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池漫只不过是位落魄千金,能嫁入霍家是多少名媛千金梦寐以求的事情,池漫却毫不犹豫地舍弃这一切,离开了港岛。
三年内,霍枭不遗余力地追寻池漫的踪迹,不惜消耗巨资与心血,屡借人脉力量,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没有池漫的任何消息。
他甚至回看机场监控,力图锁定池漫的航班与降落地方,但监控里毫无池漫的蛛丝马迹,她像从人间蒸发一样,了无痕迹。
池漫知道自己走后霍枭一定会派人查找她的下落,所以她精心策划了多次周转,无论是飞机、高铁还是火车,她都坐了个遍。
她频繁更迭行程和目的地,让霍枭查不到一点踪迹,却不料最后被绑到无人知晓的Las Estrellas。
霍枭的瞳色很深,像深不见底的井渊,池漫凝着他,不疾不徐地开口:
“签字吧,就不耽误枭爷找下一个春天了。”
今天正好是他们领证三周年的纪念日,她觉得自己提出离婚不算过分,毕竟他们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基础。
而且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形式,她提出离婚实属理所当然。
夜色深浓弥漫,雷声骤然撕裂夜空,紧接着,狂野的闪电频繁划破天际。
池漫忍不住打寒颤,雨水不断滴落在她身上,将她的衣衫浸透。乌黑大波浪长发凌乱不堪地贴在脸颊上,这样看她,格外狼狈。
她本就穿着一件白色无袖小短裙,衣服湿透后,布料紧贴肌肤,内衣轮廓若隐若现,刺骨的寒意也直入骨髓。
“先上车。”霍枭察觉到她的窘迫,凝着她湿漉漉的眼捷,声线莫名放软了些。
池漫没有推辞,她知道自己现在需要一个避雨的地方。
而且现在这么晚了,加上骤雨倾盆,打车回家近乎奢望。在男人幽深目光的注视下,她走到另一侧,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坐垫上放着一件霍枭的西装外套,她毫不犹豫拾起,展开覆在双腿上。
时隔三年,她再次坐进这辆黑色布加迪内,车内陈设没有丝毫改变。
霍枭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眸子里浸着道不明的情绪,冷沉声线挑着轻嘲:
“池漫小姐,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我的西装说盖就盖。”
池漫眼睫轻扇,毫不示弱回怼:
“我们是夫妻关系,用你西装盖一下双腿怎么了?枭爷,你用不着这么小气吧?
而且,如果我们夫妻之间这点小事传出去,对枭爷的名声恐怕也不太好吧。”
她言语理直气壮,一句顶他三句。
“……”还知道他们是夫妻关系。
“刚才扔来离婚协议书的不是池漫小姐吗?”霍枭将视线定格在她冷艳侧脸上,眼尾挑了挑,嘲讽:“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我们是夫妻关系了?”
池漫整理发丝的动作一顿,她将额前碎发捋到耳后,眸光流转间,在朦胧车窗上勾勒出一个单词——Ember。
几分钟后才墨迹地开口:
“你不是还没签字吗?在法律上我们还是夫妻关系,这个事实无法更改。
再说,这件西装也是用我们夫妻共同财产买的,我自然有半数使用权。”
她没理也得给自己找理,反正她不能是被噎的那个。
车内的小小空间里,两人的斗嘴像是一场久违的舞蹈,每个字眼、每番言辞都迸发出张力和火花。
前排司机早就吓得冷汗直流,霍太太的胆子可真大,竟敢直接和他们爷回怼,真是让人佩服。
霍枭从那个单词上收回视线,看了一眼身旁连个多余眼神都不给自己的人,倒是勾起了兴致:
“依池漫小姐之见,莫非连我的底裤(dai2fu3)也要使用?”
他很少用粤语启齿,今日难得说一句。
“……”池漫偏头看他,一双清冷的眼眸审视着他,她觉得这混蛋三年不见,没脸没皮的能力又上涨几分。
“枭爷的底裤自然是要用的,而且用处还不小。
比如说用来擦地砖,肯定能擦得又干净又明亮,连一点尘埃都不留。”
“……”
前方驾驶座上的司机听着这番对话,险些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还没见过有人敢这样调侃他们爷,更别提用他们爷的底裤来擦地板这种荒谬提议了。
霍太太这不明摆着羞辱他们爷吗?但他们爷不仅没有动怒,反倒有些爽。
池漫瞥了一眼眉骨皱起棱角的霍枭,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今天玩得太晚了,两眼迷离一瞬后便靠在窗户上。
片刻后,她迷迷糊糊阖上眼眸,对于一会要去哪里,她一点也不担心,反正不是送她回自己家,去他任一住所安顿都无所谓。
车厢内以霍枭的沉默和池漫清浅的呼吸陷入短暂的安寂。
霍枭慵懒地倚靠于椅背,目光沉静地注视着池漫恬静的睡颜。
没有了平时的疏离和清冷,她的脸颊因为雨水的润泽泛着淡淡红晕,更显娇嫩和动人。
他今晚见她第一面时,他竟有些恍惚,几乎不敢相认。
女孩变化太大,三年前的平刘海短发已蜕变为乌黑大波浪长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五官出落精致,气质多出几分柔和。
霍枭的目光在池漫的面庞上驻留许久,两人之间交织着久违的熟稔与陌生的疏离。
司机借由后视镜窥视着霍枭,察觉他们爷一直凝视着池漫,神思恍惚,久久未回。
二十多分钟后,黑色布加迪缓缓驶入一栋豪华别墅中。
车厢内的气氛依旧沉闷压抑,只有池漫均匀的呼吸声不断在霍枭耳畔回响,昭示着她的存在,依偎在他身旁。
布加迪稳稳停驻后,霍枭缓抬眼捷,目光再次聚焦池漫清冷美艳的脸庞上。
没盯多久,池漫掌中的手机骤然响起,霍枭不经意间瞥见来电备注——沈淮。
池漫从沉睡中惊醒过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又茫然望向窗外。
只见雨已停歇,只有点点水珠晶莹悬挂在窗棂上。片刻恍惚后,她懵然接起电话。
“漫儿,你的耳钉落在我这儿了。”手机彼端传来沈淮低沉好听的嗓音。
池漫扶了扶额,顿时想起遗失的那只耳钉,“周一上班时你给我带来吧。”
“好,我先替你保管好,周一给你。晚安。”
“嗯,晚安。”池漫挂断电话,打了个慵懒哈欠,目光转向身旁的人,“这是哪?”
她明知故问,知道是他家,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个位置。
霍枭没理会她的询问,反而岔开话题:“这么晚了谁给你打电话?”
他知道是沈淮,但更想听她亲口讲述。
困意袭人,池漫无心与他争辩,随口敷衍了一个最不引人遐想的关系:“同事。”
霍枭敛起眼中的好奇,推开车门走出。池漫随后下车,她站在车旁,审视着面前的别墅。
四周被挺拔的林木簇拥,树种纷繁,树冠疯长,缝隙间野花烂漫,各色野玫瑰竞相绽放,香气引人。
映入眼帘的是夹杂着浪漫与高贵气息的别墅,姚高大气的门厅,六角型观景的拱窗,转角的石砌,都尽显奢华与精致。
月光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暧昧交错,极致柔和与唯美。
走进别墅,繁复的灯饰晕染着清寒的灯光,池漫环视四周,发现别墅内装修风格各异。
既有美式壁橱的简约大气,又有欧式暗格酒柜的典雅高贵,还有中式斜顶的古典韵味。
佣人们见两人进来,毕恭毕敬地齐声问候:“少爷,夫人。”
接着一只萨摩耶犬从门外跑来,尾巴摇摆,舌头轻吐,池漫本能地向一侧微移。
“怕狗?”霍枭捕捉到她的小动作,牵起地上的狗绳递给佣人,示意她牵走。
“不喜欢。”池漫淡淡回应。
她没说怕也没说不怕,只是换了种说法。
懂了。
别人爱屋及乌,她厌屋及乌。
霍枭没再多言,径直上了楼梯,身影消失在楼层间。
池漫没有紧跟身后,反倒是转身向佣人询问:“家里有酸奶吗?”
淋雨淋得她嗓子有些干涩。
“夫人,有的,我这就为您取来。”佣人连忙回答,转身疾步去拿酸奶。
池漫静等片刻,见佣人手拿一瓶酸奶走近,她接过来说了声“谢谢”,也径直上了楼。
走到三楼拐角处,迎面撞上霍枭黑沉沉的眸子,她反应慢半拍,“你知道你站在这里很吓人吗?”
三年前霍家掌权人是霍烬,三年后是霍枭,原因后面会说哦。
[他想用自己的骨髓在胸膛上刻一万次她的名字,可他没行动时,她已经逃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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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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