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他们从拍卖行出来时,天边早升起橙红色的光,弥漫着薄雾,影影倬倬。秦墨也有了困意,时不时地打着哈切。

沈与卓都看在眼里,吩咐着刘秘书驱车赶往他的住处。

沈与卓自从成年,就搬出沈家的浅水湾宅子,将自己的住处安排在深水湾山顶,他要带秦墨去的就是自己的私人住处。

车沿着盘山公路环绕行驶,层层叠叠的,天际由橙转白,明亮不少。山上的雾气更浓,一眼望去,衬得枝林绿油油地,将空气吸入肺中,凉爽清冽。

“阿切!”秦墨感觉一阵冷意。

沈与卓将她揽在怀里,抚摸着秦墨的肩头,“冷吗?”

秦墨吸了吸鼻子,困意地点头。

沈与卓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秦墨身上,“这回呢?”随后,他朝秦墨那边挪了挪,紧紧地抱着她,秦墨冰凉地手,触碰到沈与卓腰上时,他也凉地一颤,立马握住她的手,给她暖手。

秦墨感受到他身上的阵阵暖意,紧紧地贴着,朝他怀里缩了缩。

沈与卓将下巴搭在她的头上,紧贴她耳边,“先睡会?”

秦墨没说话,而是在他怀中哼声摇头。

沈与卓见状,便随她意,只是抱得更紧。

秦墨闭着眼睛,她将沈与卓身上为数不多的温暖掠夺过来,不一会儿,她浑身地冷意减退,也舒服地蹭了蹭,闷声说:“沈与卓,你身上为什么好暖?”

沈与卓在她耳畔,轻笑几声,“因为要给你取暖。”语落,他将吻落在秦墨的耳垂处。

秦墨感受到一抹凉意,落在耳朵上,便嘿嘿笑了几声。

随着车朝山顶行驶,因山路的起伏,车内悠悠荡荡,秦墨脑袋发昏,便沉沉睡去了。

等到刘秘书将车开到山顶的住处时,秦墨正靠在沈与卓怀里睡着,沈与卓感觉屋内发冷,怕秦墨生病,想着自己去屋内调空调,等屋里暖和后,在抱秦墨回房休息。

沈与卓生怕弄醒她,小心翼翼将秦墨安置在车内,将车里的空调调足后,轻手轻脚开车门离开。

他将别墅的空调,平均调到27°后,一到三楼,热气弥漫着。沈与卓也满意地出来,将秦墨抱回房间休息。

秦墨在车内休息,她隐约感受不到沈与卓的存在,便迷糊之中睁开眼,见车内只有自己,缓缓坐起身,迷茫地看向四周。车内暖气十足,因里外温差,薄薄雾气在玻璃上凝结,几滴水珠,顺着重力滴落下来。

她一撇,看见沈与卓正朝这边走来。

秦墨盯着身形模糊地沈与卓,慢慢抬起手指,指尖触碰在雾气的玻璃上。顿时,雾气化作清水,顺着指尖滴落下来,她手指移动着,在玻璃上描摹。纤细修长地指节,优雅地滑动着,她面容认真地盯着。

随着沈与卓的靠近,他透过泛黑的窗子,看见秦墨的坐立地身影,步伐逐渐贴近时,他发现秦墨的手指,在玻璃上挥动,好像是在写字,不过沈与卓不太确定。

他皱眉靠近,缓缓弯腰注视着,在恍惚交错之间,他同秦墨注视。

手指继续挪动着,以雾为纸,而字迹也显露出它的本意。秦墨将字写完,悠悠放下手,含笑盯着沈与卓,指了指玻璃上的字。

沈与卓了然地勾唇微笑,双手插兜,眉眼含情地透过车窗看她。

车窗上写着繁体字的“愛你。”

秦墨也得逞地勾起嘴角,趴在车窗上,温柔地同沈与卓对视。

他弯腰拉车门,一股凉气传入车内,秦墨不禁打个哆嗦,沈与卓半身进入车内,将掉落在车椅上的外套拿起来,披在秦墨的身上,“请,秦小姐。”

“沈与卓,我腿麻了。”秦墨怒着嘴,可怜地看着他。

沈与卓见状,无奈摇头,“来,我抱你。”他伸手环着秦墨的腰肢,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腿,将她从车内抱出来,一动,她的腿就像千万只蚂蚁咬噬般,秦墨埋在他的臂弯里,脸皱成一团,“还疼啊。”

她哼唧着。

刘秘书从楼上下来,见状问:“秦小姐,这……”

那声音惹人误会,秦墨也感觉到不对,立马收敛起来,不说话。

沈与卓垂头看她,轻笑几声,“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刘秘书颔首点头,将房门关上,开车离开。

秦墨的脸,早已红彤彤的,沈与卓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现在可以叫了。”

“你!”秦墨抬手,掐了下沈与卓的手背。

沈与卓继续说:“不是脸皮挺厚的吗。”

“那是对你,其他人我还是有包袱的。”秦墨翻了个白眼。

沈与卓将她抱到三楼,缓缓放在床上,垂头轻吻着她,“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下。”他们几乎连轴转,连休息也是在飞机和车上,需要好好休息调整一下。

他贴心地给她盖好被子,沈与卓躺在一旁,紧紧地抱着她,将下巴搭在秦墨的肩窝处,温热地呼吸,富有节奏地喷洒在她的脖颈,二人紧紧依偎着。

过了一会儿,他们便沉沉睡去。

再次睁眼时,已是夜晚。

秦墨睁开眼,周边只有她一人。她强忍迷糊,慢慢坐起来,深处异地,孤独感随身袭来,她不禁心慌,哑声喊道:“沈与卓!沈与卓!”

回应她的是沉寂。

她慌乱地下地,开门去呼喊,“沈与卓!沈与卓!”

秦墨四处张望,目之所及之处没有看见沈与卓的身影。她孤零零地站在三楼阶梯处,一个个地打开三楼的房门,寻找沈与卓的身影。她推开门,每一间房子都空无一人,秦墨立马转身去开另一间门,脸手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事后,她也想不明白,醒后如此疯狂地想见到沈与卓。许是,那简短的梦。

“啊!”身后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惊呼出来。

沈与卓立马说:“是我,墨墨。”

秦墨回过神,浑身颤抖地看向沈与卓,见他出现在眼中,立马紧紧抱住他,“我还以为你不在了。”

她的话,依旧透着颤抖。

沈与卓满眼担心,他不过在书房处理工作,听见外面的声响,便出来看看。

秦墨浑身颤抖地流泪,紧紧地抱住他,半天不肯松手,她哭腔说:“你去哪里了,以后不要把我丢下。”

“好。”沈与卓轻声应下,握起她的手,感受到阵阵冰凉,“怎么这么凉。”他看着秦墨,视线向下,见她光着脚,脚指头早已冷的泛红。

秦墨垂头没说话,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沈与卓单膝跪地,用手背触碰她的脚,感受到凉意,他二话不说,直接打横抱起秦墨,“以后要穿拖鞋。”他将她抱进房间,轻柔放在床上,将拖鞋拿过来,亲手给她穿上。

随后,他抬眸看向秦墨,柔声说:“以后一定要穿鞋,不然会着凉的。”

秦墨眼睛氤氲着雾气,无辜地盯着他。

沈与卓抬手碰了下她的鼻尖,“怎么了,还没睡醒?”

此时的秦墨,倒没了之前的狡猾机灵。现在更是脆弱,好像一触即碎。

秦墨听闻,乖巧地点头。过了会儿,她可怜地说:“沈与卓,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她在这段关系中,尽失安全感。

沈与卓没有之前的敷衍,而是动情地颤了颤睫毛,不去看她。半响,他认真又坚定地同她对视,抬手抚摸着她的脸,“傻姑娘,我不会的。”

“你信我吗?”

“信。”秦墨点头,像初见时那样果断。

沈与卓都愣了愣,勾起嘴角,“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你在休息一下,记住,一定要穿拖鞋。”

“好,沈与卓,你快点做。”秦墨点头答应。

沈与卓摸了摸她的脸,“等我。”

随后,沈与卓在一楼的厨房,简单地煮了两碗面。他又单独给秦墨煎了一个蛋,将两碗面摆在餐桌上,去楼上叫秦墨下来。

走进房间,他看见秦墨躺在床上看向窗外的海景发呆。沈与卓坐在一旁,柔声关心:“怎么了,不舒服吗?”

直到秦墨醒后,她就一直不在状态沈与卓见状,也实在担心。

秦墨回过神,看向沈与卓,“没有,就是刚来香港,有点水土不服而已。”

“我煮了面,你吃点后,身体能暖和起来。”沈与卓将被子拉开,握住她的手,“起来吃点东西。”

秦墨缓缓下地,紧紧握着沈与卓的手,不肯撒开。

她胃口不好,简单吃了几口面,就饱了。

沈与卓也没吃几口,他见秦墨不吃了,自己也就罢。秦墨吃完面,身体舒服不少,比刚才有精力了。

沈与卓依旧好奇,觉得她情绪转变的奇怪,“墨墨,你做噩梦了?”

秦墨看向他,“没有,就是想你了。”

沈与卓听闻,掩饰不住地开心,“身体不舒服,也挡不住你贫。”

秦墨得逞地笑了笑,“那你不还是吃这套。”

“走,我带你看个东西。”沈与卓拉着秦墨的手,要往楼上走。

秦墨好奇地跟在他身后,逐渐走到四楼的天台,沈与卓怕秦墨冷,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秦墨的身上,他将秦墨圈在怀里,下巴放在她的肩窝上,紧贴着她的耳畔说:“你看,维多利亚港亮了,从深水湾山顶看去,可以看见维多利亚港的全景,这里的景色是最好的。”

秦墨盯着面前的点点星光,天际晕染片片粉黛,与维多利亚港的灯光融为一体。她被此刻的景色,美的语无伦次,张合着嘴巴,不知该说什么,黑黝黝地眼眸,将此景投射下来,生怕眨眼间便错过了。

“沈与卓,这是真的吗?”秦墨刚才的失落,一扫而光,出声问。

沈与卓紧贴她的耳边,“是真的。”

他抓着秦墨的胳膊,将她身子转过来,彼此面对,“墨墨,你看。”

沈与卓从兜里拿出礼盒,他将它打开,拍卖会上的黄金怀表,出现在秦墨的眼中。他将怀表打开,顺着沈与卓的手,怀表因重力坠落,展露在秦墨的眼中。

秦墨惊讶地看他,“这……”

“我从学生时,曾看过一部香港的老电影,男主对喜欢的女人说过这样的话。”

“1960年4月16号三点之前的一分钟,你和我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住这一分钟。这是一个事实,你不容否认。”

“所以……只要腕表还走动,那就是一辈子。”

沈与卓认真又坚定地说完后,他眉眼深情,握起秦墨的手,将怀表放在她的手上,“这个怀表,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秦墨眼含热泪,缓慢滴落在脸庞,她看向沈与卓,手上紧紧握着那个怀表,隔绝周遭一切。

“别哭了,我会心疼的。”沈与卓替她拭去泪水,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秦墨颤抖着,脱口:“那我们一辈子。”

“嗯。一定。”

沈与卓沉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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