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漫刚想启齿,身侧的霍枭先她一步,“二婶,您有时间关心我夫人,还不如多管管自家的事。”言落,他不动声色地轻捏池漫的指尖。
池漫侧目,给他一个微妙眼神回应,随即不疾不徐地回话:
“二婶,我专供西医,领域在心外科。”
她就是要告诉她的职业背景,好打消二房夫人的顾虑。
此话一出,二房夫人的神色明显松弛下来,勉强挤出一丝干笑:
“哦,心外科啊,那挺好的,听说这行收入不菲呢。”
尽管言辞间故作轻松,但她内心难掩忐忑,生怕池漫精通中医,瞧出霍老爷子身体的异样。
池漫淡眸一弯,回答得恰到好处:“正常工资罢了,没什么特别的,二婶您过奖了。”
二房夫人依旧不死心,充满算计的眸子再次闪烁,带着几分试探意味:
“怎么不学中医呢?我听说啊,中医可是个赚钱的好门路。
那些有名的老中医,随便开一剂药方,或者做一次针灸,就能赚得盆满钵满,还不用像西医那样整天忙忙碌碌的。”
池漫放下手中的汤勺,缓抬眼捷,朱唇微弯的弧度加深,反问道:
“哦?二婶是从哪里听说的中医比西医挣钱多呢?
据我所知,医生的收入是与他们的医术和医德成正比的,而不是看他们是中医还是西医。
再说了,中医和西医,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难,不能一概而论。”
她一眼就看穿二房夫人的心思,不过是想试探自己是否通晓中医罢了。
二房夫人被池漫问得一愣,随即尴尬地笑了笑:
“嗐,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嘛,中医是咱们的传统医学,源远流长,博大精深,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
我只是觉得,你要是学了中医,或许能多一份技艺傍身。”
“二婶怕是要失望了,我对中医一窍不通。”池漫不紧不慢地开口,每个字都精准戳中二房夫人的心窝。
“我的志向在于西医,救死扶伤,用科学的手段去治愈疾病,去帮助更多的人。”
二房夫人听到池漫对中医一窍不通,心中大石终于落地,勉强勾出一丝笑容:
“没事,没事,西医也挺好,这不还有阿枭在嘛,他会照顾好你的。”
霍老爷子适时轻咳一声,打断桌上的纷纷扰扰,“行了行了,都别问这问那的了,赶紧吃饭吧。”
大圆桌上,众人面上虽是一片和煦,心中却各自盘算,各怀机心。
“汤好喝吗?”霍枭睨着池漫精致的侧颜,下巴轻轻一扬,示意着桌上的汤碗。
“好喝,怎么了?”池漫将一勺汤汁送入口中,余光掠过身旁人,复又低下头,细细品味起来。
“我能喝吗?”霍枭继续问。
池漫怔忡几秒,侧头和霍枭对上目光,有些无奈地开口:
“你要喝自己盛就行啊,问我干吗?”
闲的?
后面两个字她没说,仗着是在霍家,她给他留足面子。
“没错,你想喝汤,你自己盛就行啊,问弟妹做什么?”霍烬在一旁目睹这一幕,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他知道霍枭的小心思,也知道池漫可能没明白他弟弟的真正意思,但他也毫不犹豫地添一把火。
“嫂子,你和我哥在一块时,不觉得他话多吗?”霍枭没理会霍烬的调侃,转而将视线投向季茉。
“行了你,阿枭别理他。”季茉温婉一笑,打断这场兄弟间的“交锋”。
这兄弟两人,真是无时无刻上演着互相拆台与打趣的戏码。
池漫不经意间朝霍烬投去一抹目光,看来三年前,霍烬就已心有所属,所以当时去领证的人不是他。
再环顾其他两房,池漫还有些暗自庆幸,相较于他们,自己嫁给霍枭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这人嘴有点毒,但整体上人还是不错的,她这样想的,耳畔突然响起一道磁性的声音,“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池漫回过神来,看他一眼,轻轻摇头,“没什么。”复又低下头,继续品尝碗中的汤。
用餐渐入尾声时,池漫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霍老爷子的身上,只见他正以慈祥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她心中一动,转头看向霍枭,轻声问:“爷爷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霍枭神色微怔,没料到她能捕捉到这一细节,“嗯,爷爷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霍枭故作神秘,不肯透露半点风声。
“那我要是不接受呢?”池漫故意逗弄他。
“……”
霍枭认栽:“是一件镯子,我奶奶遗留下的传家宝,只传给自己最喜欢的孙媳。”
池漫瞳孔猛地放大,纤密的睫毛扬起,“那我更不能贸然收下。”
这份礼物对她来说太过贵重和特殊,她承受不起。
“为什么?”霍枭眼神一暗。
池漫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万一我一时糊涂拿去典当了呢?”
“……你要是用钱,我直接转账给你,不需要典当。”
“那也不行。”池漫继续拒绝。
“这次又是为什么?”
“万一我们离婚了,这个镯子不就失传了吗?”池漫话语认真,模样也认真。
“……你就这么确定我们会离婚?”霍枭凝着她认真的脸蛋,扯唇淡笑。
“不是吗?”她淡淡反问,他们之间又没有爱,离婚难道不是迟早的事吗?
“离婚?这辈子都不可能。”
“谁说的?”池漫见他脸色阴沉,依然忍不住反驳。
“你老公说的。”声线低哑。
“……”池漫顿时哑口无言。
她真不该与他这个偏执疯子争辩。
这边刚和霍枭说完,宁敏书温柔地牵起池漫的左手,眸中流转关怀:
“漫儿,怎么没见你戴戒指?是有什么不便之处吗,还是小枭挑的款式不合你心意?”
宁敏书曾亲眼见过霍枭为池漫选购的那对婚戒,既不落俗套,也不显奢靡,而是恰到好处。
“上班不方便。”池漫笑着回答。
霍枭连戒指都没给她,她怎么戴?就算他给她了,她也不会戴。
宁敏书微微颔首,恍然大悟般开口:
“也对,你每天要做手术,戴着戒指确实会碍手碍脚。”她没有过多揣测,只是单纯以为池漫是出于职业的考量。
结束后,霍老爷子忽而轻声呼唤池漫,音色含这几分慈祥:
“漫儿,能陪爷爷去书房一趟吗?”
池漫欣然应允:“可以,我正好也有事要找爷爷。”
“哦?找爷爷有什么事吗?”
池漫轻轻颔首,清澈的眼眸径直望向霍老爷子,未偏移半分至一旁的霍枭,直言:
“嗯,爷爷可以不让霍枭跟着吗?”
霍老爷子和煦一笑:“自然,爷爷本就没打算让他跟着。”
“……”霍枭哑语。
这就先把他撇一边了?
池漫随霍老爷子进入书房,目光随意扫视一圈,只见古朴挂画悬于墙壁,雅致非凡。
一张红木桌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文房四宝,韵气十足。
霍老爷子从抽屉的深处取出一个丝绸紧裹的盒子,他揭开丝绸,露出盒子泛着微光的表面。
而后小心翼翼掀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温润如玉的镯子。
“漫儿,来,这枚镯子你一定要收下,权当是给爷爷一个薄面。”
池漫微微一愣,旋即接过镯子,轻声道谢:“谢谢爷爷。”老人家都这么说了,哪有再拒绝的理由。
霍老爷子目光慈祥地落在池漫身上,娓娓解释:
“这个镯子是小枭的奶奶留下的,她老人家生前一直视若珍宝,曾嘱咐我一定要传给孙媳。
今天,我就借这个机会,把它传给你,也算是对你们未来的一种祝福吧。”
“谢谢爷爷。”池漫再次道谢,她和霍枭有未来吗?
霍老爷子话锋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问:“对了,漫儿,你方才提及找爷爷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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