,羞涩道:“微,微生师兄,我,我还未沐浴……唔——”
夜幕低垂,星辰点缀着苍穹,一轮残月悬挂在天际,洒下朦胧的银光。幽静的山间,一座破旧的庙宇孤独地伫立着,残破的窗棂在夜风中吱吱作响。
昏暗的破庙内,李晏借着从残破屋顶透进的斑驳月光,小心翼翼地为张钦处理左臂的伤口,当最后一个结被轻柔地打好,李晏轻声安慰:“好了,好了,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张钦低声道谢:“多谢师兄。”
李晏笑着摆了摆手,眼中却难掩担忧:“伤口一定很疼吧。唉,大师兄这次确实下手重了些。我真的很奇怪,为何他要如此不留余地。”
张钦沉默不语,神色间流露出深深的凝重。
月光穿透庙顶的破洞,洒在他宽阔而结实的胸膛上,映照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和紧致的肌肤质感。他端正地坐着,月光在他的面庞上投下了一片阴影,看不清眸中的情绪。
李晏不经意间瞥了张钦的上半身一眼,心中暗道:这小子的身材啥时候这么好了?又注意到张钦似乎有些失落,便拍了拍他的右肩,安慰道:“师弟,不必太过伤心。我相信大师兄并非无情之人,这其中必有误会。等有机会找他问清楚就好了。”
张钦抬起眼,望向李晏,眼中的波澜似乎被刚才的温柔安慰所平息。他轻抚着李晏刚刚触碰过的右肩,再次低声道谢:“多谢师兄。”
李晏站起身,朝他轻松一笑:“我们奔波了一个下午,大师兄应该没有这么快追上来。跑了这么远,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歇息吧。”
张钦点了点头:“嗯。”
李晏拾来散落在庙里的一些干草,铺在地上,对张钦道:“师弟,来这边坐吧,有了这些东西垫着,晚上会舒服些。”
张钦依言来到李晏身边。
李晏侧躺了下来,打了个哈欠,道:“师弟,入秋了,夜晚寒意渐浓,记得把衣服穿好再睡。已经很晚了,跑了一天,够累的。你身上还有伤,更要好好养息。我先睡了,晚安。”
“好,师兄。”
李晏闭上眼睛入睡,而张钦则静静地倚靠在一旁的墙上,望着沉睡中的李晏,心中波澜起伏。庙外,风声细细,如同远处的低语,偶尔传来的几声夜鸟啼鸣,划破寂静。
半晌,张钦才轻声开口:“师兄,你睡了吗?”
李晏闻言睁开眼,眼中带着一丝清醒:“还没。”
张钦轻叹:“师兄……是我不好,让你陪我颠沛流离。师兄本可以在山上安心修炼……”
“等等等,”李晏连忙打断他的话,坐起身来,“事已至此,就别说了。”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师弟,你不要心怀愧疚。你的本性纯良,掌门和长老们只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做出判断。”
“师兄知道你也很无辜,所以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孤身一人面对那些事。就算你是魔君转世,那又如何?只要你心中无邪,不挑起纷争,我们便都能好好过日子。”
“而且,你在我身边任劳任怨的,别说连累了,我还觉得是我占你便宜了呢。你在我身边,从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还帮着小风筝找到了收养他的夫妇。”
“你这,哪有一点魔君的样儿,简直就是个大好人!”
“师兄我可不会让他们抓走你,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我想老天也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的!”
张钦的眼中闪过一丝震动,目光变得温柔而感激:“师兄,张钦何其有幸,能遇见师兄。”
李晏嘿嘿一笑:“别太感动了,你对我好,我自然也对你好。这是相互的。”
张钦仍然心存愧疚:“师兄为了我和大师兄大打出手,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李晏挥了挥手,“别想那么多了。我最近比较懒,手都生了,正好和和大师兄切磋一下,活动活动筋骨。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快睡吧。明天我们还得想想,接下来该往哪里去。”说罢便躺下了。
张钦微微一笑:“好。”
东方破晓。
张钦望着熟睡的李晏,轻声道:“师兄,我不能继续连累你了。”说完,缓缓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庙门。
庙门外,渊诃如同幽灵一般忽然现身,“钦钦,你准备一个人走?”
张钦点了点头,坚定而果决道:“是。”
渊诃继续问:“你,不管你师兄了?”
张钦的眼里是深深的无奈,“师兄跟着我,只会陷入更多的危险。”
渊诃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心中权衡着什么,随后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往南走吧。”
张钦没有多言,轻应了声:“嗯。”
渊诃又问:“钦钦,昨日与你和师兄动手的,是你们大师兄?”
张钦:“怎么?”
“吾观他的眉眼,似乎与故人有几分相似……”
城东朱橚巷的一座大宅子内,苏澡雪正在躺在柔软的躺椅上,百无聊赖地逗着手上一只蓝色的小鸟,身边两位美貌侍女,正为他捏肩捶腿。
“无趣,无趣啊,同门都走了,涟涟也不理我,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不如回上清门算了。”苏澡雪嘟囔着。
就在这时,“公子,公子!”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何事如此慌张?”苏澡雪懒洋洋地问,手中的小鸟欢快地跳跃着。
小厮回答:“公子,门外有位自称是李晏的人找您,说是您的师兄!”
苏澡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他急忙站起身,手中的小鸟顺势飞到了他的肩膀上,“真的?”
“是的,公子。”
“快带我去看看。”苏澡雪急切地说着,步伐加快。
在门口,苏澡雪见到了李晏,喜道:“李师兄,你怎么来了?”
李晏面带苦笑:“我师弟不告而别,我现在孤身一人,你能不能收留一下我?”
苏澡雪先是一惊,随后道:“快快请进,李师兄,我们进屋慢慢说。”
进了屋,苏澡雪招呼着李晏坐下,侍从随即端上清茶。
李晏轻啜一口茶后,环顾四周,“亓官师弟不在?”
苏澡雪道:“那日,你和张师弟走后,亓官师弟追着微生师兄而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也不知他们的踪迹。”
“这样啊。”
苏澡雪:“李师兄,你方才说张师弟不告而别,到底发生了何事?”
李晏放下茶盏,面露愁容,从怀中掏出一块布条:“我师弟今晨留下这个就走了。”
布条?苏澡雪好奇地上前接过,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字:“勿寻,师兄珍重。张钦。”
苏澡雪看着褐色的字迹,笔触粗犷,墨色深浅不一,显然是用树枝写就,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张师弟用药水写的字。”
李晏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叹息:“是的。”
“他,怎么突然就走了?”苏澡雪不解地问。
李晏叹了口气:“他可能觉得自己拖累了我。”
苏澡雪沉思着:“那张师弟他,会去哪里呢?”
李晏瘫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我也想问啊!”
苏澡雪叹道:“张师弟他无父无母,自小生长在上清门,如今连上清门也回不去了,他……只能一人独自漂泊。”
李晏皱着眉,焦急地拍起了桌子,“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这叫我上哪儿去找他啊!”
苏澡雪安慰道:“李师兄莫心急。我觉得,额……我想肯定有办法的。”
办法?什么办法?李晏苦笑着摇头:张钦在他体内装了个GPS,找他是容易的很。可他找张钦就难了,他也没往张钦体内装定位啊。
就在这时,苏澡雪肩上的小鸟忽然叫了一声,清脆的鸣声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李晏瞥了一眼那只小鸟,圆滚滚的身体,圆溜溜的眼睛,还有些可爱。好奇问道:“苏师弟,你还玩鸟啊?”
苏澡雪笑了笑:“李师兄,你喜欢吗?我送你一只。”
李晏摆了摆手,“谢谢啊,不必了。”
苏澡雪道:“李师兄,你真的不用跟我客气。你看那笼子里还有一只白色的小鸟,我担心一只鸟太过孤单,所以特意买了两只,好让它们相互陪伴。这只身上蓝色多些,只有肚子处一片白,所以,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小白’;那边那只通身雪白,只有翅膀和尾部带了点蓝色,我叫它‘小蓝’。”
李晏嘴角抽了抽,“苏师弟,还真会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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